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贊琢磨了兩秒，回答他：“不順路。”

　　是真的不順路。

　　容肆硯磨了磨后嘈牙，“我沒在跟你說話。”

　　陳贊皺著眉，表情不滿，但也沒出聲。

　　沈知婠側目看著男人，聲音輕緩：“我今晚不回沈家，所以不順路。”

　　容肆硯掀開眼皮，傾過身，忽地靠近副駕駛的女人，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沈知婠，你是不是很喜歡年齡比你小的弟弟？”

　　沈知婠面色一怔，“……”

　　他淡著聲，又改了口，“也不對，燕少離年齡比你大。”

　　陳贊目光茫然，看向沈知婠：“姒姐，他在說什么？”

　　沈知婠搖頭，“我也聽不懂。”

　　話落，她瞥向后邊的男人：“容先生，你還是自己回去吧，我們剛好不順路，我今晚不回沈家休息。”

　　容肆硯目光微抬，盯著女人白皙精致的側顏，嗓音冷冽低沉：“你沒住在沈家了？”

　　“沈家離我工作的地方太遠，來回的時間太長，沒經常住。”

　　容肆硯脫口而出：“那你現在住哪？”

　　“這么好奇？”

　　容肆硯深冷的眼眸凝著她，“隨口一問。”

　　沈知婠默了幾秒鐘，看向陳贊：“陳贊，你先送我去嘉禾公寓吧，等會你再送容先生回去，車費跟他要就可以。”

　　陳贊聽到“車費”這兩個字，似乎覺得這個提議還不錯，“好的。”

　　……

　　夜色漸濃，幽深的街道上，人流稀少。

　　程進按照老大電話里所需要的現金送到了警局后，還沒下車，遠遠地就看見了老大坐上了別人的車子。

　　程進：“……”

　　他是誰，他人在哪，他做錯了什么？！

　　大半夜的，寒風刺骨。

　　老大留下他一個人，跟別人跑了？

　　**

　　容肆硯坐在后座，盯著女人的后腦勺看了許久。

　　她安安靜靜的，沒再出聲跟他半句說話。

　　他便沒再吭聲。

　　漸漸地，他看見前面那個腦袋往車窗那邊傾斜，磕在了車窗上。

　　容肆硯伸出長臂，卻還是晚了一步。

　　他看了眼外邊的夜色，雖然很晚了。

　　但就這么困？在車上還能睡著？

　　駕駛座上的陳贊往沈知婠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到她似乎睡著了。

　　“姒姐，姒姐？”

　　陳贊叫了兩聲都沒應，便沒再喊出聲。

　　“都怪你，半夜還折騰姒姐來警局給你保釋，我們姒姐跟你很熟？”陳贊和后視鏡里的男人對視一眼。

　　容肆硯渾身洋溢著淡冷的氣息：“是挺熟。”

　　陳贊噎住。

　　“你該不會不知道，我們倆以前可是很熟的朋友。”

　　陳贊不以為意：“哦。”

　　容肆硯眼神凝了凝。

　　車行駛了大概十幾分鐘，停了在了嘉禾公寓。

　　陳贊回頭望了眼坐在車后座的男人：“你在車里等著。”

　　說完，他徑直下了車，繞過車頭來到另一邊，拉開了車門，接著伸手戳了下沈知婠的手臂：“姒姐？”

　　見她熟睡的模樣，陳贊抿了抿唇。

　　猜的到他家姒姐估計不會很快醒過來。

　　陳贊在原地呆愣了幾秒鐘，最后決定把姒姐抱上樓。

　　從來沒有出現這種情況，他有些棘手。

　　他剛要彎身要把頭伸進去。

　　后車座的男人凜冽的眼神掃射過去：“你干什么？”

　　“抱姒姐回去睡覺。”他目光呆滯，“你在這乖乖等我回來，別亂跑。”

　　“……”

　　容肆硯第一次見到居然還有陳贊這樣的人。

　　用這些詞形容他？

　　沈知婠從哪招來的這個助理？

　　“你離她遠點。”他眼神帶著戾氣，解開安全帶，快速地下了車，走到陳贊身邊，一把推開他。

　　陳贊抓住他的手，手勁很大，眸光瞪著他：“你要對姒姐做什么？”

　　容肆硯面無表情，跟他說：“我抱她上去。”

　　陳贊：“可是男女授受不親。”

　　容肆硯盯著他打量了幾秒鐘：“意思是說，你是女的？”

　　陳贊被堵回這句，啞口無言，臉憋紅了一陣：“我不是。”

　　容肆硯反問他：“那你可以抱她上去，我為什么不可以？”

　　陳贊這個呆頭呆腦的，對感情的事情很遲鈍，想了好久都沒感覺到這話有什么問題，便退后了兩步：“那你快點，別耽誤姒姐休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