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桃夭剛回到厭次,就遇到了大問題,那就是家里擺滿了當地各個公子哥讓媒人提來的聘禮。
“華兒,你給我出來。”岑桃夭就知道是華兒搞的鬼,深吸一口氣,然后大聲喊到。
只見華兒探頭探腦的躲在墻后面。
岑桃夭早就看見華兒在那里躲躲藏藏的,于是就繞到他后面,一把揪住他的小耳朵,手叉腰說“你個小胖子,居然還敢躲,說,為什么要收這些?”
“月狐姐姐,你就放過我吧,那些公子哥哥們太厲害了,來了四五次,每次都賴到天黑。還有那個上次你幫忙治好癩痢頭的許公子,他來了好多次,天天坐在門口等你,我有什么辦法。”
“你的意思還是人家硬塞進來的,居然還敢騙我,說,你收了人家什么好處,要是不說的話,我讓百草今晚上和你睡,從外面給你帶回來的好東西也不給你。”岑桃夭順手抖了抖身上掛著的袋子。
“啊!月狐姐姐,不要讓百草師兄和我睡啊,他有家干嘛不回家睡,再說他那呼嚕……好吧,好吧,我說,那是他們給了我糖葫蘆,大螞蚱,還有糯米糕,還有,還有什么來著?”可愛的華兒用胖嘟嘟的小手撓了撓頭。
看著華兒這么可愛,岑桃夭噗嗤一聲笑了,“你這小鬼,這些吃的就把你打發了,真饞。”
“不是啊,師傅,你不在家,二師兄做的菜實在太難吃,我每次都吃不下,所以我看見好吃的就受不了,于是就被收買了。師傅我錯了,下次我一定,一定阻攔他們。”
“你說什么,你小子受了別人賄賂,還敢賴在我頭上。你不就是想拿好吃的去找隔壁小妮子。”岑桃夭的二徒弟恰巧接診回來,就聽見這個小子在說他的壞話。
“師傅,您們怎么就回來了,也不提前寫信告訴我們,一路辛苦了吧。”二師兄說。
“沒事,這一路還算順利。小星,你不用忙活晚飯了,你把這些聘禮都退了,跟人家說抱歉,然后去百草家,我們今天到他家吃。”岑桃夭抱起華兒說。
“還有你,小鬼,你也跟你二師兄一起去,下次再敢不聽師傅的話,就罰你背草藥名。”岑桃夭用手輕輕的敲了敲華兒的頭。
“那師傅放我下來,我都多大了,你還抱我。”說著就掙脫著要蹦下來。
岑桃夭和小星都笑了。
已經回厭次一個月了,都不見霍去病來找她,岑桃夭每天除了忙看病,就是在發呆,然后東張西望的看走過的行人,可是沒有看見去病的身影,所以這幾天她都是愁眉苦臉的。
“哎,你說月狐姐最近怎么了,抓藥時發呆,不抓藥時也發呆,昨天我看見她一個人盯著窗子上的藥囊看了半天,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小星偷偷的問百草。
“二師兄你比豬還笨啊,百草師兄不是說師傅認識霍去病將軍嗎,兩人關系很好,師傅的香囊上又寫著霍字,這擺明師傅喜歡霍將軍,現在是相思病犯了。”幾個徒弟和百草在背后一邊笑一邊議論紛紛。
百草這個大嘴巴,一回來就把兩人認識的事傳了個遍。
岑桃夭聽見他們在后面說說笑笑的,像是在講她的壞話,回頭用大眼珠瞪了瞪這幾個徒弟,幾個徒弟立馬束起指頭指向百草。
桃夭瞪向百草,“我說張百草,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在背后說我壞話。”
“不是,不是,我們,我們在說最近草藥沒了,尋思上山去采點。我們可沒提你香囊的事,更沒提霍將軍。”糟糕,百草發現說漏嘴了,連忙閉嘴,緊張的看著師傅。
岑桃夭咪起眼睛,指著幾個徒弟,“你們,是長舌婦啊,就知道議論別人,還學不學醫了,去給我把這次我們救災整理的疫病方子抄十遍。你,張百草,徐小星,你兩給我滾到西街藥店去取藥材去,回來也要抄。”
徒弟們一聽要寫那么多方子,還要去背藥材,都撅起來嘴,“那這小子呢。”小星拎起躲在背后吃糖的華兒。
華兒一邊吃糖一邊說“我已經跟師傅說好,今天看診完了就去找小妮子玩,所以你們剛才八卦的時候我才不出聲呢。”
“你,你,人小鬼大,什么不學,學師傅談情說愛,真是。”小星說完,徒弟們都噗嗤一聲笑了。
“你們……”岑桃夭被說得臉一下紅透了,站起來就要打他們,徒弟們連忙夾著華兒四散而逃。
岑桃夭無奈的笑了,雖說她現在沒了家人,淪落得四海為家,但有這些徒弟和她一起行醫,是她最大的安慰,他們雖然常常惹自己不開心,但只有他們在身邊的時候,岑桃夭才真正感覺到自己還是有家的,擁有這些徒弟,她依然是快樂的,活著依舊是溫暖的。
岑桃夭正準備收了攤子回家,突然看見不遠處圍了一群人。
擠進去一看,原來是一位老婆婆暈倒,她湊上前去,掐了掐老人的人中穴,把隨身帶的藥瓶打開,讓老人聞了聞,“老婆婆,老婆婆,醒醒”搖了幾下,老婆婆果然睜開了眼睛。
“沒大事,老婆婆,您是太累了才暈倒的,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老婆婆指了指前面,岑桃夭想把老婆婆背起來。
“我來吧。”一個溫柔似水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
一個衣著不凡,面容俊美的男子撥開圍觀的人群走進來,將老婆婆背了起來。
岑桃夭一看那男子,一臉震驚,“是你!”
男子不解的看著岑桃夭。
“公子忘記了,前兩天,你在山崖邊救了一個人,你仔細看看,就是我啊,我還沒來得及跟你道謝你就匆匆走了。”岑桃夭說到。
“哦,原來是你啊,那時我有急事走得匆忙了些,姑娘竟然還記得。”
將老婆婆送回家后,兩人走出來,岑桃夭行了個揖禮說“多謝公子幫忙。”
“姑娘,不用這樣,我只是舉手之勞,倒是姑娘看起來醫術不凡啊。”男子優雅的邊回了禮邊說。
“過獎,看公子的衣著不像本地人,倒像是,商客。”
“哦,是的,我姓李。敢問姑娘叫什么。”
“我叫月狐。”岑桃夭開心的說,“能認識你真是有幸。不過現在的商客真是年輕,看樣子,你和我年齡相仿吧。”岑桃夭問到。
咕嚕嚕,那男子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
“哈哈,想必李公子還沒吃飯吧,走,上我家吃去,雖然只是粗茶淡飯,但想必公子不會介意吧。”岑桃夭笑著問到。
“不介意,不瞞你說,今天我還真沒吃東西,走了一天還真餓了呢。那就多謝姑娘了。”
原來,在不久前的一天傍晚,岑桃夭在一個懸崖邊伸手夠著一株草藥,可是怎么也夠不到,還差點就失足墜落下去。可是要強的岑桃夭怎么可能妥協呢,于是她將繩索拴在崖邊的一棵大樹上,慢慢順著繩索下到崖邊采藥,正當她美滋滋的拿著采到的藥材準備爬上來時,繩索突然松了,就在她快要墜落崖底的時候,一輛馬車經過,躍下來一位男子,一把抓住了繩索將她救了回來。
可是他將岑桃夭拉上來后就坐回到馬車上,馬夫一揚皮鞭就驅車走了,岑桃夭連氣都喘不過來,更別提道謝了。結果就是這么有緣,居然在這里又遇到了他。
岑桃夭將李公子帶回家吃飯,大家圍坐在一起,她的徒弟都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
“你們,盯著李公子看干嘛。”
“師父,你不覺得這位公子長得氣宇軒昂,英姿颯爽嗎,就像是一位將軍一樣,咱們在厭次還沒有見過這樣俊俏的人呢。”一個徒弟說。
“那是你沒見過……”岑桃夭本來是要說沒見過去病,他才叫長得英姿颯爽,比這位李公子俊俏百倍呢,但一想這么久也不見去病來找她,她心里甚是生氣難過,就沒繼續說下去。
“李公子,你們先吃,我吃飽了,先行告退,一會兒百草會為你準備客房,你就安心在這里住下吧。”岑桃夭對李公子說。
“多謝姑娘,那就麻煩各位了,我要在本地多住些時日,真是打擾各位了。”李公子起身,向岑桃夭行了個揖禮。
“哪里的話,大哥哥這么文質彬彬,要多住些日子才好,讓我師傅學學你,我師傅太粗魯了,還有,大哥哥這么英俊,和我師傅真是很般配,師傅啊,你就不要再想……”徒弟還沒有說完,岑桃夭連忙一把捂住他的嘴。
“李公子不要見怪,我徒弟就是這樣沒禮貌,冒犯公子的地方還望公子原諒。”岑桃夭羞紅了臉頰,一把拎起這個徒弟就拖進了房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然后只聽里面傳出了一陣尖叫和求饒聲。
“完了,師弟也是笨,干嘛多嘴,好了吧,現在被師傅拉去教訓了,他這個拔火罐印子估計要留好久嘍。”百草無奈的搖搖頭。
“你們師傅真是特別,很特別啊。”李公子盯著那個方向,瞇起眼睛說,“我還沒見過這樣俏皮的女子呢,今天可算見識了,醫術高超,又有個性。”
完了,百草搖搖頭,“又一個迷上師傅的可悲男子啊!”
之后幾天,李公子都待在百草家,偶爾也會跟隨岑桃夭出出診,也算是和岑桃夭混得很熟了,也開始打打鬧鬧,無拘無束,還和岑桃夭一起去采藥,簡直是岑桃夭的小跟班,害得華兒也不能粘著師傅了。
這天正逢端午,大街上都是賣香囊的,賣粽子的,賣艾草的,雄黃酒的。
仲夏的端午,天氣濕熱,毒蟲侵襲,瘟瘴之氣也大作,生病的人也多,岑桃夭早早就在街上擺好了攤,替人們看病。華兒手上戴著五彩織線,這叫做“辟兵”是祈求戰爭和疾病不要發生的意思,他奔奔跳跳的跑到岑桃夭跟前,遞上一封請帖。
“師傅,有貴客邀請您晚上到清水樓小坐,這是請帖。”
“喲,哪家公子又對你虎視眈眈了,這過節都不回家包粽子,還約你去什么清水樓,不行,我也要去。”李公子在旁邊說。
“嘿,你這混飯吃的,原以為你是好人還救了我一命,才留你在這,你倒好,整天像個跟屁蟲一樣,怎么哪里都有你啊,快去跟華兒買點雄黃酒去。嘿!還愣著干嘛,還不去。”岑桃夭給了李公子一記白眼。
“哦!”李公子做了個委屈巴巴的表情,一把撈起華兒,屁顛屁顛的走了。
岑桃夭一忙就忙到亥時,匆匆收了攤子就回家了。
雖說有貴客宴請,但也得陪家里徒弟們過節啊,于是岑桃夭也準備了一些粽子,給他們做了一些艾草,菖蒲香囊,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就每人發了一個。
“哎,這個是送誰的?”李公子拿起一個深藍色,上面繡著鴛鴦的香囊問。
“要你管,混飯吃的,今晚你吃粽子吃飽了吧,那就不用跟著我去赴約了。”岑桃夭一把奪過這個香囊。
“不行,你要不帶我去,我就欺負你徒弟。再說,你為什么總說我混飯吃啊,我好歹也給你付房租呢,也幫你打下手,采藥什么的,這么說我,我很傷心的。”說著就雙手捂住胸口,撒嬌似的看向岑桃夭。
“行了行了,我怕了你這些富家子弟了,還騙我說商人,連算個賬都不會,還好意思在這說。”說完就起身去清水樓赴約。
“哎,你這個人,等等,我也要去。”李公子風一般的追出去。
“哎呀,李大哥也是執著,天天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師傅,比我還煩。”華兒一邊吃粽子,一邊無奈的搖著頭。
清水樓坐落在一條清澈的河水旁,周圍是集市,歌舞坊。夜晚長長的河廊的懸梁上掛滿了紅彤彤的燈籠,行人來來往往,歌舞坊也是歌舞升平,歡聲笑語。
岑桃夭走在河廊上,欣賞著河邊的風景,不時的用手摸一摸懸掛著的燈籠。她的袖子里揣著一只香囊,這個香囊是給去病的,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去病在干什么呢。
“小狐貍,等等我,你跑那么快干嘛。”李公子在后面喊岑桃夭,“你的披風還要不要了。”
李公子追上岑桃夭,將一件墨綠色的披風輕輕的搭在岑桃夭的肩上。
岑桃夭回過神來,拉了拉披風,“臭混飯吃的,你怎么又來了。”
“我不來,誰送給你披風,你說你干嘛非要來,萬一又是哪家公子請你吃飯,你要怎么辦。”李公子笑起來臉上有一對酒窩,長得還真是文質彬彬,眉清目秀,今日他又身著一襲白衣,氣宇軒昂,路過的女子都忍不住回頭張望。
“要你管。”岑桃夭生氣的踹了他一腳。
岑桃夭是真拿著這個人沒辦法,只好讓他隨著,不知今日是誰宴請,也沒留名兒。看字跡工整,字句間有禮,應該是之前為其看過病,為了酬謝自己吧,桃夭這樣想著。
清水樓不愧是當地有名的酒樓,雕瞻映日,畫棟飛云,房梁上掛滿了紅綢帶,飄搖在晚風中。
走進酒樓大堂,桌桌都坐滿了酒客,還有許多陪酒的舞女。
這時一個店里的小伙計走過來說到“是月狐姑娘吧,里面請。”
伙計將岑桃夭和李公子引到一個后院隔間,這個隔間有兩道門,一個門打開后可以通向河邊。房間的桌子上則擺滿了山珍海味。
“姑娘,這是客人吩咐我們準備好的飯菜,請兩位就坐吧。”
“請問,那位客人是誰,怎么不出來露面呢?”岑桃夭問到。
“那位公子說,等姑娘吃完,就從后門出去,沿著著那條小路到河邊,他在河邊等你。”伙計說完就關門出去了。
“管他呢,小狐貍,這么多好吃的,先坐下吃了再說。”李公子倒是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剛才不是吃了嗎。那你就在這吃,我去見人,不許跟著我。”見李公子又要跟來,岑桃夭狠狠的瞪了他兩眼,他只好乖乖低頭吃飯。
岑桃夭從后門出去,沿著一條小路走,這條路的兩旁是一些花花草草,路的兩邊都被人故意的放了小小的燈籠,一路引著岑桃夭向前走,突然,河邊出現了一個掛滿彩色燈籠的小亭子,亭子四周都掛滿了白色的紗。亭子外面有一只馬。
“馬,小黑馬,是我的小黑馬!”岑桃夭跑過去,小黑馬也看到了岑桃夭,鼻子里噴著氣,開心的叫了起來。
岑桃夭撲過去抱著小黑馬,激動的不知怎么辦,“小黑,你怎么在這里,這么久都沒有見,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岑桃夭開心的摸著小黑馬,揪著它的耳朵。
“真慘,我還比不上一匹馬,嘖嘖。”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后面響起。
岑桃夭轉頭一看,去病身披黑色披風,微笑的看著她。
“我就說,能把小黑馬帶到這里的,還能有誰。”岑桃夭此刻心里已經波瀾壯闊,但沒有顯得驚訝,而是雙手抱在胸前,靠在小黑馬身上望著他。
“哎,我都準備這樣好的良辰美景,為什么有的人會這樣無情冷漠呢。”去病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望著岑桃夭。
岑桃夭跑過去,一把抱住去病的脖子,“嘿嘿,不是說回去復命后就會來找我,都這么久了,你說,到底怪我還是怪你。”
“怪我,怪我。”
去病一把攬過岑桃夭的腰,湊過頭去聞了聞岑桃夭的頭發。“哇,真香,是不是帶了什么香草。”
岑桃夭笑著摸了摸去病的耳朵,“你看。”岑桃夭從手袖里掏出那個深藍色的香囊,“我還說,今年這個香囊沒處送,正準備扔掉呢。”
去病馬上接過香囊,“唉,別扔,別扔,你要送的人不在這里呢嘛。”他笑得鼻頭一皺一皺的,拿起來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小黑馬此刻好像知道受到了冷落,不高興的哼了起來。
岑桃夭連忙轉過頭,用手撫摸著它。“看吧,小黑馬好像不是很喜歡你。”岑桃夭說。
“我說我大老遠跑過來,還瞞著舅父舅母,你就這樣對我,拉著一匹馬來欺負我。”去病說。
“好了好了,今天端午,你吃粽子了嗎,要不我們喝酒去。”岑桃夭說著做了一個喝酒的動作。
“那,走吧,真是,我說岑桃夭啊,你怎么這個德性,像個男子一樣,沒有女孩樣。”
“岑桃夭是誰,我不知道,我叫月狐,月狐。”岑桃夭假裝聽不懂的樣子,幾步就跨到亭子里,拿起酒杯就飲了起來。
去病無奈的搖了搖頭,也進去喝了起來。
幾杯雄黃酒下肚,兩人談天說地,這酒勁真不一般。
岑桃夭看著去病棱角分明的臉說“何草不黃,何日不行,何人不將。”
去病知道岑桃夭是感嘆戰事太多,民不聊生,或許是因為她是治病救人的,與他整天征戰殺戮恰巧相反,此刻他也有點酒勁上頭了,臉色有些許發紅。
“皇上已經下旨停戰兩年,修養生息,其實,皇上還是深明大義的,自古哪個皇帝不希望開疆擴土,咱們的皇上在聽了司馬大人的卦象后,也是為百姓考慮,決定停戰兩年,讓百姓休養生息。”
“命如草芥,怨終歸是怨,我們這些征夫怎么有能力改變什么呢,何況皇上待我和舅父不薄,我自是敬重他,你也不要多想,過幾年把匈奴都打跑了,我就來找你,到時候……”去病看著已經臉紅得像是涂多了胭脂一樣的岑桃夭說。
“呵呵,深明大義,兩年。”
“那武功爵是什么?去病,你現在為他打了那么多勝戰,他當然是把你視為珍物。漠南邊境的一些村落已經長滿了枯草,那里已經沒有人生存了。兩年的時間能把那些百姓變回了嗎?這就是仁政嗎?你不會明白的。”說著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扶著一根柱子,亭邊掛著的白紗被風吹到她臉上,更是襯得她的臉通紅。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我只是怕,哪天你若是上了戰場就,就再也回不來了。”岑桃夭此時已經醉意深深,晃晃蕩蕩的搖起來,還說著胡話,但卻是她心里真正想對去病說的。
去病連忙起身一把攬住她,她倒在去病懷里。
“不會的,有你在我一定會回來的,夭夭,你放心,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去病理了理她鬢角被風吹亂的頭發。
“我只有你了,只有你。”岑桃夭已經睡意沉沉,靠在去病得胸膛上,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說著碎語。
去病抬起她的臉頰,輕輕的吻了上去,“岑桃夭,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永遠會在你身邊陪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