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話音剛落,周圍的空間好像被重錘敲打過的玻璃一般碎裂開來,一道道裂紋如蜘蛛網一樣飛速的漫延。
裂紋外無邊無際的黑暗就像貓看見了老鼠一般,不斷的滲入這方世界。
都說有光就有暗,光永遠都凌駕于暗之上,可是從裂紋里漫延出來張牙舞爪的黑暗卻像一個怪物一般,肆無忌憚的四處游走。
所到之處連光都退避三舍,任由它侵蝕。
“哦,借域外之力來破壞此方世界,有想法。確實是對付天道的一把利劍,可是憑借這些,你所謂的風景可是遠遠不夠哦。”
江白羽平靜看著黑暗,見多識廣的自然知道這些是什么。
世界之外是無邊無際的黑暗,無數的世界就潛伏在這片黑暗中。
界外黑暗就是一把雙刃劍,既保護了世界的安全,讓他們不會那么容易被其他世界入侵。又無時無刻的尋找世界的漏洞,想把世界融入黑暗之中,化為自己的養分。
可是世界一般都很牢固,界外黑暗根本找不到機會。
于是可以破碎虛空的強者就成了他們唯一的可乘之機,但是越強盛的世界的天道對世界的掌控就越強,這類人自然就會被遣送出此方世界,這就是為什么說會有修煉到極致就可以打破虛空去往更高級的世界的傳言。
一般來說,有天道的世界,越強盛自然就越難打破空間,那些動不動就可以打破空間的世界一般都是天道已經消散了的,這類世界要不了多久就會被黑暗吞噬。
當然,有那種強盛到極點的世界,已經不懼界外黑暗了,那些強者本身釋放的氣息就算打破空間,界外黑暗短時間里也無法輕松的進入,被強者的氣息所阻礙。
“當然不是這樣。”
路南看著從裂縫中滲透進來的黑暗,清秀的臉上浮現出來的笑容竟有那么一絲絲的滲人。
“界獄。”
他口中低喝,臉色霎時間就變得蒼白無比,就像是被抽走了渾身的生氣一般,整個人都顯得暮氣沉沉的。
肆無忌憚游走的界外黑暗好似被什么無形的手操控了一般,突然之間變得規規矩矩。
雖然界外黑暗有肉眼可見的掙扎,但可惜見效甚微,還是乖乖的將這片空間籠罩。
江白羽頓時感覺眼前一片漆黑,他試著辨認了一下方向,卻感覺自己好像一葉扁舟墜入浩瀚無際的大海一般,找不到方向。
“連五感都能屏蔽嗎,不錯。”
他沒有任何的驚慌失措,反而頭頭是道的點評著路南的招數。
路南心中暗自嘆一聲,虛弱道:“我說,要有光。”
江白羽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音,還沒等他做出反應,眼前就突然光亮萬丈。
光很柔和,并不刺眼。
江白羽這次是真的有些詫異了,因為這可是他以前知道的一個很厲害的世界里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他不由得由衷贊嘆道。
“非常可以,你當的上一聲天縱之才,另辟蹊徑的走出了這樣子的一條路。”
路南聞言輕笑一聲,沒有回應他,繼續道:“我說,要有陸地,要有天空,要有太陽,要有活物。”
一時間,異象浮生,他的話音每一次落下,就會有事物應言而生。
路南吐出一口精血,以手做筆,以血為墨,以此方空間為紙。
開始畫符!
“天地況有死時,何人能可存乎?”
他一邊畫符,一邊緩緩道。
江白羽沒有阻攔他,就在一旁等著他最后的手段。
雖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過眼里的贊嘆之色倒是越發濃郁。
路南停手,大口喘氣,艱難的吐出一首詩來。
天地生而有陰陽,萬物成而衍玄黃。
誰言天地壽無疆,今日我自來張狂!
符成,界滅。
所有的東西就好像玻璃上的臟東西被抹布輕松抹去一樣,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抹去。
江白羽感受到一股強到絕橫的力量在試圖將他抹去,這是一種規則上的力量,不能說是抹去,更像是同化。
江白羽默默感受著,對路南招式的優缺點也有了一點頭緒。
他看著虛弱到極致,感覺下一秒鐘就會昏迷的路南,笑道:“你展示的風景很精彩,不過。”
“現在就到此為止吧,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渾身上下頓時爆發出洶涌澎湃的氣勢,好似無邊無垠的海洋一樣浩瀚,身上衣袍獵獵作響。
他掙脫那股想同化他的無形力量,突兀的出現在路南身邊,一個手刀將他打昏迷,然后扛在肩上。
他一只手推出,這片逐漸重新陷入黑暗的空間就出現一個通道,路南耗費幾百年心血尋找出來的絕招就這樣子被輕而易舉的破解了。
江白羽再一揮手,這些界外黑暗就好像遇到天敵一樣,全部以一副避之不及倉皇逃竄的姿態退出了這方世界,先前留下來的裂縫也一一消散。
“這里可是我準備拿來當做大本營的世界,可不能讓你就這樣子破壞了。”
他將肩上的路南放下,回過頭來,看著還在忙碌的血族,喃喃自語道。
他又看了看頭上萬里無云的天空,嘴角掀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
“看來,要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