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兒下早課了,快過來吃早飯吧。”
葉疏情走進院子看見哥哥,睢承和奕東宸坐在一起,石桌上有饅頭、羹湯和她最愛喝的桃汁。
“好啊。”葉疏情裝著笑,坐在了哥哥的旁邊。
四個人在沉默中吃完了早飯。
“那個,碗我去洗吧?”葉疏情客氣了一下。
“也好,我做飯,情兒洗碗。”奕東宸笑的很欣慰。
“沒什么,畢竟這是我院里,你到我這來,還自己動手做飯,我去洗碗,算我盡了這地主之誼吧。”葉疏情把碗筷收拾好端到后廚去了。
“哥哥。”琉璃公主和泓澈過來了“哥哥,我一猜你就在這呢。”
“這你還用猜啊?傻妹妹。”
“哎呀,我這不是不聰明嗎?”
泓澈在一旁笑了。琉璃公主瞪了他一眼。
“對了,哥哥,我未來嫂子呢?”
“洗碗去了。”
“哎,嫂子還真是心疼哥哥,知道哥哥帶著傷還早起給她燒飯,一定是感動了。”
睢承、葉歡都沒吭聲。泓澈心想: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葉疏情洗了碗之后就沒回院里,而是從小門去了思苓仙君院里。看葉疏情一副不大開心的樣子。思苓仙君想到了個好主意來讓她開心。
“小師妹,過幾天我們要不去凡間開心一下?”
“你不怕再被罰了?師姐。”
“哎,不妨事的,過幾天師父去天上參加道會。”
“要是這樣的話,那倒是可以出去玩一下。”葉疏情笑嘻嘻的說著。“但是我們得悄悄的出去,不然被他們幾個知道了,又沒得玩了。”
“哎,這個你放心,到時候奕殿下也要回天上。至于琉璃公主嘛,山人自有妙計。”
“既然師姐這么有底氣,那我就放心了。”
思苓仙君點了點頭。“小師妹,你先在我屋里做著,我去把五師姐叫來,這次我們兩個一定要贏你一局,哪怕半子也行啊,不然的話太沒面子了,二對一,三局棋,一局沒贏。。”
“好好好,快去快回啊師姐。”
“知道了,。”思苓仙君說著跑了出去。
見葉疏情遲遲沒回去,睢承找個理由走開了。路過云瑤池時正好看見思苓仙君帶著五師姐往急匆匆的往寢她殿走,睢承跟了上去,果不其然,在那里看見了葉疏情。
“來了來了,小師妹,我去拿棋盤。”思苓仙君把棋盤擺好,又沏了茶水。
師姐妹三人輪流下了一個多時辰的棋,睢承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了約一個多時辰。
“哎呀,又讓你贏了。”思苓仙君有些泄氣的說。
“那再來一局?師姐。”葉疏情笑著問。
“再來就再來,這次我們倆一定贏你。”
一旁的五師姐忍不住笑了。“就隨便下著玩的嗎?十一你又何必這么在乎輸贏呢?”
“那師姐你不覺得咱們兩個人贏不過小師妹一個人,說出去有些丟人嗎?”
五師姐點了點頭。“哎,但是也沒什么啊,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嘛?”
“就是啊,五師姐說得對,來,咱們接著玩,不然也是干呆著。”葉疏情把棋盤上的棋子挑好。
“言之有理,原來情丫頭下棋,是為了解悶啊?”睢承擺著扇子進來了。
“上君。”
“上君。”
師姐妹二人給睢承見了個禮。
“上君喝茶。”思苓仙君遞了一杯茶給睢承。
見葉疏情沒理自己,睢承走了過去,坐在葉疏情的對面,捏了一顆棋子,落了子。葉疏情跟著也落了一個子。
“看來情丫頭是在生我氣啊?”
葉疏情還是沒理他。睢承看了看思苓仙君:“要不然二位避一避?”
師姐妹二人應了一聲,出去了。
葉疏情心想:分明是十一師姐的住處,你還讓人家出去避一避?
“那早上那事你也不至于就跟我生氣吧?你三哥哥不是也沒說什么?”
“所以你就看著我被占了便宜?”
“那也不能算吧?畢竟你們倆之前有過一段……”
“都是些往事了,早都過去了。”葉疏情打斷了睢承的話。
睢承沒再說話,二人都在專注的下著棋。
“你又輸了,情丫頭。”
“沒勁,每次都差半子贏不過你。”
葉疏情把棋子棋盤都收拾放好,就出去了,睢承也跟著出去了。
“那倆丫頭呢?”睢承問。
“去五師姐院了,你不是讓人家避一避嗎?”。葉疏情回了氤氳殿,睢承也回寢殿找葉歡了。
“她去哪了?”葉歡問睢承。
“她十一師姐那里。”
“哦,那她有不高興嗎?”
睢承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早上沒幫她當著,她就又要不高興。不過說來,這奕東宸也真是的,明知道小疏不喜歡他,還來糾纏。”
“那就看你這個當哥哥的了。”睢承笑著說葉歡。
葉歡思索了一下。“嗯,對對對,我明天就把小疏帶走。”
“帶去哪?”
“回鳳都啊,還能去哪?”
“嗯,也對,早晚也要做出選擇的。”
“什么意思?什么做選擇?”葉歡懵了。
“當然是,選擇是嫁到天域還是嫁到水域。”
“這還用選擇嗎?小疏已經(jīng)同意水域提親的事了。”
“你告訴你阿爹了?”
“還沒呢,這不是沒回去嗎,而且我想著讓小疏她先緩一緩,畢竟她最近心情都一直很失落。要不是小疏攔著,我非要闖到花域去把言諾那小子揪出來,狠狠地教訓他一頓。”葉歡說著,心里就氣不打一出來。
“好了好了,你也別生氣了,整天摻和著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事,可真是為難我這個老人家了。”
睢承正著,葉歡看見奕東宸走了過來。
“上君。”奕東宸對睢承見了個禮。“鳳少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葉歡應了一聲。
奕東宸帶著葉歡來到了云瑤池的清心亭。二人坐了下來。
“東宸有一事想請少主幫忙。”
“若是小疏的事情的話,殿下免開尊口,若是其他的事情,殿下請說。”
“如殿下所言,正是有關情兒的事,但還請殿下聽我說完,再考慮要不要幫東宸。”
“既然殿下都這么說了,又是有關小疏的,那我就不妨聽上一聽。”
“當年,我和情兒大婚日的前一天,言諾與我約戰(zhàn),在冰墟,他步步緊逼,以致后來我打傷了他。正好被聞訊趕過去的情兒看見。情兒想和他走,但被我攔了下來,但情兒卻對我說她就算死也不會嫁給我。還拔出了劍,說要為言諾報仇。”
葉歡一驚,竟然還有這事?
“我又怎么忍心拿劍指著她,而她又氣勢洶洶,幾乎沒一劍都有致命的危險。直到我說取消婚約,放她走她才停下。”
“原來是這樣。”
“嗯,所以,婚那天花轎是空的,我在大殿之上,對父君稱,是我才疏學淺,就連劍法也不及情兒,配不上她。雖然當時在場的人都清楚,情兒喜歡的另有其人,我不過是一廂情愿罷了。”
“所以,鳳都還好,因為小疏一直跟著睢承,兩家的親事又是在你們年幼時訂下的,所以關于鳳都的議論是少之又少,但殿下一直是天域的驕傲,也因此事被魔族夸大,一時間被很多人當成了笑話。”
“我當時確是沉淪了好久,雖然后來振作起來了,但還是一直念念不忘。”
“你若真能待小疏好,我定然會幫你討得她的歡心,但是你后宮側妃現(xiàn)在就有好幾個,若是以后爭起寵來,你敢冷落了小疏,到那時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只要能讓情兒接受我,我承諾即刻遣散她們,況且我與她們也都只是有名無實。之所以把她們留在我宮中,也只是為了應付我父君罷了。”
“既然殿下都這么說了,那我肯定盡力幫你。”
“少主是情兒的哥哥,以后喚我東宸就好。”
“不急不急。”葉歡說著擺著扇子離開了清心亭。
晚飯后,睢承和兄妹二人坐在院子里。
“小疏啊,明天三哥哥就回鳳都了。”
“這么快就要走了?三哥哥,你才來幾天啊?”
“我已經(jīng)在這耽擱了幾天了,回鳳都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呢。小疏聽話啊。”
“嗯,聽話。”葉疏情不大開心。
“等你過生日了,三哥哥還來看你。”
“嗯嗯,那你可不可以前兩天來?前一天也行。”
“好。”
葉歡回鳳都后,過了幾天被奕東宸纏著的日子的葉疏情,終于等到了令越女君和他都去參加道會的日子,按照思苓仙君的計劃,她們下了山,去凡間吃茶看戲了。師姐妹二人玩的很開心,回山的時候已經(jīng)是很晚了。葉疏情和思苓仙君正在討論山下小鎮(zhèn)面館的面好吃,茶樓的戲唱的好。忽然葉疏情覺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思苓仙君被打成重傷昏倒在地。睢承和五師姐發(fā)現(xiàn)她時已經(jīng)意識模糊。睢承給她治了傷發(fā)現(xiàn)竟是魔族所為。
“上君,你看這,要不要去找?guī)煾富貋恚俊蔽鍘熃銌栴〕小?p> “也好,讓小七去吧?你留在鴻虛照看著,我要出去一趟。”
睢承交代好后便去了魔族。
葉疏情迷迷糊糊的醒來時見自己躺在床上,旁邊有兩個魔族侍女,門口還有侍衛(wèi)守著。這是魔族,我怎么在這里——葉疏情心里想著。
“快,去稟報魔君,說姑娘醒了。”葉疏情隱隱約約聽到一個侍女對門口的侍衛(wèi)說著。
緩了一會兒,葉疏情扶著床邊坐起來,一個侍女給她端了一杯茶水:“姑娘喝點水吧?”
葉疏情搖了搖頭。魔君緋溟進來了。
她脖子上的,不正是玲瓏玉嗎?看來泫姬說得對。魔君暗自想著。
“鳳丫頭,你可算醒了。”
“魔尊伯伯,我怎么在你這里?”
“我在魔族邊界見你暈在地上,就把你帶回來了。對了,你怎么會到這邊來?”
“我也不知道,我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了就在這里了。”
“這樣啊,那你先在我這休息兩天,我讓你泫牘大哥送你回去,你泫栩二哥這幾天又不知道上哪去了。”
“嗯,謝謝伯伯。”前幾天奕東宸被泫姬所傷,今日她又被人襲擊,在魔界醒來,這一定不是巧合,葉疏情暗自想著。
“那你先休息,伯伯還有事,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魔君緋溟從葉疏情在的房間出去后,就看見泫姬公主匆忙趕來。
“父君,他來了,在殿外被墨櫻將軍和我攔下了。”
“嗯,讓墨櫻將軍帶他去大殿。”
睢承在魔族地牢、暗室、外殿都找過了,并未見葉疏情的身影,他猜想葉疏情可能是被魔君藏在了內(nèi)殿或者緊挨著內(nèi)殿有重兵把手的“妄閣”。所以他又繞回了魔殿的正門。
墨櫻將軍把睢承帶到了大殿,睢承見魔君并未行禮也并沒有客氣。魔君遣散了侍女和侍衛(wèi)。
“墨櫻將軍你也退下吧。”
墨櫻將軍領了令下去了。
“睢承上君,別那么嚴肅嗎?”
“別裝了,她人呢?”睢承冷冷語氣的問他。
“哈哈哈,不愧是鴻蒙之初的清濁之息所化,還真的是什么都瞞不過你啊?玄鑒神君。”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玲瓏玉至始至終都只認一個主人。”
“哈哈哈,你終于承認了,玄鑒根本就從未收過弟子,若不是當年那場大戰(zhàn)時,本君已有幾萬歲,恐怕還有向六界那些糊涂豎子一般被你和為數(shù)不多的已經(jīng)歸隱的老神君蒙著呢吧?玲瓏玉只認一個主人,這我當然知道,不然你也不會等她三十萬年,她才得以從太虛之門定時而出的縫隙中出來。”魔君走下臺階“但是鳳凰是生來就有魔性的,到時候說不定她就現(xiàn)在我這邊了,你以為你背著她,拆散了她和那花花公子的事她就不會知道嗎?。”
“我還輪不到你威脅,倒是你,別妄想了!”
“到時候,六界重塑,不死的魔族將統(tǒng)治六界。”
“我不信魔當真是不死的!不然親手將你扶養(yǎng)長大的你的叔叔,又怎么會突然暴斃呢?你這種忘恩負義的魔族敗類。”話語間,睢承的絕塵劍架在了魔君的脖子上。“若魔族可以不死,又怎會當年那場大戰(zhàn)后消沉了二十萬幾年。”
“上君,別沖動,你這又是何苦呢?到時候成全了你和她,也不枉你們……”
“閉嘴!”睢承的劍逼得更進了。
“好好好。”
“叫人把她帶過來。”
“上君說的是她嗎?放了我父君!”魔族三殿下泫檸拿著妖刀合紀挾持這葉疏情進了大殿。
“一起放。”睢承冷冷的語氣說道。
“好。”
泫檸并沒有真的放了葉疏情,而是被睢承放開后的魔君緋溟又給挾持了。這都是睢承意料之中的事情。
“哈哈哈,任你多厲害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泫檸狂妄的說。
“你敢傷她一個?試試!”
“她現(xiàn)在可是在我手上啊,上君。”泫檸發(fā)出狂妄的笑。
睢承不以為然,用移形換影把葉疏情又救了回來,又一掌重傷了泫檸。只是這么快速度的移形換影不得不使得睢承使用了他真正的力量。葉疏情暈在睢承懷里,像是中了毒。
睢承使用力量救葉疏情散發(fā)出來的七色玄光正好被從天界趕來的令越女君和奕東宸看見了。
到了魔界之外,睢承封住了葉疏情的經(jīng)脈后,抱著她直接奔著香榭林的方向去了。奕東宸跟了上去,但是速度卻遠遠趕不上睢承,而令越女君則是趕回到了鴻虛。
到了香榭林,睢承讓木青準備好藥去煎,然后運功幫葉疏情逼出來一些毒。
“好冷,好冷。”葉疏情用微弱的聲音重復著。
睢承給她蓋緊被子,兩床被子都壓在了葉疏情身上,但她還是重復著“好冷,好冷……”
睢承摸著葉疏情冰涼蒼白的小臉兒,心里好不是滋味。
木青把藥煎好時,奕東宸正好到了香榭林。
藥涼到溫熱,睢承給葉疏情喂下,感到暖意的葉疏情很快把藥都喝了進去,葉疏情的臉色緩過來了一些。
“她這是怎么了?怎么這個樣子?”奕東宸很擔心的問。
“被魔族下了毒。”
“什么?又是魔族!”奕東宸捏緊了拳頭。
“不過你不用太擔心,休養(yǎng)些時日便可無大礙。”
“不過我不明白,魔族為什么對她一個小丫頭下手?而且羽族已經(jīng)不問世事十幾萬年了。”奕東宸嘆著氣對睢承說。
“那這你要去問魔君了。我見到情丫頭時她已經(jīng)中毒了。”
奕東宸沉默了:真的就什么也做不了嗎?魔族,一直是天界的隱患,而今恐怕連羽族也不得不卷入這場自鴻蒙之初就一直糾纏著的天魔之戰(zhàn)嗎?當年遠古眾神多數(shù)因天魔之戰(zhàn)隕身。不行,我一定要查到封天印到底是否落在了魔族手里。
奕東宸連夜和睢承辭別。
葉疏情在香榭林休養(yǎng)了一個多月才勉強恢復大半。
奕東宸也查清了封天印確實在魔族,而且在魔族重地“妄閣”。
聽說葉疏情中毒了,葉歡跑來香榭林幫著睢承照看妹妹。這也讓葉疏情的心情好了許多。
這一天,葉歡因鳳都有事要回去。
“小疏,要不要一起回去?我看你傷也好的差不多
了。”
“還是不了吧,我回去也是添亂。”葉疏情低著頭說道。
“那好,哥哥過幾日就來看你。”
“嗯。”葉疏情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