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原本竊喜的笑聲從爆炸的中心穿出來，后面漸漸的變成了肆意的狂笑，但是在其中無不是夾雜著真正的喜悅。
要說用一句什么話來形容觀瀾流蘇這個人。
那應該是“不一定真的聰明，但卻是假的蠢。”
觀瀾流蘇聽著赤眸肆意的狂笑，感到一陣涼意。
“不錯呢！剛剛吃下【賢者之石】就能將赤雷掌控到這個地步，觀瀾碣石真的是沒有看錯人啊！哈哈哈哈！”赤眸高聲的叫道，表現的十分開心。
這樣似乎觀瀾碣石的交易也就快能完成了！
少女僅僅只是從赤眸血液中碎片的痕跡看見了赤龍與身披日光的婦人景色，觀瀾流蘇便親手開發出獨屬于她自己的源質技藝‘天災御持-赤龍’。
此刻卻是表現出其非凡的威力，光是在赤雷的破壞力上而言就已經超越了她的四階父親。
驟然的爆炸沖擊波直接摧毀了整個峽谷里面所有膽敢抗拒的事物，而后在爆炸的中央，灼熱的高溫將巖層都汽化，偏遠處也是滾滾熔巖。
而頂著蘇牧云那張臉的赤眸，此刻卻是如同五階進化者一樣矗立在在空中。
身上的蟒袍卻是受損嚴重，整個如同漆黑的原油掛落在赤眸的身上。
此刻還在蠕動，長出細長的觸手和幾張扭曲的怪臉，嘶吼著似乎是有生命一樣要往身體里面鉆，想要占據這個最近的身體。
蟒袍還在作怪，弄得赤眸有些不太方便的樣子，于是乎就瞟了它一眼，然后整個蟒袍都活躍了起來，構建起一套無比華麗的長袍，即便是衣襟左衽，也難掩半分神采。
僅僅只是瞟了一眼，盤踞在蟒袍之中的怨靈便被赤眸吃掉。
“他突然變強了！”觀瀾流蘇心里這樣想著，身子卻是瞬間退后了十米，而原來的地方直接出現了身著華麗長袍的赤眸。
身上的裂紋和碎塊，都在自發地復原著，就像是活著的沙子。
而后還未等觀瀾流蘇再有動作，那雙喜悅的眸子就已經近至眼前，一拳錘在她的小腹上。
突然而來的重擊讓觀瀾流蘇直接眼冒金星，身體下意識的就要反抗，看都沒有看就直接一擊手刀劃出，卻是被對方抓住了手腕，然后往后一擰，又是“咔噠”兩聲，直接有和之前一樣被人擰脫了胳膊踢斷了腿骨，隨即而來的又是之前熟悉的劇痛。
一柄帶著漆黑云紋的長劍自后心破胸而出，又是擦著著心尖過去，將觀瀾流蘇釘在了地上。
不用看，光憑熟悉的觸感就能知道是【無界】。
一般來說，總是風水輪流轉，且看蒼天饒過誰，但是觀瀾流蘇卻是倒霉的，輪流轉每次都轉到她身上。
“啊！”痛苦之聲再度響起，伴隨著骨裂的聲音。
原本心尖一劍除開難以忍受的劇痛之外，對于能夠控制身體運轉的進化者而言，身體會本能的要求心臟避開劍刃的方向或者極力的抑制自身的跳動，從而達到抑制對方身體機能的目的。
可是現在觀瀾流蘇的狀態明顯就已經開始趨向于獸的方向，即便身體遭受重創還是在激烈的反抗，沒辦法，赤眸只好順便把另一條胳膊也踩折了。
失去了掙扎的能力之后，觀瀾流蘇的情緒也平穩一些，猙獰的瞳孔也變回了之前的樣子。
看著眼前慢慢平復下來的觀瀾流蘇，赤眸略微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原本反復的長袍開始蠕動，變成了一套修身的窄袖，隨即一屁|股坐在了觀瀾流蘇的面前。
“你也沒有必要這么激動，不就死兩個親屬嗎？弄得跟世界樹燒起來了一樣。”赤眸坐在地上撐著下巴看著少女，‘好心好意’的‘寬慰’道。
“難道你就一直沒有想過自己的情況嗎？明明只是和姐姐相差一歲，但是為什么在進化的位階上面你確是差了整整一個大境界？甚至說如果不是你母親遺留下的某一件奇異的寶物，你甚至連二階都達不到。”看著地上掙扎的觀瀾流蘇，赤眸顯得更開心了。
作為一只可愛的域外天魔，看著情緒激蕩的觀瀾流蘇本身就如同一頓饕餮的盛宴。
“閉嘴！”觀瀾流蘇咆哮著，掙扎著用原本被踩折的手去撕扯對方，讓他停下了，但是毫無作用。
而在那碎裂的骨骼處，赤紅的血絲正沿著碎裂處開始往里面滲透，雖然很慢很細微，但是在斷碴處長出來的新骨頭卻是帶著異樣的光輝。
看著掙扎的觀瀾流蘇，赤眸顯得一點也不在意，只是像一個講述者一樣，訴說著歲月的故事
“真是可惜啊！明明在你們老爹親傳你們武藝的時候，你是總是最快理解學會的，但是偏偏在使用的時候，身體就是跟不上。”自言自語的繼續說著話。
“腦子表示我都會了，身體表示不，你不會。”
“而且無論如何的練習也是收效甚微。所以每次就只好裝作在自己不太聰明，而且還不勤奮，一副小孩長不大的樣子。從而掩蓋自己的根骨體質是個廢物的事情。”
赤眸的眼睛里面充斥著愉悅的笑意，如同在品味什么珍貴的美食。
“但是你真的沒有想過嗎？生下劣質子嗣的事情雖然在世間非常常見，而且即便是那些遠古傳承‘修神煉氣’的貴血者們，都無法避免。”
“但是以進化為神明為目標的進化者們真的會犯這樣的錯誤嗎？生下你這樣的劣質品嗎？呵呵呵，哈哈哈！”
赤眸張狂的笑著，居高臨下的站在被釘在地上的觀瀾流蘇的面前，用最快意的言語說著最傷人的事實。
的確進化者的后代們或許有資質高低的問題，但是除非外界因素影響，否則根本不會誕生下劣質的后代，那么出現的問題就只有一種。
那就是超越身體承受的優秀。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取天不予，即為災禍。
赤澤意識到自己雖然在戰斗資質方面格外出眾一些，但是并沒有什么具體的影響，那么赤眸所說的這份優秀就只有可能是別人……
看著地上愣愣震驚，似乎猜出什么卻有不敢相信的觀瀾流蘇，赤眸顯得有點小開心，在手上玩著兩個小熔巖的泡泡，彈過來彈過去，韌性十足。
“答案是你的姐姐，天生資質太過優秀了，優秀到遠遠超出了她那具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一出生就踏在別人要用無數資源才能堆砌到達的路上，自小無需引導，天生就呼吸沐浴著【以太】成長，自然非同凡響。”
“然后……”赤眸手中的一個泡泡就開始變大，壁膜越發的纖薄，快要炸了，眼見如此，赤眸將另一個泡泡推了過來，兩者黏在一起，而后一部分的氣體被轉移到了另一邊，危險就緩解了下來。
“然后就生下了你，一個從沒有人在乎的你，從來就不是什么為了愛或者延續產生的結晶，只是因為你姐姐需要一個血出同源的胚胎才有的你。所以你自一出生就被剝奪了優秀的血脈和根骨，被轉嫁到你姐姐的身上作為她的第二命種，從而承擔那一份過于豐厚的饋贈。”
“所以你從來就不是一個廢物，你只是被人剝奪了你的未來。”
赤眸直接說出了觀瀾流蘇的人生的真相，那看著地上沉默不語的少女，那雙赤紅眸子中的愉悅卻是都要束縛不住，似是要化作惡蛟將這柔弱的少女吞吃干凈。
“不過沒有關系！”
赤眸摸了摸少女的頭‘細心’的‘寬慰’道。
“雖然你自出生的時候就被人剝奪了未來，但是從來就沒有人在乎過，不是嗎？”
赤眸站起身來，看著滿是星光的夜色，說著最后的總結。
“真可憐啊！”
“是啊！真是可憐嘞……”
原本淅淅瀝瀝的的少女哭聲，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已經停了下來，只是傳來凄涼的應和聲。
“只是我一直都知道的，雖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憑借著本能我一早就能感受到姐姐身體里有我缺失的一部分。”
赤眸還沒有完全的回過身來，一股熟悉的戰栗感‘噌’的一下就從脊梁上面冒了出來，滿臉的驚愕。
猙獰的終極掠食者之一的【提燈者】的虛影再度降臨，宛如實體一般的惡意充斥著世間，訴說著不甘和暴虐。
“但是哪又怎么樣呢？對于我而言，用一個虛假的未來，換姐姐的一條性命，我一直都是愿意的呢。”少女笑靨如花，滿是幸福的神色。
而原本被釘在地上的觀瀾流蘇，憑借著身體的非凡能力，生生的掙開了束縛，一道撕裂了半個肺部的開創傷展現在左邊的身體上。
赤紅鮮血宛如鮮活的熔巖，無聲的滴落，而又緩慢的回溯，僅僅只留下些許焦黑的痕跡。
“##-##”
模糊的聲音自虛空中傳來，【提燈者】暴虐的虛影在恐懼中不斷地的掙扎著，但是卻沒有用，劇烈的燃燒化作光雨落入下面那個嬌弱的少女手中。
這是觀瀾流蘇旁觀這么久以來，唯一一次看見令赤眸警惕的事情。
觀瀾流蘇左手手中握著其父親觀瀾碣石的手骨，一道猙獰的傷口自手肘到手腕將整個血管直接刨開。
鮮血如同有生命一樣的涌向那塊手骨的中間空洞，凝聚成一顆猙獰的眼球，那一顆剛剛成形的眼球在吞噬完【提燈者】所化的光雨后，就被猛的扣出來捏碎化作點點血污。
觀瀾流蘇這是要用自己的生命展現觀瀾碣石那最后一式連名字都無法顯化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