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想問一下是你叫人把我們兩個帶進來的嗎?”吳凡返回屋子里,著急的問殷溫嬌。
“沒有啊”,殷溫嬌擦了擦眼淚,一臉疑惑的看著吳凡。
“那您是怎么知道是我兩個來了。”吳凡再次發問,那個丫鬟實在是有些不對勁。
殷溫嬌略微思索,說道,“昨天晚上,我夢見了一輪圓月,然后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告訴我團圓當在明日,我當時也以為是我的一個臆想,今天我在屋里,聽見外面縛靈鎖有聲響,感覺不是劉洪,當時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去把門開開了。對了,你們兩個是怎么進來的?”
玄奘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我們是由一個丫鬟領進門的。”
“丫鬟?”殷溫嬌想了想,“不可能,這個內府里面不可能有別的人的,這……那個丫鬟長什么樣子,你們兩個還記得嗎?”
吳凡仔細的想了想,他忽然發現,他只知道是一個丫鬟把他們兩個帶了進來,可那個丫鬟的樣貌,聲音,似乎都沒有在他的腦海中留下印象。吳凡是相信自己的記憶力的,一般來說并不會產生這樣的疏漏,剛才他好像也是下意識的就把這個丫鬟給忽略了。
吳凡看了看玄奘,玄奘眉頭緊皺,就好像誰欠了他錢一樣。“我也不記得,我可以肯定的是,是哪個丫鬟給我們兩個帶的路。”
吳凡不由得想到當初在巡撫門口,那些士兵聽見那個丫鬟所說的話就讓玄奘進去,好像很熟的樣子。吳凡自己再聽到丫鬟得聲音的時候也好像就相信了對方,如果不是當時著急著讓玄奘見到他母親,也許他并不會敲暈那個丫鬟。
可怕的不只是那個丫鬟所表現出來的親和力,那個女人,似乎能對人的記憶進行屏蔽……吳凡當初在尋心學府學習時,并沒有聽說過能修改別人記憶的法術。
而且,既然有人能屏蔽一段記憶,如果那個人可以把一個人所有的記憶都給屏蔽掉,那是不是就會造成失憶。光是在不知不覺中就把一個人的記憶就給修改了,那這個人是有多強。
“玄奘,我覺得我們應該快點離開了,剛才的那個丫鬟,實在是不對勁。”
“我覺得我們不必如此驚慌。”玄奘到底還是個有智慧的佛子,“剛才的那位施主,不管目的是什么,但總歸沒有害我們,如果我所料非虛得話,那位施主應該是和我們是一伙的。”
“可,你就不覺得,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嗎?”吳凡問玄奘,“我們的計劃是昨天晚上才定制好的,按理來說,應該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
銀鈴般的笑聲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給吳凡玄奘一股親切的感覺,“我覺得我的空洞佛眼應用的差不多了啊,怎么還是被你發現了。”
“不管這位施主是何種目的,還請你出來一見,也好讓小僧當面感謝。”玄奘對著空氣說道,好像這樣那位姑娘就能聽見似的。
殷嬌嬌覺得這個聲音十分的熟悉,但一時之間又想不到是在哪里聽到過。
“感謝?”那個女子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金……”她話還沒說完,天空一聲巨響,一道雷光像是劈中了什么,讓聲音戛然而止。無數的紅色球形花朵在空中搖曳,吳凡曾在古籍中看到過他們,那是只在黃泉中盛開的彼岸花。
“小離哥哥,幫個忙唄,”那個女聲撒嬌道,光是聽著,就讓人升起一種濃烈的保護欲。
與此同時,一個黃金面在空中浮現,慵懶的聲音從黃金面下發出,“和你有關系的是下面那個小和尚,你這樣做會被人誤會的。”
那個黃金面是朝著天的,但吳凡總感覺那個黃金面是在盯著自己,似乎能感受到一股若隱若現的敵意,還夾雜著一些些許的愧疚與無奈。
“真的不希望你活過來。”惡魔般的吟誦在吳凡的腦海中炸開,那個他永遠也沒記住的夢境再一次浮現在了眼前--風,火,雷在一片虛無中撕咬,給那片空間賦予了毀滅的概念。
……
“你對他說什么了。”一片芥子空間里,有個女孩貌似菩薩,俏皮的問著旁邊的面具男,“我說,我知道你不想我哥哥醒過來,可你別現在把他弄炸啊,我們幾個辛辛苦苦的計劃了這么長時間,好不容易到了驗收結果的時候,你別這個時候出了岔子。”
“我就是實話實說罷了,我這還好,明明計劃好了不露頭的,你這出去笑了兩聲,這下好了,你本體要來了吧,那位悟禪菩薩我在全勝的狀態下也只能六四開,現在我放在外面的不過是一句分身,怎么打啊。”
“少貧嘴了,我去把那個煩人的冒牌貨引開,你來處理下面的那兩個小東西。”女孩說著,一腳踏出,無數的白色彼岸花隨之綻放,瞬間,那個女孩的身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真是麻煩啊,”在確定了那個女孩已近遠去之后,面具男掏出一支紫色的毛筆,親親一點,在空間中撕開了一個口子,他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外面,一切都定格在了他低語的那一剎哪。
輪回·時停
面具男緩緩的走向吳凡,他透過面具上的兩個眼孔看到了吳凡的眼睛。憤怒的妖焰在燃燒著眼白,熾熱的金光在瞳孔里閃耀。
“以前你就是這樣,呵呵,永不熄滅的黃金瞳嗎?”面具男對吳凡呢喃。
“牽……塵……”即使在時間停止的領域里,吳凡的喉嚨里依舊能發出那個他永遠不會遺忘的音節。
“你這么癡情,干什么……”面具男用筆在吳凡的胸膛上畫了一個圈,哪里的血肉像消失了一般,讓面具男一眼就看到了里面。
沒有血紅色的心臟跳動,有的,只是一塊不規則的水晶,彰顯著不屈的意志。
面具男嘆息一聲,手中靈筆轉動,時間恢復了他本來的樣貌。
“你是誰?”玄奘問面具男。他旁邊的殷溫嬌好像沒有看見這個男人一般,一臉茫然。
“與其問這些你不會知道答案的問題,還不如趕緊走。”面具男對玄奘說道,旁邊的吳凡眼神空洞,就像失了魂一般,“我們不是你的敵人,不過因為一些計劃,平常不能現身罷了,說實話,我也挺反感這些爾虞我詐的計謀的,但身不由己啊。”
玄奘還想再問些什么,面具男卻示意阻止了他。
“時間不多了。”
面具男打一個響指,玄奘便感到了一陣暈眩,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和吳凡已近躺在了一張床上,正是前天他們所到的客棧。
如果不是玄奘手里的那封寫給殷開山的信,還有一朵紅白相間的枯萎的彼岸花,他一定會以為,昨天的那些場景,都是在夢里。
“你醒了。”吳凡看向玄奘,“我知道這有些不可思議,可他們應該是來幫助我們的,這應該就足夠了,哪怕他們心懷不軌,我們現在對他們來說,應該還是有用的。哎,和尚,你說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洪州,我想,先見一下我的奶奶,在順便找一下,那個賊子的魔窟。”玄奘回答道,“我一定會把劉洪,千刀萬剮。”
“你這樣做是犯戒的誒,真的不要這一身法力了?”吳凡邊收拾邊問。
玄奘沒回他,只是低頭,看著彼岸花慢慢的凋零。
也許吳凡沒聽到那個女孩被雷吞沒的那句話,可玄奘他聽得清清楚楚。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金蟬子,也會對我一個小女子說感謝啊。”
彼岸花終究化作了虛無,也許,這樣美麗而又妖艷的花,只能開在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