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陳道明白了潘子的話，微空計劃的確可以算是外殼，而這個外殼之下隱藏的秘密才是最重要的.......

　　劉雨生局長皺著眉看著玻璃里面的情況，他很是疑惑為什么潘望明為什么要先來審問這個楊須少。

　　上級給劉局長的命令是允許潘望明接觸ARP成員楊諾，但是這個家伙卻沒有按套路出牌，他卻提出要去關照關照天威研究員。

　　好幾個人包括劉雨生本身審問過楊須少十幾次了，他永遠都是沉默不語低著頭，無論是問什么。

　　記得潘望明剛進警局，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盯著一本叫做《魏明筆記》的書，看完隨手扔掉了。只是看了一眼劉雨生局長，便走向了楊須少的審問室，似乎是胸有成竹。

　　那本書好像只賣了兩千本吧......

　　楊須少依然是坐在那兒，低著頭，仿佛有千斤重，沉默不語，但是思緒萬千。

　　潘望明只是靜靜地關上審問室的門，然后朝著玻璃外的劉雨生望了一眼。

　　“楊博士，你好嗎？”

　　“........”

　　迎接潘望明的只有沉默不語，楊須少依然低著頭，木偶般呆呆地看著地板。

　　“魏明，跟你有關系吧。這是廢話，對，不應該這樣問?！闭f完潘望明走近了楊須少，低聲說道。

　　“楊諾，跟你有關系吧?！?p>　　剎那間，潘子似乎看見了楊須少的瞳孔地震。

　　“她，在這里?！迸俗与S口又補了一句，然后坐到了凳子上，看著楊須少緩緩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個抽著煙，滿臉橫肉，和這個家伙對視，楊須少仿佛被利劍貫穿靈魂。

　　“你還是不說一點東西？”彌漫的煙霧中的火星時隱時現，映襯一鋒芒的雙眼盯著楊須少，但是很快漫不經心的看向了別處。

　　“你不說，我替你說?！迸俗觼G掉了熄滅的火星，站起身來，倚靠著桌子。

　　“你和魏明一起在長城研究所里一起開發天威計算機，而楊諾卻是你的姐姐，同時也是你的好朋友魏明的女朋友，對吧?！?p>　　楊須少依然沒有說話，沒有低著頭，只是拳頭攥緊了，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潘望明見狀，繼續說道。

　　“魏明是被ARP的人抓走的，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嗎？”潘望明手上的火星又亮了，隨機被煙霧彌漫，楊須少聞見了煙味，一股悲憤涌上心頭。

　　“夠了！”

　　潘望明剛想繼續說，被楊須少一聲大吼制止了。

　　“為什么，我們不配擁有名譽？只是因為魏明被迫自殺了？我不能理解，他的死不能被公開，這不公平！”楊少平沉聲說道

　　他情緒異常激動，渾身似乎在顫抖。

　　“與其這樣充滿怒氣，不如給我說說他的事吧?！迸俗佑肿搅宋簧?，丟掉了煙把。

　　“帶我去天威研究院，這個地方我太壓抑了。”楊須少抬起了頭，看向了潘望明，此刻的他沒有了任何一絲的怒火，眸子里只剩下了平靜無比。

　　潘望明點了點頭，向劉雨生示意了一下，走向前打開了楊須少的手銬。對潘望明而言，魏明的情報已經足夠了，接下來是天威計算機的事情了。

　　劉雨生目送兩人上了車離開警局，隨即轉身走進了楊諾的審訊室中。

　　坐在審訊椅上的楊諾正思索著剛才聽到的話，潘望明和她弟弟之間的對話。

　　“您的弟弟已經支走了潘望明。”劉雨生站在一旁說道。

　　“他還在生我的氣，不過無所謂了，他愿不愿意加入ARP都無所謂，這次多虧了他。行了，把希恩特，還有其他ARP高層集合到會堂里，這次的會議我已向總部申請了，由我主持。”楊諾平靜的說道。

　　“是?！眲⒂晟D身離開。

　　車上的兩人并不彼此搭腔，潘望明打破了這氣氛。

　　“給我說說天威計算機，還有那個什么人工智能被動學習理論。”潘望明轉動著方向盤，雙眼時刻看著前方，開口說道。

　　楊旭少并沒有拒絕，他緩緩開口道。

　　“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你知道我，我卻不認識你?！?p>　　“叫我潘子吧，來一根？”潘望明想要點根煙，禮讓了一下楊博士。

　　“不了，謝謝?！睏铐毶僦皇强戳伺送饕谎?，繼續說道：

　　“潘子，你有沒有想過人工智能無限制深度學習對人類造成的后果？”

　　“人類又多了新的敵人？而且這個敵人非?？植溃梢钥刂聘采w這個地球的互聯網，還有各種智能機器?！迸俗拥鹬鵁?，看見了遠處汽車正停在紅燈之下，又看見了一群舉著牌子的人穿過馬路。

　　那牌子上寫的是“我，與現實，永遠密不可分?！笨墒侨藗儾⒉荒芾斫庠?。

　　“他們很快就會理解這群人的意思了，也許很快。”楊須少頓了頓繼續說道。

　　“的確是這樣，潘子。就像是一部電影《猩球崛起》黑猩猩基因改造后不斷的學習，最終向人類發動戰爭。當然，你肯定不希望自己和妻子美妙時光時，有臺電子設備正靜悄悄的記錄這一切。”從警察局出來的楊旭少輕松了許多，繼續說道。

　　潘望明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沒在意，繼續專注于前方的路況。

　　“開個玩笑，人工智能不斷學習沒問題，但是它不能具備感情認知，而且不能讓它認識到自己的強大，我是說主觀認知。它必須去服從于人類，判斷程序指令的正誤，自動修改錯誤程序都是在深度學習的基礎上實現的，目前必須止步于此?！睏铐毶偕炝藗€久違的懶腰。

　　“您的意思是，理論給這玩意兒設了個框？”

　　“它擁有的只是框以內的東西，框以外的只有等待框的變動。正因為沒有感情認知也就沒有了欲望，也就只好被動接受信息。這，就是被動學習理論?！睏铐毶偻嚧巴膺^去的一排舉著牌子的人們，每個人臉上充滿了笑容，其中似乎蘊含著勝利，自信。

　　“天威計算機和算命有關系嗎？那可是封建迷信啊?！?p>　　“.......相信科學?！睏铐毶侔胩煺f了四個字。

　　可這是打破因果律的行為啊。楊旭少自言自語道。

　　“潘子，問你個事。”

　　“什么事？”潘望明問道。

　　“我們真的是對的嗎？全世界都是ARP，而我們卻不是，我們真的就是錯的嗎？虛擬論對于我們研究的產物真的就沒有任何幫助嗎？”楊須少正了正身子。

　　潘子想了想，還是開口勸道。

　　“.......博士，你不覺得你們就像是一群開拓者嗎？把人類這一群人比作蟻群，你們呢，就是蟻群里突然覺醒的一批，于是你們猜測各種理論來推動蟻群的發展，包括巢穴，繁衍后代等等，在此期間你被無數的螞蟻所嘲笑，所束縛，這也無所謂，你知道這些是必然之路。”

　　“這只是個比喻，我不是很會講道理，不好意思，楊博士。”潘望明放下煙。

　　國際警察會議廳

　　“各位ARP高層，接下來由我代表ARP總部來制定接下來的計劃。我們一直擁有著最廣泛也是我們敵人所不具備的基礎，廣大的ARP成員?！睏钪Z停了停，迎來一陣掌聲。

　　楊諾示意停下，繼續說道。

　　“我們是什么？是人類，是活生生的人類，不是由幾組復雜數據構成的人偶或者被他人控制的傀儡。我們的敵人卻企圖用現實本不存在的各種理論來說服我們，可是我們明白這些都是虛妄的借口，為此制定了以下計劃。”楊諾頓了頓繼續說道：

　　“希恩特。”隨后一個黃發藍眼的人站了起來

　　“你將要面對的是陳道，他現在被運到你的科研院，而你最重要的任務不是殺了他，而是想方設法去扭轉他的思維觀念，以此打消他實現虛擬時空的企圖?！?p>　　“我會讓您看到他思維崩塌的一刻，我會笑著看到他的瞳孔地震，以及他自言自語的跪下來親口承認自己的失敗?！毕６魈匚⑽⒁还?，然后坐下。

　　“劉雨生，特里斯，你們的任務是——再次使用天威計算機，不，搶到它。”

　　“是?！?p>　　一旁認真聽會的男人從角落里站起身離開了會議大廳。

　　“這孩子終會成為ARP高層口中的炮灰?！闭f完，這男人拾起盲杖從旁邊的安全入口進去了。坐在他旁邊的男孩記得很清楚那個入口還在維修，于是又想要攔住他，結果卻發現那個堵住的安全入口沒有什么人。

　　“喂，小孩廁所不在這，在那邊?！卑脖５娜藗兌夹α耍泻]有理他們轉身回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