西北涼國趁周朝失去神女后人心大亂這個時機發動了襲擊,聯合北漠逃竄至荒地的殘部,一舉攻占了周朝西北邊陲五座城池。
真可謂屋漏偏逢連夜雨,涼國士氣大漲,旌旗高懸,勝利慶功的歌舞三日三夜不休止。
沈靖調兵過去,伏鸮里面也出動了不少人,而這其中便有樊司行。
西北,峪門關。
一輪金黃澄明圓月高懸蒼穹,釅夜如墨,百里無云,冷風貼過地面卷起風沙嘶啞著呼嘯而過,穿透城墻磚瓦縫隙發出格外凄厲陰森的聲音。
放眼望去城墻外稀稀疏疏的胡楊矗立在荒涼飛沙,城墻上燈火跳躍,點點紅光將這冷色為主的畫卷調和地恰到好處,涼國旗幟高高地飄揚在空中。
城外幾里的沙丘之上,兩道身影趴在沙棘草叢中,皆是身著黑色暗行衣,腰間佩刀有伏鸮暗紋。
白琢嘴里叼著一根長草葉子,雙手抱著頭倚在枯木上,“敢跟皇族搶女人,怪不得人家當初要殺你呢。”
他看了張貼的畫像,便早知道了樊司行口中那個小姐就是周朝當今神女封云翦。
正在檢查配備火器情況的樊司行頭也不抬:“什么叫搶呢,師父,她本來就是我的。”
如若他前世沒有做那個決定,那么她的人還是他掌中之物,可他更貪婪,他更想要她的心,更想要和她朝夕相處共同成長的經歷。于是他走到了今天這步。
從腰間解下酒囊,里面還剩有一些,遞給了白琢,白琢吐了草葉,爽快接過打開來飲,烈酒火熱入喉,消去幾分鉆骨的冷意,他笑了笑:“小子,你未免也太自戀了,你都不知道人家姑娘喜不喜歡你呢。”
說罷他甩了甩頭發衣服中的沙土,捏著衣領子湊到鼻下嗅了嗅,無奈嘆口氣,拿著酒囊坐起身。
“她喜歡我的,只是她沒有發現罷了,”樊司行將火器拉繩更換下來,專注片刻,又繼續說:“我要等她親口說喜歡我,我再和她表白。”
“為什么?你作為男人應該先跟姑娘家示好才對,明明也是你喜歡的人家。”白琢疑惑不解。
樊司行低頭拔去手上扎入的刺,倒去鞋中堆積的沙粒,眼眸閃著精光,勾唇勢在必得地笑了:“因為自以為先愛上的人會被對方牽著走的,我想讓她覺得她先愛上我。”
“那可不容易。”白琢嘖嘖兩聲,感慨道。看來他徒弟的情路還漫漫長遠著呢,那位神女看起來并不像是懂風月之事的樣子。
樊司行倒是一臉無謂:“我有很多很多耐心,早晚會有那么一天的。”
他已經錯過一世,不能再錯過。
哪怕是于天下不義,違背命格,他也要把那只屬于他的蝶牢牢地關在蛹里,不讓它飛走,讓它美麗,卻只讓它為自己美麗。
休息片刻,兩人瞧瞧天色,快到行動的時間,于是收拾起來將裝備穿戴好,伸手將黑紗拉上把臉遮住。施展輕功,飛燕一般在沙地穿梭,越過胡楊,隱匿于風聲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