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帕克覺得自己最近頭發是在掉的厲害,要他說倫敦的學校就不應該放假,一年上365天老老實實學習才是正途。
尤其是貝克街的尼克那幫小混蛋,自家維托多好的孩子都被帶歪了。泰晤士河的魚是你們這幫小崽子拿個魚竿就能去釣的?要是一不小心摔下去了,還指不定誰吃誰呢。
氣喘吁吁地抹了把頭上的汗珠,老人家對著眼前這幫抱著比自己還高的魚竿低眉順眼的小混蛋就是一頓臭罵:
“邁克·伯克!你個小混蛋,你們家賣的魚竿不要錢啊,拿出來禍禍。這都七月份了不好好準備升學跑出來瞎晃悠干嘛!還有你!維托!再讓我看到你跑到泰晤士河釣魚你就給我吃魚吃到你開學!自己烤!”
維托被老爹訓得滿臉通紅,只能站在原地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支吾兩聲表示反抗。
看著幾個孩子偃旗息鼓的模樣,帕克滿意地挺了挺腰,抬起頭掃視一圈周圍,卻沒有發現想象中的金色。
帕克皺了皺眉:“尼克呢?”
“這和尼克沒關系,我們是自己想來的。”
講義氣的維托鼓起勇氣抬起頭,引來帕克粗魯的鼻音,“你是傻子嗎?要是這里面沒有尼克的事,你們這群連鹽和糖都分不清的家伙難道把魚釣起來就為了做標本嗎?”
“嘿,帕克,你不也分不清那些看起來一模一樣的神秘調料,你沒資格嘲笑我們。”
維托覺得被能把廚房燒起來的老帕克這么說實在侮辱有點大,大聲嚷嚷起來。
“魚竿沒收,你們幾個給我回去好好安生點。”
帕克使勁瞪了眼突然看起來硬骨頭的維托,用指頭指了指眼睛示意自己會盯著他們。把邁克手里的魚竿一把奪過來粗魯地用魚線纏在一起轉身離開。
“瑪麗買了臺新的燒烤架,叫上尼克,晚上來我家常常瑪麗的手藝。”
“哦耶!”
……
人生的樂趣就在于你無法預料腳下的路通往何方。
尼克似乎又迷路了。
哈利挪動著腳步,仔細打量柜子里的巨蟒。他覺得它看向自己那個和猩猩一樣的傻瓜表哥的眼神像是在說:“我總是碰到像他們這樣的人。”
“我知道。”哈利隔著玻璃小聲說,盡管他不能肯定巨蟒能否聽到他說話。“那一定讓你很煩。”巨蟒用力點點頭.“別的不說,你是從哪里來的?”哈利問。
巨蟒甩著尾巴猛地拍了一下玻璃窗上的一塊小牌子。哈利仔細看了一下。
蟒蛇,巴西。
“那邊不錯吧?”
巨蟒又甩尾巴猛地拍了一下那塊牌子,哈利繼續讀道:這是本動物園內繁殖的樣品。
“哦,我明白了——這么說你從來沒有到過巴西?”
當巨蟒正在搖頭回答時,一個聲音從身旁插了進來:“那你到底算倫敦蛇還是巴西蛇呢?”
哈利轉過頭,一個比自己稍微矮上一點點的男孩正扯著他身邊金毛大狗的耳朵。那是他見過擁有最大耳朵的金毛。
“其實倫敦對蛇挺友好的,至少你在這不用為了晚餐跟獵豹拼命不是嗎?”
男孩繼續對巨蟒說道,然后側過頭看了一眼哈利,“嗨,我叫尼克,看來你也是特殊的,那你收到貓頭鷹的信了嗎?也許我們以后會是一個班的同學,我會罩著你的。”
哈利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回答男孩哪一個問題,極快的語速讓哈利有些跟不上男孩的思維。
“我叫哈利,額,”
就在哈利說話時,身后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喊叫:“達力!德思禮先生!快來看這條蛇!你決不會相信它在做什么!”
“別擋道。”達力搖晃著走過來,朝哈利胸口就是一拳。
哈利被推的一下坐到地上,然后聽到那個剛認識的男孩興奮地大叫了一聲,一條巨大的黑影從自己身旁的地板上劃過。
……
神父有些無奈地看著周圍慢慢圍上來的穿著嘻哈服裝染著七彩頭發的少年郎,把手里的圣經夾在腋下。
“各位,有什么我能幫你們的嗎?”
正前方的綠發雞冠頭挑了挑眉,對著面容和藹的神父輕佻地吹一聲口哨,引起眾人的哄笑聲。
“老頭子,你以為我們在干什么?乞討?”
“你要是現在給我唱一首圣歌,唱好聽了,我就放你走。”
雞冠頭說著上下打量了一下神父,一身白色長袍看上去只在沒有能放錢包的地方,不過手里的圣經看上去裝訂的倒是很精致,血紅色的封皮一看就是高檔貨。
“然后留下你的圣經,也讓我們瞻仰一下主的光芒唄。”
神父只是安靜地聽完對方帶著譏諷的要求,然后微笑著點了點頭,攤開圣經放在胸前,一如平日在教堂里帶著大家做彌撒時一樣。
當他緩步離開這個有些陰暗的小巷時,手里的圣經顯得愈發的殷紅起來。
一個高大的人影等在街邊,凌亂的須發間一雙透露著瘋狂與嗜血的瞳孔倒映著潔白的長袍。
“摩墨斯,”男人皺了皺鼻子,眼里的血絲讓他看起來像是瞪著一雙血目,他顫抖著身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什么事,快說,我趕時間。”
“你還是這么邪惡,芬里爾。”摩墨斯神父微笑著看著眼前的男人,還想說些什么就被他用劃在墻上的爪印打斷。
“我沒時間陪你過家家,摩墨斯。”他瞪著神父,好像隨時要暴起將之吞入腹中,“你要是再不說正事,我就吃了你。”
“好吧好吧,”神父點了點頭,收斂起和藹的微笑,“弗拉德被人盯上了,你去幫他。”
他想了想,補充道,“帶他去阿爾巴尼亞,順便給我們的黑魔王殿下送一份禮物。”
芬里爾無所謂的點點頭,越過神父走進小巷的黑暗里。
神父夾著圣經走上街道,不時和路人點頭問好,慢慢來到一扇普通的公寓門前。
玻璃門應聲而開,神父拉開門進入房間,幾個年輕人圍在壁爐邊說說笑笑,任由他不緊不慢地走到爐火前掏出一把看上去亮晶晶的粉末。
“漢格頓。”
房門緩緩關閉,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房間里只剩下幾個年輕人的說笑聲。
壁爐里的火苗輕微地晃動了一下,讓沙發上的女孩轉過頭看了一眼,疑惑家里哪里來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