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意被他呵退之后，他走入兒子的房間，發現她正坐在床邊。倆母子已經睡著了。

　　李仁義慢慢地靠近她，她的臉秀麗異常，緊閉眼睛的模樣嬌俏極了。他拉過一邊的毯子想給她蓋上的時候，她手上的兒童繪本落了地。

　　她被驚醒了，睜開眼，看到他，立刻驚跳起來。

　　他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她立刻略微整理自己的衣服，走出孩子的房間。

　　他熄滅了房間的燈緊跟著走出來了。

　　“子嘉。”

　　他喊她的名字，她頭也不回地只顧往前走著。他三步兩腳追上她，拉住她的手，想不到她奮力一甩，手臂差點就甩在他的臉上。

　　“對不起。”他臉上現出一抹愧意，有點不太敢看她的眼神。

　　她沒有說話，黑著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還是繼續往前走。

　　他急了，連忙又追上她，一直追到樓下。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謝謝你，李先生。”

　　她的怒火在嘴里燃燒，也在心里燃燒。她一推開門，頭也不回地出去了。他到底放心不下她，三更半夜她一個女人出去，他怎么能安心。

　　“我送你。”

　　他從袋中摸出車鑰匙。可她的步伐沒有停下，還是往大門的方向走去，而且越喊越走。

　　“子嘉，你別這樣好不好？你這樣子自己跑出去，我會擔心的。”

　　他追上她，牽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冷，他就好像握著一塊冰。

　　“放手！”

　　她的眼里迅速地涌現出濕意，慢慢凝聚成淚珠，在眼眶里滾來滾去。她身著白衣白裙，背后是路燈罩著寬闊的馬路。她凄美得就像一幅畫。

　　“我不放，今天不管怎么樣，我總要把你送回家。”

　　他使出蠻力，硬是把她拽上了自己的那輛車。

　　可她上了車也不老實，掙扎著要下去。他連忙撲上前去將她按壓在座位上，迅速扣上安全帶。

　　“我恨你。”她咬了咬牙，有兩顆碩大的淚珠從那濃密的睫毛中，沿著慘淡的面頰，一路滾落下來。

　　他颯然一驚，接著密密麻麻的痛楚沿著四肢百骸蔓延開來。他啟動了引擎，兩眼望著前方。

　　“是我一時沖動。我對不起你。”

　　車子在馬路上疾馳著。在紅燈處停了下來。

　　“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們明明已經離了婚。是你不要我，是你讓我們母子分離。你憑什么對我做這種事？就因為你有錢？你有錢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她雙手掩住雪白的面孔，嗚嗚地啜泣起來。

　　那哭聲就好像一根長針穿過他的耳朵，刺入腦髓中，絞動著他的五臟六腑。

　　他一向對自己的自制力很有自信。如果不是單憑著這股自制力，他怎么會走到今天。

　　“對不起，是我的錯。你怎么罵我打我都行。”

　　他滿懷歉意，看著她捂住的臉，恨不得賞自己幾個耳光。

　　“在有藥房的地方停下來。”

　　她嗚咽含糊的聲音從掌下傳出來。

　　“你要做什么？你不舒服了嗎?我帶你去看醫生。”

　　他急了，從來沒有為一個女人這樣心急如焚過。

　　“藥房，我要吃藥，你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