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從河內撤離的消息,通過各種渠道開始向天下流傳。
河內郡再次歸呂布所有。
呂布改溫縣為郡治,負責收各縣的錢糧,他親率大軍返回長安。
回家的路途不需要擔心士氣問題,一路疾行,在十五日到達長安城外。
天空灰蒙蒙的,風很冷,疾行奔跑的士卒不覺得冷,渾身熱乎乎,呼出的空氣都有了白色。
呂布身披甲胄,手持方天畫戟,駕著赤兔堂堂正正從長安城門進入,身后是威嚴的大軍。
從皇帝御用的馳道向前。
兩側擠滿了百姓。
在這個亂世,政治清明,甲士威猛,就是一個地方和平的保證。
從呂布擊敗李傕郭汜,入駐長安城,百姓生活水平沒有太明顯提高,也比之前擔驚受怕,要好的許多。
百姓的歡呼,讓士卒們胸膛挺得更高。
呂布率軍巡視長安一圈,再從進來的門,讓大軍離開,返回軍營,那里會有犒勞將士們的豐盛宴會。
他要去未央宮。
大勝歸來,自然要見一見天子。
劉協率百官,候在前殿門口。
呂布疾馳到前殿臺階之下,目視上方的年少君王。
好吃好喝的養著。
劉協依然沒有發胖的跡象,要么是天生不胖的體質,要么就是經常鍛煉。
看劉協神情,顯然是后者。
這個少年天子仍不甘心當一頭豚犬。
呂布笑了,跳下馬,大步走上臺階。
劉協面色微變,沒有離開,頭微微昂起,笑道:“丞相辛苦了,國宴已準備就緒,朕迫不及待想要和愛卿共享勝利的美酒。”
“為陛下效力,哪里談得上辛苦,都是臣份內之事。”
呂布大笑,目光環視百官,神采飛揚,“請陛下和諸公先行!”
他的聲音鏘鏘有力,目光掃過,如利刃逼迫,無人敢違逆,紛紛上前。
一個個都覺得如芒在背。
尤其是劉協,從前殿門口到中殿這一段路,走得他大汗淋漓,渾然不似在冬天。
他坐在上首之時,全身力氣仿佛被抽空了,心里難免有些頹廢。
他極力想要表現出明君的模樣收攏人心。
呂布輕飄飄一句話就破壞了。
隨著袁紹的敗退,呂布在朝中威望愈發隆重。
國宴其實沒什么,不是歌舞不行,是太多勾心斗角。
百官面前,呂布每說一句話,都需要經過深思熟慮,不能肆無忌憚地說話,那樣會讓百官心里看輕。
他要保持一種高深莫測的形象。
以至于歌舞如何,他完全沒心思欣賞。
待到國宴結束,天色已暗,呂布微有醉意,告別天子,離開未央宮。
百官先后乘車告辭。
呂布手搭在秦宜祿肩膀往前,冷風吹得他腦子輕飄飄,“我離開的日子,陛下在長安有什么行動?”
秦宜祿如實回答道:“未有異動,就是十一月二十六日,都亭侯入宮謝陛下賞賜,此后往來頻繁,還曾私下帶天子離宮。”
“胡鬧!”
呂布怒喝一聲,“你就任由她帶天子出宮?”
秦宜祿面色發白道:“末將派人請示過主母,她說無妨,我只好派人尾隨天子,確保天子無恙。”
或許在嚴琦眼里,和天子結成親家是一件好事。
呂布目光冷冷凝視著他。
秦宜祿嚇得跪在地上,顫聲道:“丞相,末將知罪,請丞相開恩啊。”
呂布面無表情道:“再敢讓天子踏出未央宮一步,你這個中郎將也不需要繼續當下去!”
“謝丞相。”秦宜祿一抹額頭汗水,心里長長呼出口氣,覺得自己很冤枉啊。
那可是丞相的獨女,主母又不管,他這個當下屬的能怎么辦。
他也很絕望啊。
但又不能說出來,推卸責任只會更慘。
呂布手抓著赤兔韁繩,踩著馬鐙上去,策馬離開這里。
一路返回丞相府,他下馬,跨入府門。
皎潔的月光照耀在松柏林,藏在樹上的白雪閃閃發亮。
鄒梅乖巧地守在那里,“夫君,你回來了。”
呂布輕輕推開她,淡淡道:“你先回去,我還有要事商議。”
鄒梅輕笑道:“看來還是姐姐更了解您,我說怎么叫她過來,她不肯起。”
“下去吧。”呂布深深看了她一眼,走向等在那里的董昭,“公仁,我們去大堂。”
許多事情,書信往來不方便說,他回到長安城,自然要聽手下的詳細匯報。
他沒有休息一晚,強烈的雄心迫不及待想要燃燒什么證明自己。
大堂燈火通明,照得里面如同白天一樣光亮。
司馬朗,荀彧,鐘繇都等在那里。
三人齊齊起身拜見。
呂布笑著應下,坐在上首道:“伯達看起來氣色不錯。”
司馬朗笑道:“該忙的都忙得差不多,總算是能歇一會。”
“哈哈,那就好,”他目光望向荀彧,“文若,漢中那邊,張魯還沒有送家眷過來?”
按原本的軌跡,劉璋即位,第一件事情就是殺張魯老媽和張魯兒女,從而徹底和漢中決裂。
因射堅奉命入益州,借機勸解劉璋,說等打敗張魯,再殺其母和兒女也不遲。
現在殺了,萬一打不過怎么辦?
劉璋覺得有道理,就放下屠刀。
射堅趁機買通守衛,帶著張魯老媽和兒女逃出成都,一路狂飆回漢中。
張魯大為感激,更惱怒劉璋的行為,他揚言愿意歸順朝廷,借口和家人分別太久,遲遲沒送家眷入長安為質。
荀彧笑道:“丞相擊退袁紹,消息一傳到漢中,張魯家眷自然會快馬加鞭趕過來。”
呂布詢問道:“若得漢中,我欲趁劉璋立足不穩,奪取益州,你們意下如何?”
“士卒久戰疲憊,還是先休整一二。
我聽聞劉璋為人懦弱多疑,不足以威懾臣下,其麾下的東州軍,人員大多是關中之人。
我們遣使拉攏東州軍將領,允諾他們重回關中,再征辟益州本土有名的士人入朝為官。
正式封劉璋為益州牧,送金銀玉器,美人,以安其心。”
荀彧心里早已經有一套對付益州的方案,那就是溫水煮青蛙。
呂布沉吟少許,按住躁動的心,道:“那就暫且放過劉璋,涼州那邊如何?”
荀彧沒回答,鐘繇接話道:“馬騰韓遂俱是狡詐之徒,我們主動參戰,反而不妥,最好是等某一方堅持不住,再率軍入涼。”
關鍵的兩點談完,接下來是商議關中發展,呂布多是傾聽,點頭同意。
該說的都說了。
呂布見天色不早,安排他們在這里住下,自己返回后院,直接去鄒梅的房間。

白天白
Ps:新書刪了,雙開太鬧心了,先專心寫這本,我還是很喜歡三國這個時代,字數可能不會多,但我努力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