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恨”
“我要報仇”
“……”
莫揚耳邊不停的傳來這樣的聲音。
“原來是做夢，沒想到躺在地上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莫揚起來發現周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周圍若有若無的味道提醒他，回不去了。
“你沒有做夢。”莫名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他耳邊。
“誰在說話。”
莫揚連忙站起來警惕的看向周圍，雖然什么也看不見，但不妨礙他做出防御的動作安慰自己。
“閉上眼睛。”
莫揚很疑惑，還是試探性的閉上了一只眼睛。
“啥也沒有。”見沒有其他反應，緊接著把另外一只也閉上了。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剛剛睡覺時候看見的影子，好像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但一睜眼又什么都看不見了。
“用眼睛看不見我們的，只能靈魂進行交流。”
這次有了心里準備，閉眼后，莫揚發現好像有什么東西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下一刻，他發現面前的不再是一片黑暗，反而如同白天一樣。
用手摸了摸臉，沒有觸摸的感覺，是虛幻的，他還看到旁邊有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靈魂出竅？”莫揚喃喃道。
“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猴哥一樣能靈魂出竅了。”
他今天查探環境的時候，看慣了滿地的尸骨，膽子已經變大了許多。
加上有了心理準備，面前出現的一切，除了讓他感到有點緊張以外，害怕反而是沒多少了。
畢竟穿越這樣離奇的事情都發生了，靈魂出竅也不奇怪了。
看了看周圍，發現空曠的廣場上居然站滿了“人”。
只不過面前這些全是虛幻的，看不清楚具體的面貌長相，有的甚至只有半截身體，或者缺胳膊少腿的。
其中一個能看清楚五官輪廓，身體比較完整的靈魂，來到莫揚面前。
“你們是誰，你又是誰，我怎么變成這樣。”莫揚小心的問道。
面前的靈魂出聲道：“是我把你靈魂從身體里面拉出來的，這樣方便交流。”
“至于我叫什么，現在已經記不清了，稱呼什么的無所謂了，叫我仇吧。”
“仇，仇恨?”莫揚輕聲道。
仇點點頭。
“你看到的這些人，包括我，都是被龍族折磨，死后出現的冤魂，殘念，心里只剩下仇恨。”
聞言，莫揚心里一緊，忙道：“冤有頭，債有主，不是我害你們的，不要來找我。”
惡鬼傷人，害人的事情看過聊齋的人都知道。
“你放心，我們沒有惡意，有事拜托你而已。”聞言莫揚稍微松了口氣。
加上莫揚現在和他們一樣都是靈魂狀態，而且他還更加完整，能直接的感受到對方確實沒有惡念，慢慢放下心里的戒備。
“什么事情。”
“幫我們報仇。”沒想到他話音剛落，就像捅了馬蜂窩一樣。
其他人馬上異口同聲道。
莫揚能從他們靈魂的波動情況，感受到他們的憤怒，仇恨，痛苦。
“報仇”
“……”
過了好一會兒，仇揮了揮虛幻的手臂，其他人這才停下來。
等到在場的靈魂徹底安靜下來后，仇繼續道：“我們希望你能幫我們報仇，有一天能夠滅絕龍族。”
他們變成這樣，龍族是罪魁禍首，報仇已經成為了他們心底的執念，就是這一份執念一直讓他們支撐到現在。
“你們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可能過不了兩天，就跟你們一樣了。”莫揚沮喪道。
有機會的話，不用他們說，他也會找龍族復仇的，畢竟是“他”就是死于龍族之手，不論是良心，還是道義，有能力的話他都會幫身體前任復仇。
不過整個廣場，他現在除了還是個活人身份以外，其他的和他們情況差不多了。
甚至更慘，身體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們有辦法幫你離開這里。”
莫揚脫口道：“你們有辦法。”
聲音中帶著幾分激動，幾分急切。
片刻以后，他又冷靜下來，無功不受祿。
“有辦法你們為什么不自己離開，反而幫助我這個陌生人，你們好歹相處了一段時間了吧，這不符合常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面前的還不是人，莫揚心里始終保持著警惕。
這都是跟前世小說里面主角學到的，小心駛得萬年船，在外不輕易相信任何人。
不過仇接下來的話打消了他的疑慮。
“要是能離開，誰愿意待在這個鬼地方。”
仇輕聲道：“只有你才有機會離開，我們只是一些殘魂，全靠心底的執念支撐下來，茍延殘喘罷了。”
“雖然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么，但你死后重生，靈魂相當完整，這才能有這機會。”
莫揚輕聲道：“我查探過，四周都是懸崖，根本沒有機會能夠離開，就算是離開這里來，也沒辦法回到人類世界。”
在這妖域核心地帶，他一個靈階二重天的想要回去，無異于癡人說夢。
就算是毫無阻攔，光是這遼闊的地域，他就是到死也走不完。
“你自己肯定是回不去的，要是有龍族幫你呢，要是你自己成為龍呢，到時候想要回去不是輕而易舉。”
“開什么玩笑，我就是被龍族抓來的，況且我是地地道道的人，沒有一絲龍的血脈。”莫揚反駁道。
仇繼續道：“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我們有我們的辦法幫助你的。”
“你看看。”仇指著周圍的靈魂道。
“這里集中了上萬的冤魂，他們心中都有報仇的執念，如果你能答應我們將來為我們報仇，覆滅龍族。”
“我們可以成全你，幫你壯大你的靈魂，讓你有機會可以奪舍一個龍族，到時候你不就可以離開這里了？”
“奪舍？”莫揚喃喃道。
“這……能說的具體一點?”莫揚聽的云里霧里的。
奪舍這個詞他還是大概明白的，就是泯滅他人的靈魂，占據他人的身體。
具體的還是不清楚。
“我們愿意化作純粹的靈魂之力，你吸收以后，你的靈魂之力將會格外強大，達到短時間內能夠離開身體獨立存在。”
正常情況下，他想要暫時靈魂出竅都需要修煉到一定境界才行，現在能夠出來完全是靠著這些靈魂的幫助才實現的，但也不能離開自己身體太長時間，相距太遠。
而靈魂能夠獨立離體，達到能夠奪舍的強度，必須要更加強大才行。
仇繼續道：“再用這強大的靈魂之力去奪舍一頭幼龍，那時候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這里了，不就是龍族幫你了？”
“為什么選擇我，你自己不行？”莫揚不相信這樣的好事會落在自己頭上。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有辦法他自己居然不用。
仇苦笑道：“前面我就說了，我們這些人都只是一份殘魂，集合再多的靈魂之力也沒用了。”
“只有你這樣完整的靈魂，而且還是遠勝一般人的靈魂。”
莫揚穿越過來，融合了前任的記憶，加上前世的經歷，他的靈魂之力自然遠勝常人。
“你放心吧，我們是同樣命運悲慘的人，怎么還會自相殘殺呢，況且我們已經是殘魂了，沒有能力害人的。”
“只是不甘心看著龍族繼續逍遙下去，想把最后的心愿托付給你罷了。”
聞言即便是靈魂狀態的莫揚，都感覺有點臉紅，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神龍谷這么多強大的龍族，怎么能在他們眼前奪舍成功。”莫揚想了想，指出這個辦法的漏洞。
按照他們的說法，到時候自己的靈魂之力將會格外的龐大，在這龍族大本營難免不會引起高手的注意。
“這個就需要時機的把握好才行。”
“妖獸修煉的主要是他們的肉體，靈魂之力一般不會太強。”
“況且是奪舍幼龍，到時候以你的靈魂之力強度可以一瞬間完成，不會引起任何動靜。”
“要是被發現了，只能算你運氣不好，不過這也是你目前唯一的機會。”
“這樣的機會你都不愿意放手去搏一搏，那你只能等死了。”
“你們不擔心將來我失敗了，或者不守承諾？”
“我們還能有其他選擇?”
“我們這樣的狀態也保持不了多長時間了，一段時間過后就會消散。”
這里的靈魂即便是心中有強大的執念也存在不了多長時間，但是只要龍族不滅，這里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靈魂出現。
“不過需要你用靈魂起誓，要是有能力的話一定幫我們覆滅龍族，乃至整個妖族。”
莫揚從前任記憶中了解到，在這里用靈魂起誓，可不是前世那么隨便的，要是不遵守的的話會遭到嚴重的反噬。
“只要你以后盡力了，就算是失敗了，我們也不會怪你的。”
“……”
仇說完以后，就安靜了下來，等待莫揚的決定。
莫揚看向其他人。
他能清晰感受到其他靈魂之力的情緒波動，都希望自己能夠接下他們最后的心愿。
“……”
廣場又陷入了安靜之中。
半響以后，莫揚終于下定決心。
準備接下這份沉重的心愿。
這也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機會。
看向所有靈魂，正色道：“我莫揚以自己的靈魂起誓，要是能夠活下去，那在我的有生之年，一定以覆滅龍族，為各位報仇血恨，為我自己的第一目標，有違此誓言，就讓我神魂俱滅。”
仇輕輕點點頭，看向其他靈魂：“好了，他答應了，輪到我們助他一臂之力了。”
其他靈魂也是聽到了他的誓言，在仇的聲音落下以后，莫揚能感受到他們的靈魂波動。
有欣慰，有高興，有解脫……
他們全部放棄了心中的執念，把這份執念交給了莫揚。
一個靈魂飛起來，對著他滿臉微笑的點頭。
“拜托了。”
即便看不清具體面容，但莫揚能夠從靈魂波動清晰的感受到。
然后那個靈魂開始消散，最后在原地只剩下螢火蟲大小的光點。
這就是他留在這個世界最后的印記了。
其他人看見了，也和他們一樣。
“拜托你了”
“交給你了”
“辛苦你了”
“……”
每一個化作純凈靈魂之力的時候莫揚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們的心愿。
正是這份心愿，才讓的莫揚有了以后的成就。
這個過程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到最后廣場上只剩下莫揚和仇兩個人。
仇手輕輕一揮，廣場上所有的光點好像受到什么牽引似的全部匯聚到他手上。
只見他兩手不停的變化，最后這些光點形成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龍魂形態。
“這有這樣，才能徹底瞞過那些龍族強者。”仇解釋道。
“不要反抗。”
仇看龍魂徹底形成以后，伸手把莫揚的靈魂抓過來和龍魂融合在一起。
莫揚靈魂之力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注入以后，龍形靈魂有了活力，有了思想，之前只是一個空殼。
和大量的靈魂融合以后，他感覺靈魂都快要凝實成實體了，只不過是龍的樣子，一時之間不太適應。
這得感謝那些提供靈魂之力的人，他們出于自愿，把身上的所有一切都帶走了。
仇恨，記憶，夢想……，一切一切都帶走了，只剩下純凈的靈魂之力。
這是其他人可望不可求的。
不是這種特殊情形下，是不可能得到這么多如此純粹的靈魂之力的。
其他人要是強行吸收的話，就會引起靈魂強烈的反抗，最后壓制不住的話，就可能會靈魂迷失，到時候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明天白天的時候，你就離開你現在的身體，前往那里，找一頭幼龍奪舍。”
莫揚順著仇指的方向看過去，對于那個地方他記憶深刻，那是幼龍玩耍之地，也是他喪命之地。
“我們心愿交給你了。”
“兄弟們，等等我。”
說完后仇也和其他靈魂一樣化作純粹的靈魂之力，進入到莫揚的靈魂之中。
同時一股關于龍族和一個小女孩的記憶出現在莫揚的腦海里面。
“有機會，找到你妹妹的話，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仇的靈魂之力比較強大，最后一份關于一個小女孩的記憶留給了他，希望有機會幫他照顧一下。
等記憶接受完以后，莫揚龍尾一擺，回到自己的肉體。
莫揚睜開眼睛后，立馬跪在地上，鄭重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們完成心愿的。”
那些人靈魂消散時臉上開心的笑容，會一直存在于莫揚的腦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