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期暑假,因為要升初三了,我們只放一個月假,還有一個月要補課。有天上午,我正在教室上課,門口突然來了個人挎著單肩背包,喊道:“報告!”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潘慧慧。原來他中考落榜了,到我們班來復讀。三年前,他通過走關系順利升入初一,而我卻被強制留下,殊途同歸,三年后我們又成了同學。
到我們班的第一天,一下課他就跑過來跟我說話。那時候在班里,我除了和梅以良玩得好,跟左銘、方開青等成績較靠前的同學也走得近。這天下課后,我在座位上正跟左銘說著話,潘慧慧也跑來了,不知道我們說了些什么,左銘被逗得大笑,此時慧慧對他突然來了句:“牙齒齜著就跟棺材釘一樣。”不知道他從哪學的這說辭。聽了這話,輪到我大笑了!慧慧看到我被他逗樂了,以他的性格,一定在沾沾自喜。這會正好快要上課了,左銘跟慧慧就回到了座位。
不知道慧慧的這句話和我當時近乎失態的狂笑對左銘心理產生了什么影響,自那后他就很少像以前那樣下課來我座位旁找我聊天了。現在想來,應該是左銘不喜歡慧慧。夏天補課期間,每天放學我都要跟慧慧一起騎車回家,路上邊騎邊聊,直到村口快分別時才依依不舍地各自回家。大概由于我們是很久未相處的老朋友,心里積攢的許多話都在那些天拋了出來。
因為許多成績很差的學生讀完初二就輟學了,年級總人數大減,所以補課后期,最差的二班被撤銷了,并到另兩個班。左銘的小學同學黃少雄、章高偉被分到了我們班,于是他跟我走得更遠了,天天跟黃、章、方等幾個人在一起玩,而我就和慧慧形影不離。有一天,在教學樓梯口,我和慧慧跟左銘一行人巧遇。忘記左說了什么話,我居然笑著對他道:“再講我把你眼鏡都拔了。”惹得慧慧大笑,而左銘無言。跟慧慧在一起玩久了,我也變得跟他那樣說些自以為很幽默很有趣的話,其實在別人看來非常幼稚非常無禮,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跟傻B一樣。也許我那句話成了壓斷我和左銘之間的最后一根稻草,此后再也沒有來往過。直到高一上學期放寒假回家的路上,我在公交車上偶遇他,我拿出我們班的期末考試成績排名表給他看。他看到我的分數比他高,一把推開排名冊,嘆道:“唉,比我考得多。”看得出一臉不爽。初一初二年級考試,他幾乎從未超過我,但是初三我成績飛降,他已經把我遠遠甩開了,所以那次他才會如此難受。不過,最后高考分數他比我高多了。那天也是我至今與他的最后一次交談。這是后話暫且不表。
除了慧慧的返場,這年暑假我在玩伴上還有了額外收獲:與龍軍和好。那段時間,龍軍不知從哪借來臺游戲機,連接在他家的小電視上玩。我有意跟他冰釋前嫌,也經常去他家打游戲。有一天,我受了母親的責罵,還找他談心,他一直在安慰我。原來他也有心與我重歸于好。很快,我們之間的隔閡漸漸消除。從03年10月到05年8月,我們接近兩年沒有來往。我在六年級的許多美好回憶,就是和他一起創造的,也許是出于對那段時期的懷念和近一年多來的不愉快經歷,我想要和好的念頭才那么強烈。
現在回看這一時期,好友方面,我失去了左銘、方開青,收獲了慧慧與龍軍。相比之下,失去了在學習上的互助和端正的為人處世態度。顯然,失去的東西更為重要,而且從我讀初三后的經歷來看尤能佐證此點。
下章開始說初三上,對我來說一個極為黑暗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