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姑娘揚了一下身上衣衫,說道:“既然你這么信不過別人,看來我一定要將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地都脫光了,你才肯罷休。”
獄卒的短刀始終在胸前三寸處,是一個殺手始終保持警惕的時候通常都會選用的姿勢,很顯然這個獄卒并不想在這里耽擱時間,他揚了一下手中的短刀,說道:“這間牢房并不大,那件東西找起來肯定不麻煩,姑娘若是肯配合,那就再好不過了。”
沒有女人愿意當著陌生男人脫掉自己的衣衫,哪怕是這個男人的手中有一把刀。
“那好吧。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脫給你看好了。”嵐姑娘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解扣子。
雖然嵐姑娘這么說,但是,絕沒有人相信她真的會脫衣服。獄卒不相信,陸一白也不相信,甚至連嵐姑娘自己也不相信。
獄卒緊緊盯著嵐姑娘的手,陸一白也盯著嵐姑娘的手。他們都知道這只手隨時會變成一只殺人的手。
就這樣,第一個扣子解開了。嵐姑娘又開始解第二個扣子。
當一個女人在男人面前解扣子的時候,男人通常都不會制止。
獄卒就這樣愣在那里,也沒有向前,也也只能愣在那里。獄卒本想著出手擒住嵐姑娘,然后點住她的穴道,再用刀尖在她的臉上比劃幾下,好讓她交出來那本奏折。可惜,嵐姑娘寧愿選擇脫衣服。
嵐姑娘解開了第二個扣子,露出來淡粉色的鼓鼓囊囊的褻衣。
嵐姑娘又去解第三個扣子。若是第三個扣子被解開,褻衣下面的鼓鼓囊囊就會呼之欲出,像決堤的水壩一樣。
嵐姑娘絕對是一個有魅力的女人,綽約多姿,儀態萬方。哪怕是一個從胭脂堆里趟過來的男人,也不得不這樣認為。
因為女人是水,對于一個溺水的人來說,水很平淡,甚至可憎。可這里是沙漠,沙漠里的任何水都會讓人駐足。
監獄里永遠都是缺水的地方,就像沙漠。
嵐姑娘用來解開扣子的一根蘭花指,在不經意的撥弄著,就好像一條波濤洶涌的大江。
獄卒在嵐姑娘解第一個扣子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各種應對嵐姑娘突襲的方法,可惜嵐姑娘并沒有出手,而是真的解開了扣子。
嵐姑娘解開第二個扣子的時候,獄卒手中的刀差一點就要揮出去,鬼才相信嵐姑娘會真的脫掉衣服。
等待,是一種最折磨人的煎熬。獄卒都想將嵐姑娘的鞭子還給她,然后真刀真槍地較量一番。
可惜他沒有。
如果能在干涸的沙漠里面遇到一汪清泉,任何理智都會消失。
錯誤的開始,往往都是一個人最本能地,最原始的沖動。而且,沒有男人能在女人面前不犯錯誤。
嵐姑娘的第三個扣子竟然真的解開了。在解開的一瞬間,也有三道星芒直逼獄卒的面門,就好像伴隨著洶涌的波濤一塊迸裂而出。
嵐姑娘的銀針隨時都可以出手,但她沒有,她一定要選擇一個最合適的時機。因為,她能瞧得出來,眼前的這個獄卒絕不是那么輕易能打發的。
獄卒跟嵐姑娘相距咫尺,在這種距離下,想躲開細小的銀針,幾乎沒有可能。可獄卒的刀卻能后發先至,磕掉了兩道星芒。
第三道星芒從臉頰擦過。
獄卒的臉上多了一道血痕,只滴了三滴血。
“能傷得了我的人并不多,只可惜,你沒有第二次機會了。”獄卒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嵐姑娘的手。這一次,不管嵐姑娘從任何角度出招,他都從容應對。
“咣……”地一聲巨響,房梁上面的灰塵簌簌落下。大理寺的人顯然已經發現牢房里面不對勁,正在撞門,而且是用撞木撞門。
獄卒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種狀況,從靴筒里面摸出來一個鐵丸,屈指彈出,正好打在牢門頂杠的橫撐上面。橫撐被打斷,那根碩大的頂門杠也緩緩落下,正好卡在門栓的凹槽里面。如此,就憑撞木一時半會也很難將門撞開。
嵐姑娘已經想好了十幾種招數,而這些招數都無疑在自投羅網,所以,嵐姑娘能做的也只有后退。
牢籠的空間很小,嵐姑娘僅退了三步,就已經靠在了柱子上面。
“我已經沒有耐心了。”獄卒的左手橫在短刀的前面,傷心外翻,出招必定是大擒拿手或者分筋錯骨手。
嵐姑娘單手一揚,又是銀針的招數。獄卒的短刀立刻舞做一團,就好像一個盾牌,防的就是嵐姑娘這種渾身是刺的女人。只可惜,這一次并沒有銀針射出。
嵐姑娘借著獄卒頓滯的一瞬間,從懷中掏出來一個赭黃色的折子丟到陸一白的身邊,說道:“反正我也活不成了,快將折子撕毀。”
獄卒當然不怕嵐姑娘耍什么花樣,他最壞的打算就是將這兩個人都殺了,然后拿走那本奏折。可就是因為嵐姑娘的這句話,獄卒手中的短刀已經劈到了嵐姑娘的面門,卻被硬生生地收住。
陸一白忙將那本奏折攥在手中,做欲撕狀,說道:“你若傷了嵐姑娘,這本奏折就永遠也別想得到。”
若是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殺再多的人也是白殺。
“很好,怪不得沈漸這么器重你,嵐姑娘果然有過人之處。”獄卒猛地回身,將短刀劈出,用了十成內力,竟然將牢籠里面碗口粗細的柱子劈斷了三根。“你們想要活命,而我想要那本東西,你將東西給我,我立刻就走。”
“咣……咣……”牢門已經被撞擊了五六下,門板已經裂開來,聽木頭破碎的聲音,這門撐不了太久。
嵐姑娘將奏折丟給陸一白,壓力陡減,趁獄卒說話的空檔,一個閃身竄到外面,將掛在木架上的鞭子拿在手中,說道:“我不是你的對手,可是,我們兩個人聯手便能勝你。”
獄卒用短刀劈斷柱子的力道驚人,若非有驚人的膂力和深厚的內力,絕難辦到。陸一白有傷在身,而且身無長物,就算是和嵐姑娘練手,也沒有勝過獄卒的把握。
獄卒“嘿嘿”一笑,說道:“無知后輩,也忒猖狂。我要殺你,絕超不過三招。”獄卒說著,伸手一扯,將身上的獄卒衣服扯掉,露出來左肩。只見獄卒的左肩裸著,上面竟然長著一層漆黑的鱗片。
“黑甲神?!”嵐姑娘不禁驚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