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醒來的時候，嚴陵還在睡。

　　她的頭枕在他的手上，看起來很像一對小情侶。

　　不過，現實沒有那么浪漫，床上亂七八糟，衣服丟得到處都是，有那么幾件原本在床頭柜上的小物件落在地上，毫無規則，一眼看過去，都不用動腦子，就知道這是很激烈一次一夜情。

　　余夏悄悄挪了挪頭，小心翼翼，不想吵醒嚴陵，從床頭柜上拿過他的手機看時間。

　　早上九點。

　　看過了時間，余夏不著急把嚴陵的手機放回去。

　　她看到手機通知欄上“許白露發過來兩條信息”的微信。

　　手機是指紋的。

　　她稍微有些心虛，但還是默默伸出手，把嚴陵的手，按在屏幕上驗證指紋。

　　手機頁面跳到微信。

　　昨晚十點五十。

　　許白露：【你到家了嗎？】

　　九點三分。

　　許白露：【你起床了嗎？】

　　余夏轉過頭去看許白露心心念念的對象。

　　他睡得很熟，早晨的陽光落在他的側臉上，顯得他人畜無害。

　　如果忽略他的前女友是許白露這件事，他還算得上是一個好男人。

　　不過，沒有如果。

　　余夏轉過頭，看著手機屏幕，按下語音鍵：“他睡著了。”

　　然后，像扔掉燙手的山芋一樣，把手機丟在床上，起床。

　　腳剛落到地上，就軟了一下，差點沒站穩。

　　這個禽獸！

　　余夏恨恨地道。

　　她想起凌晨三四點，她要起床。

　　嚴陵從被子里伸出手來抓住她：“你去哪？”

　　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我要洗澡。”

　　“已經給你洗過了，乖，過來睡覺。”

　　他說著，又把她拉回到床上，環住她，身上的熱度，一點都不像要和她單純睡覺的意思。

　　混蛋混蛋！

　　經過這么一遭，她都不知道她這樣做，是在報復，還是在受罪了。

　　-

　　從浴室出來，余夏一面低頭擦頭發，一面在地上找自己的衣服，剛撿起衣服，沒成想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戲謔的眼睛。

　　“這么早就起床了？”他問：“看來，你是一點都不累啊。”

　　剛對上眼，余夏的臉就紅了。

　　她原本是想偷偷溜走的，以免得兩個人見了面尷尬。

　　但是看嚴陵，他是一點都不尷尬。

　　余夏低下頭：“嗯……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走？”

　　沒想到余夏會這樣說，嚴陵眉峰狠狠挑了挑：“余小姐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要不要我幫忙讓你重溫一下昨晚上我們發生了什么？”

　　余夏抬起頭看他：“我以為嚴先生不會想讓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什么。”

　　這下她完全不害羞了，像是公司里危機公關抓住了對家把柄威脅人一樣，游刃有余。

　　嚴陵低頭輕笑一聲：“你可別告訴我，你就是玩玩而已。”

　　余夏點頭：“一夜情而已，沒有誰會當真的。”

　　“一夜情？”嚴陵猛地抬頭，看她。

　　那眼神里明明沒有多少情緒，平靜得像是一潭死水，但余夏就是覺得不寒而栗。

　　“不是嗎？”余夏硬著頭皮：“難不成因為這么一次，嚴先生就要和我結婚？嚴先生應該沒有這么不瀟灑吧！”

　　她這話說得風輕云淡又灑脫，像是久經情場的老手，要不是昨晚她的青澀和疼痛，他就信了這些年她有過的男人不止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