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圣主，接下來是要跟上去嗎？”樓羅想了想，跟上去很有可能會被發現，不跟上去又放心不下。難搞哦！

　　“遠遠跟著保護阿姐就好！”風澗澈想了想，容缺很有可能發瘋，拉著阿姐一起死。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容缺的確必須死，不過，在死之前，他還要多做一件事。

　　“得嘞！”當晚，樓羅就恨不得把容缺弄死，什么時候來劫人不好，非要大晚上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最可惡的是晚上蚊子還多，他躲在樹上蹲了一晚上。

　　相比之下，風澗月的情況可沒有好到哪兒去。容缺守在她身邊，蚊子都被魚腥味熏死了！但同時她也被熏得不想活了，同時還有被引來的蒼蠅叫喚個不停，像吃了興奮劑一樣。

　　“那個容缺，要不你去找個池子泡會兒，我感覺你已經極度缺水了yue~~”風澗月當真的忍不了，突然想到風澗澈入夜后自帶媚香，這個時候真是恨不得猛嗅兩口壓壓驚。

　　“師尊別怕，風澗澈不會跟過來的！”經過幾天的摧殘，容缺如今再沒有了從前那般風光霽月的樣子，如今入眼皆是狼狽，頭發油得能炒菜，胡茬子也長出來了！看見就想是一個中年油膩大叔。

　　你少給我顧左右而言他。風澗月禁閉著嘴，憋著氣，實在憋不住了再猛吸一口氣。

　　似乎是看出了風澗月的異樣，容缺感到有些窘迫，臉上火辣辣的疼，都不敢去看風澗月的眼睛。

　　“好，師尊等等我，我這就去洗洗！”說完，容缺轉身離開了破廟。

　　風澗月這才像溺水已久的人冒出水面，貪婪地呼吸著那點新鮮空氣。這個容缺，有點能耐，在風澗澈的眼皮子底下都能把她帶出來。

　　手腳別束縛，風澗月只得靠在破廟里的香案上，這個時候風澗月最想的，居然是生一場大病，然后鼻子堵塞，就聞不到魚腥味了！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這不是鳥還要強行裝鳥的聲音很快就引起了風澗月的注意，聽著音色，風澗月努力辨別對方的身份。最后，她還是放棄了！

　　“誰啊？What is you name？”問這話，風澗月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里，看看是不是樓羅。

　　樓羅皺眉，這個風澗月，不知道他的英語差到不行嗎？只能用他僅有的一點詞匯量和風澗月對暗號，“Hi，hello，哈批波斯逮！”

　　這一如既往的英語水平，一開口就知道是樓羅了，“來都來了，還不快救我！”

　　救人？等等，他的目的不是救人啊！真是習慣害死人，樓羅一看到風澗月就想演諜戰片，什么拼音密碼暗號的都想對一遍。算了，還是在樹上繼續茍吧！他這次只是要跟著風澗月而已，好完成風澗澈的計劃。

　　“樓羅，說話啊，被發現了？”風澗月心里一慌，容缺不知道跑哪里洗澡去了，說不一定就在外面。

　　樓羅：我是一顆沒有感情的大樹！

　　“已死勿cue，謝謝！”

　　“我踏馬……既然沒被發現，還不來救我！”風澗月真是想罵人，要不是知道樓羅的任務是保護她，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反水容缺了！

　　“噓，容缺來了！”樓羅小聲提醒。

　　果然，沒過一會兒，風澗月就看到容缺走過來，“呵，哈，你洗澡挺快的啊！”

　　“不是洗澡，就是臨時補個水！”容缺補了水之后，身上就沒有魚腥味了。看不到風澗月痛苦的面龐，他也就放心了。

　　“師尊，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帶你出來嗎？”看出風澗月正在走神，容缺趕緊和她說話，他希望兩個人獨處的時候，風澗月的腦子里不會去想其他人。

　　“說吧，為什么？”風澗月果然回過神來，看向容缺，這才注意到，現在的情況是月黑風高野外破廟，孤男寡女……要是容缺再妖性大發，風澗月只怕是拼盡全力，只能落得個魚死網破的下場。

　　“因為不甘心啊！”容缺面上一絲表情都沒有，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換上兇惡的表情，風澗月都能感受到他的不甘和難受。

　　“不甘心就這樣輸了嗎？”風澗月問到，現在容缺的情況她也清楚，若非是走投無路，他也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將他帶走。

　　“是啊，我有野心，有實力，有身份有地位，可我還是輸給了他……”

　　“我不止一次在想，如果師尊沒有遇到他該有多好，如果當初我沒有想要殺他，師尊是不是也不會為了救他而死，是不是我們之間就不會有那多隔閡……是不是你愛的人就會是我。”

　　風澗月當然知道容缺說的“他”指的是風澗澈。的確，從各方面來看都是容缺比較優秀，再看性格，風澗澈可以比他更瘋狂，更變t，但不一樣的是，風澗澈曾經還沒入魔的時候，知道自己不可能會和她在一起，就想過會成全她。還有，風澗澈永遠不會傷害她，也不會傷害她在乎的人……這些都是容缺不能比的。

　　“你知道嗎？容缺，我以前沒想過要殺你，甚至覺得你明明什么都沒有做，我為什么要對你那么偏心，我為此感到愧疚，也想過要彌補……”

　　“可是后來，你傷害卿韻，傷害阿澈，甚至是我的家人……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死在你手里，可我還是死了。”

　　容缺眼底有淚溢出來，他半跪在風澗月面前，握著風澗月的肩膀，“對不起師尊，我可以解釋的，我真的，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我只是想讓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我也很愛的。”

　　“清道夫成年之后會進行性別分化，小時候我就一直在想，長大我一定要分化成一個男人，這樣才能和你在一起！”

　　“從小，你的身邊就只有我，可是后來突然就出現了一個風澗澈，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剛開始我覺得他只不過是你弟弟，也就沒多想，可越到后來，我就越覺得不對勁……直到你也愛上他了！”

　　“在那之前，我一直覺得，我們才是最后會在一起的一對！”

　　說著說著，容缺的聲音就有些病態的沙啞，捏著風澗月肩膀的手也愈發用力。

　　“他那里比我好，明明我們都可以好好的，就是因為他的出現，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毀了，毀了——”

　　風澗月被捏得肩膀生疼，一把推開容缺，“被毀的只有你，那也是你自作自受，你敢說你沒想要殺他？我告訴你，在我死之前，阿澈從來沒想過要殺你，這就是你們的區別！”

　　容缺一愣，放開了風澗月，后退幾步，“所以，你都想起來了是嗎？”

　　說實話，風澗月有底氣說這些，僅僅是出于現在她對風澗澈僅有的一點了解，但她敢篤定的事，她的死，是一切變化的轉折點。

　　“是，我想起來了，所以你想用半世苦情蠱控制我的愿望落空了！”

　　“呵，我早就不覺得半世苦情蠱能控制你了，從你寧可扭曲自己接近云卿韻開始，我就知道，是我低估了你對風澗澈的感情。”

　　風澗月也一聲冷笑，她知道，剛中半世苦情蠱那會兒，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風澗澈。所以，容缺低估的，不是她對風澗澈的感情，而是她對他的厭惡。

　　“現在呢！你想做什么？和我同歸于盡，生不同衾死同穴？”

　　容缺抬頭想了想，笑了笑，“這個想法不錯，要是什么時候我活不了了，我一定會拉著師尊陪葬的。”

　　“……瘋子！”最后風澗月也只罵出了這一句，一個白眼翻過去，表示不想再繼續看到容缺。

　　“我知道師尊不喜歡我，事到如今，我也不奢求你能分給我一絲真心，但我愿自欺欺人，只要師尊留在我身邊，我就可以繼續騙自己，師尊是愛我的……”容缺跪著挪到風澗月身邊，靠在她的肩上，像一只依偎人的小貓，還蹭了蹭腦袋。

　　而風澗月此刻在想的確是：狗東西，你沒洗頭！

　　“你也知道你是在自欺欺人啊！”風澗月質問，要不是此刻她手腳都被綁了，她能立刻把容缺的頭摁進水里給他洗干凈。

　　“如果這樣能讓我開心，自欺欺人又何妨！”容缺眼神無光，冷靜下來的他，甚至能聽到風澗月的呼吸和心跳。

　　得，他已經病入膏肓了！風澗月懶得浪費口舌，還是等著人來救吧。只希望在這期間，容缺不會想不開要拉她同歸于盡。

　　“師尊還記得，以前我是怎么叫你的嗎？”可惜容缺不想那么快結束交談，如果可以，他真想和師尊來一次徹夜長談。

　　“不記得了！”過去那么久的事情，都六七年了吧，風澗月記性可沒那么好，再加上她穿書以后，本就和容缺沒有多少糾葛，不記得也很正常。

　　“那時候，我喚師尊月姐姐，我還問師尊，拜師后，我可以繼續叫你月姐姐嗎？可惜師尊說不可以。”容缺很冷漠，甚至掀不起一絲波瀾，風澗月以為他已經心死了！事實上，他只是想安安靜靜地聽風澗月的心跳，似乎沒有一點加速呢！

　　“現在呢！我可以繼續叫你月姐姐嗎？”容缺的語氣里似乎有一絲請求的意味，讓風澗月一愣，容缺不是一向高傲得緊嗎？怎么今天那么卑微了！

　　“當初可是你非要拜我為師的，現在不想認了？”

　　“誰叫你喜歡弟弟，不喜歡徒弟呢！”容缺也很無奈啊！當初設計讓風澗月收他為徒，只是想找個理由留在她身邊，沒想到，日防夜防，沒防過那個所謂“親弟弟”！

　　“……”風澗月不想說話了，甚至不想跟他解釋喜歡弟弟是個例，只喜歡風澗澈一個，只恰好他是弟弟罷了。

　　“師尊，我好累啊！如果我不愛你，是不是就沒那么累了！目前為我取名缺，是不是什么都缺的意思？她討厭我，不希望我好，你也討厭我是不是……”等容缺再次把目光落在風澗月臉上的時候，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容缺笑了笑，“師尊這個時候還能睡著，至少說明你是信任我的，對吧！”

　　在樹上喂了一整晚蚊子的樓羅：風大大是知道有人守著才敢放心睡，當然，也有可能她覺得你不行，你，不，行！

　　沒一會兒，容缺也靠在風澗月的肩膀上睡著了。樓羅也是這才敢睡個安穩覺啊！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風澗月抖了抖肩，將容缺抖了下去，“起來，啊……肩膀麻了，麻了！”

　　被風澗月這么一抖，容缺也跟著醒了。隨便洗了個臉，容缺就帶著風澗月上路了。

　　“喂，別跟我說，你打算帶我去鏡湖啊！”其實仔細想想，鏡湖這地方也不錯，山美，水美，隨便裝扮一下就是人間仙境，關鍵風澗澈也知道這個地方，找起來也不太費勁。

　　“不去鏡湖，妖族的據點又不止這一處，我們換個地方。”風澗月能想到的，容缺當然也能想到，既然決定了要走出這一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回頭，更不會讓風澗澈找到。所以，在帶走風澗月之后，容缺第一件事就是拍死她身上所有的蠱螢。

　　風澗月那個氣啊！她養的蠱螢向來不長命，不是為了殺人死，就是被人當成蒼蠅拍死。不容易啊！

　　最后，風澗月被帶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這是一個洞窟，里面昏暗且盤根錯節，就算風澗月零星留下些記號，也不見得風澗澈能找的過來。

　　不出意外的，樓羅果然一進洞窟就跟丟了，最后只得用蠱螢聯系風澗澈，告知這邊情況。

　　“以前怎么不知道，清道夫還會打洞呢！”風澗月調侃到，說實話，這樣的洞府，她自己看了都覺得駭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會藏在這里，萬一他自己也記不得出去的路，那豈不是兩個人都要被困在這里。

　　“清道夫不會打洞，老鼠會，但清道夫一窩能生很多崽！”容缺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