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坤見金沙幫的人都已然現(xiàn)身,說道:“好,很好,殺人就要斬草除根,老漢我就怕你們不現(xiàn)身。”
“哎呀,可不得了。”何依依突然跳起來喊道,“喬前輩你可千萬別放蠱蟲,那蟲子可不管我們穿不穿金色衣服,上來一通亂咬,我們這些人豈不都死得很冤么?反正金沙幫在這里渾水摸魚,一定沒安什么好心,多虧你老人家來得及時,逼得金沙幫現(xiàn)身,否則我們就要稀里糊涂地見了閻王。不如這樣,你老人家先休息一會,我們自會將金沙幫的腦袋一個一個揪下來給您老人家泄恨。”
何依依的提議絕對不是一個好的提議,因為誰也不想跟金沙幫作對,可又瞧見金沙幫來者不善,夜游神也極為難惹,一時間猶豫不決,更多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泰山。
泰山嘆了一口氣道:“內(nèi)廠率領(lǐng)錦衣衛(wèi)圍剿三公廟,一定會在這里安插細作,以便里應(yīng)外合。剛才我在廟后的荒僻地方親眼瞧見金衣人送來的毒藥,這些毒藥足夠殺死在座所有的人。青袍長老撞破了金沙幫的勾當(dāng),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滅口。”
“啊?青袍長老竟然被暗害了么?”
……
不明真相的眾人一片吃驚。
金衣人笑了:“不錯,金沙幫要稱霸江湖,首先就要將你們這些人自命不凡的人全部殺光。”
此言一出,更是炸開了鍋。
“金沙幫果然是朝廷的走狗,老子早就瞧你們不順眼了。”
“橫豎是個死,大伙跟他們拼啦。”
金衣人一臉決絕,說道:“這些年江湖上被錦衣衛(wèi)搞得烏煙瘴氣,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老頑固,所謂舊瘡不去,新肉難生。我們金沙幫只不過是順勢而立,借刀殺人而已,至于做錦衣衛(wèi)的內(nèi)應(yīng),嘿嘿,他們還不配,此乃權(quán)宜之計,等金沙幫一統(tǒng)江湖,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錦衣衛(wèi)。只可惜,你們等不到那一天了。”
“呸,多說無益,刀下見真章吧。”
“無知的后輩,不知天高地厚。”
“跟他們拼啦!”
……
金沙幫勝券在握、志在必得,眾豪杰孤注一擲、魚死網(wǎng)破。
江湖人最恨的就是欺騙,既然退無可退,那就一拼到底。前殿惡斗頓起,霎時間籠罩在血雨之中。
何依依趁亂拉著泰山躲到一個佛龕的后面,在那座大佛的后面有一個密道,泰山就是從那里出來的,而何依依鉆進密道竟然比泰山還熟悉。“我知道你死不了,也知道你會回來找我的。”
“你認出我來了?”
“泰山從來不到前殿,就算來,也必定跟著四大護法和四大金剛。若是再耽擱半晌,不只我能認出來,所有的人都能認得出來。”
泰山摘掉面具,果然是陸一白。
何依依帶著陸一白東走西竄,竟然來到一處陸一白都不曾來過的地方,眼前多了一個人,竟然是夜游神喬坤。
“師叔,侄女可是幫了你一個大忙喲,若是少林寺的和尚當(dāng)真收了你的蟲子,那面子可就丟大了。所以我就讓他們同室操戈,自相殘殺,這樣不但丟不了了面子,還節(jié)省了不少的蟲子,是不是一舉兩得呢?”何依依的嘴永遠是那么會說話。
江湖上不太平,有野心的人都想著殺人。聽了這話,陸一白也搞不明白到底是金沙幫要稱霸武林而掃除異己?還是錦衣衛(wèi)要清剿綠林而設(shè)下埋伏?又或者是何依依背后的人在中間挑撥?總之,天下越亂,死的人越多,對他們越是一件好事。
“哼。”喬坤不屑地瞧了何依依一眼,又道:“若不是這個臭小子突然出現(xiàn),你會這么好心么?只可惜‘清風(fēng)不似明月恒,明月與風(fēng)不相行’啊。”
喬坤這句話說的就是何依依與陸一白,意思是說何依依對陸一白“落花有意”,而陸一白卻對何依依“流水無情”。
何依依一跺腳,嗔道:“師叔再這么取笑人家,我就不帶你去見師父了。”
喬坤突然黑了臉,說道:“幸好還沒見到你師父,以他的性格,這臭小子絕活不過今晚。”
“師叔又在嚇我。”
“嚇你?我?guī)讜r嚇過你?”喬坤轉(zhuǎn)身沖著陸一白道:“小子,你那日去藕寨是因為何不理,如果我告訴你何依依并不是何不理的女兒,你還會娶她么?”
陸一白一怔,說道:“我?guī)讜r說過要娶她?”
“師叔!”何依依一跺腳,“你再這樣說我就可要真的生氣了。”
喬坤不理會,繼續(xù)說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內(nèi)廠吞并了東廠和西廠,還掌控了錦衣衛(wèi),絕非朝夕之功。凡是得罪了內(nèi)廠的人,絕沒有活下來的可能,除非得到她師父的庇護,僅此一條路而已。從何不理為劉化鳳殺人的那一刻起,他早就料到了這個結(jié)局,所以才會讓你去藕寨去找何依依。只是,我瞧得出來,她根本留不下你。”
“師叔!”何依依竟然也害了羞,紅了臉。
陸一白忖思道:“劉化鳳已經(jīng)死了,內(nèi)廠一定會泄恨,到時候跟這件事情所有有牽連的人都會難逃一死。既然我不能保護她,又何必連累你們。告辭。”
何依依一把抓住陸一白的胳膊,說道:“你不能走。”
喬坤道:“他一定會走的,因為我來這里的時候,遇到了黑甲神,他說要來三公廟的地牢里面尋找一個叫做楚嵐的女人。”
陸一白眼睛一亮,說道:“此話當(dāng)真?”
“三公廟有三處地牢,你一瞧便知。”
何依依的手松開了,她看了陸一白的申請就已經(jīng)知道,她的整個人也敵不過那個女人的名字。
喬坤卻又伸手攔住陸一白,說道:“泰山的面具你或許還能用得到,但是她更需要。”
陸一白沒加思索就將泰山的面具拿了出來,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你師父知道你喜歡他么?”
何依依沒有說話。
“你若是真心喜歡一個男人,就一定要比他弱,最好還要有求于他。師叔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好,難道你真的要帶他去見你師父么?”
何依依恨恨地瞪了喬坤一眼,又沉默了。或許師叔是對的,就算帶他見了師父又能怎么樣?
這時,一刀突然跳了出來,對何依依說:“還不快謝謝師叔,有了這泰山的面具,師父不但不會怪罪你,還會夸獎你。”
以前,不論一刀說什么,何依依都會反駁,可這次沒有。
喬坤轉(zhuǎn)身走向密道的深處,何依依怔了一怔,便緊隨其后,一刀卻沒有動。
“你不去見師父么?”何依依回頭問道。
“若他不是黑甲神的對手,我要幫上一刀。”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否則一定會讓你后悔。”何依依的這句話一點也不像是玩笑。
“若是讓他知道是你將楚嵐的消息透露給黑甲神,他就必須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你一直在跟蹤我?”
“不錯。不過你不用謝我,就算你不這么做,我也會這么做的。因為我跟你是一路人,而他不是。”
何依依想不出來有沒有更好的辦法,也想不出來會不會有更好的結(jié)局,她似乎默認了一刀的話,繼續(xù)跟著喬坤走進了密道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