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餐廳，下起了毛毛細雨，索性不大，像銀線一般，灑落在臉上都沒多大感覺。

　　線條變成了雨滴，車子后座上，霧氣彌漫的車窗隱隱約約透著窗外城市的樣子，五光十色的路燈和各種形狀的街燈，王予墨一只手開車，一只手有意無意牽著李錦年的手，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就到了王憶文居住的小區門口，她實在受不了說了句；“終于不再吃狗糧了，就快速下車，抱著頭快步走進小區。”

　　王予墨牽著的手輕輕松開，手揉著她的頭發，側著臉看著她說；“小年，你最近畫室的事情是不是很多，我看你的眼睛周圍有些黑眼圈，要不，關一段時間，你和阿姨商量商量婚禮。”

　　李錦年聽完這句話，扶著額頭笑道；“你真的想多了，我，我，我今天眼周圍沒涂遮瑕而已。”說完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歪著頭說到；“你是不是嫌棄我了？”王予墨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怕你最近太累了，想讓你輕松一下。”

　　李錦年問道；“你覺得兩個人在一起長久靠的是什么？”王予墨忽然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維，跳躍太厲害了，但還是目光沉靜地說到；“兩人之間相處自然，真正的理解和懂得，相互欣賞，這就是很溫暖的感情了，我們之間什么都有啊，雖然經歷過心累、慌亂、等待，可是真的很好，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小年，一輩子很多人都覺得很長，但是真正相愛的兩個人會覺得一輩子很短，你知道嗎？”

　　李錦年聽完這段話忽然轉頭看著他的眼睛，親吻了一下他的嘴角，一臉開心地說到；“我知道，我一直知道，快開車吧。”

　　到家時間已經有點晚了，王予墨叫她先洗，兩人洗漱好就慢慢躺床上了，王予墨從后面抱住李錦年，突然她在他懷里轉了半圈，王予墨默契地把手抬高，待她仰面躺好后伸出手臂給她當枕頭，她順著手臂摸著他的手指，上面食指和大拇指都是硬繭，有些心疼地說到；“你辛苦了。”

　　王予墨在黑暗中笑了一聲，親了一口她的臉頰；“不辛苦，這很正常，有你的擔憂，我很開心，一開心什么累都忘了。”

　　李錦年被這話哄得有些臉發燙；“你變了，好會甜言蜜語。”“沒，沒有的事。”王予墨馬上說到；“我，我，我這是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在睡之前，兩人什么都聊，沒有什么主題，也談不上什么內涵，什么都沒有，什么都聊，最后王予墨先睡著，即使他睡著了，李錦年都發現他在無意識附和自己的話，語無倫次，她開心地笑了，安靜了片刻，他真的陷入了沉睡，李錦年在黑夜中借著月光看著他的輪廓，真的好想用手指描摹他的五官和輪廓，但怕把他吵醒，終究沒有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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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夜那天下班，研究所的大部分人都收拾東西，準備快點回家陪老婆孩子，或者做飯，王予墨余光掃到第一個離開座位快到門口，咳嗽了一聲；“大家，請等一下，打擾一下，我想說一件事。”于是，辦公室的人都齊刷刷地看了過來，王予墨還是保持著平常的臉色和語氣說道；“我和愛人元旦準備舉辦婚禮，請柬會單獨發到每個人的郵箱，謝謝。”

　　有人錯愕，有人真心為他感到高興，有人忽然想到自己的人生大事，很多情緒一瞬間出現在臉上，王予墨看了眾人一眼，打了個招呼，就拿著自己的文件回辦公室了。

　　“什么情況，這么突然，王研究員一向禁欲的樣子，怎么還有愛人？”徐濤一臉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玩味道；“也對，你沒在，有啊，歡迎宴結束，他家的那位來KTV過。”說完，悄悄歪頭說了句；“郎才女貌，很配。”

　　研究所大門口，李錦年穿著一件白色束身長裙，腰間別了一條黑色刺繡的絲帶，外面套了一套黑色羊毛大衣，黑白是經典的搭配，本該英氣的一套衣服被她穿出了柔軟溫柔的感覺，再加上端正精致的眉眼，吸引了很多路人的目光。

　　王予墨一出大門就看見了她，本就清瘦俊逸的樣子在燈光下尤為出色，看見她的第一眼就笑了，李錦年感受到目光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內心暗道；“真的是勾人，但是我的。”

　　李錦年吸了吸鼻子，冬天的風帶著些寒意，如很多年前一樣，看著他走進自己，雙手捂著自己的手邊搓邊哈氣，認真的樣子，恍惚還是那個滿眼只有自己的少年，李錦年忽然覺得很幸福，她的少年一如曾經，從未變過，她就靜靜地看著他的臉；“阿墨，我們去法國度蜜月吧。”

　　王予墨抬頭，把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荷包里，笑得如云一般淡，黑色的眼睛望著她，溫柔且堅定；“我們不能只去法國，還有很多地方適合度蜜月，都可以去看看。”李錦年嘴角帶著笑意；“也可以。”

　　兩人牽著手，并排走著，路燈將影子拉的很長，影子的盡頭，兩道影子完全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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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誕節那天，李錦年回到了家，剛到家，她就從后背抱住何茹，說到；“媽，我和阿墨領證了，抱歉媽，沒和你說一聲，元旦辦婚禮，就他同事和我幾個好友，請你來一趟，好不好。”

　　何茹正在思考元旦節怎么和姐妹打發無聊的時間，一來就這么猛的料，把她驚呆了，一巴掌拍在她的頭上，說到；“咋什么事情都不說一下，就辦了，你們這么突然，我的嫁妝都還沒準備好，你再愛一個人，領證的時候也要和媽媽說一下呀。”說完瞪了她一眼，想到什么，語氣變得有些傷感；“時間真快，以前你還在我腹中，現在都成家的人了，從來沒說過我愛你，媽是真的抱歉，小時候讓在外公外婆家呆著，從小不適應，性子變得孤僻又多疑，媽真的很高興看你漸漸變了，變得像現在這么陽光自信，這肯定是阿墨那孩子的原因，所以媽媽同意，他教會你怎么喜歡和愛一個人，他也在學著去愛你，珍惜你，媽媽看在眼里，他帶給你的東西是我們父母給不了的，所以，小年，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