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樣嗎?”衛綾詠看著衛綾桑帶著一堆人,攔下了準備上手的婆子,他額頭上的薄汗,和還有些紊亂的呼吸讓衛綾詠感覺心里發苦。
又是和前世的情節重合。這畫面熟悉的令衛綾詠撇過頭不想去看。上輩子看的還不夠多嗎?
衛綾桑伸出去阻攔婆子的手由于伸出得太突然,被婆子狠狠得打在了手臂上。
那紅痕就像咧開的帶有惡意的唇,就像一道嘲笑的縫隙,衛綾詠仿佛聽到了其中傳出的尖利刺耳的笑聲。
“不是說不喜歡林明月嗎?”她想問出聲,卻不能。只能向衛綾桑投去疑惑的目光,夾雜著受傷,還有絕望。
那笑聲越來越大,她用手捂住耳朵,都擋不住那聲音穿過指縫,直擊她的鼓膜:“哥哥是因為要保護林明月所以才告訴她:他不喜歡林明月的,是這樣嗎?”她自問。
“哥哥,其實一只沒開口說過吧,只是當著她面對林明月冷言冷語而已。”往日的畫面一頁頁在衛綾詠腦海里翻過:“是啊,哥哥從來沒開口過。都是我自己腦補的罷了,自作多情而已。”
或者上輩子最后那一吻也只是全了兄妹間的情誼而已。
“該放下了。”衛綾詠心里有個聲音這么說,“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執著最后受傷的還是自己而已。”那聲音很虛弱,可是還盡力的想試圖挽救什么。
“憑什么?”另外一個聲音從她腦內冒出,“重生就是繼續沿著上一輩子軌跡再活一次嗎?再看一次衛綾桑為了娶林明月被下藥傷身也無所謂嗎?”相比虛弱的聲音,那聲音強壯很多,帶著些許嘲諷和蠱惑:“你忘了你剛重生時設想的如果嗎?”
曾經設想的如果?
衛綾詠下意識地忽略了那虛弱的聲音,她想得到的只是那一人而已。執著算什么,成魔又怎么樣。
是啊,衛綾詠全想起來了,這段時間和哥哥相處太過安逸所撫平的情緒:那些死前的能毀壞一切的嫉妒,重生后的悔恨時想的如果,她全都想起來了。
如果她不是殺了他,而是將他囚禁起來呢?
如果她不是殺了他,而是用藥散去他的記憶呢?
如果她不是殺了他,而是讓他體會到所有人都會背叛他,而只有她不會呢?
調教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不是直接告訴他做什么是符合她胃口的,而是劃線,讓他只能在她限定的框內行走。
衛綾詠揚起了微笑,像終于想通了似的。
而她身后的古方卻發覺了衛綾詠的不對勁。
那丫頭整個人就像被浸在了黑暗中,外散的情緒讓她像一朵燁誕花,雖然花體全白,可是卻生長在黑暗中的花。黑白矛盾交織,讓路過的動物心馳神往的為它獻出鮮血甚至生命。
他心中警鈴大作,忙伸手為衛綾詠把脈,此時的衛綾詠就像要化人形的妖精,在煙霧里慢慢現身,古方的伸手便是偶然路過山里的路人,被打斷的妖精驚慌失措便隱匿了起來。
衛綾詠茫然的回過頭,看向古方抓她的手,似是不解。而古方看向衛綾詠的眼睛,卻發現衛綾詠帶點灰色的眼瞳泛著紅。她的脈象紊亂不堪,浮跳不穩,像夢魘后人的脈象。
可是這大白天不可能夢魘,哪有人睜著眼夢魘的。那是燁誕花造成的嗎?古方思索著。他擔憂的看著衛綾詠,只是小聲回了句:“九公主站穩些,仔細著腳下。”
“我的好桑兒,是要和母后對著干嗎?”皇后看著衛綾桑護著林明月也氣不打一出來。而衛綾桑看他護在懷里的并不是衛綾詠也愣了好一會。他看向皇后身后的衛綾詠,正以極其陌生的眼光投向他。
他不慌不忙的松開了林明月,從人群中徐步而出:“母后,兒臣并無此意,只是畢竟陳家女,入個宮便臉打壞了,傳出去會有人議論母后您刻薄。”
他行了個禮,垂手向前靜待皇后的回答。

木亓山
我先更了另外一本,今晚有時間的話還有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