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吳懿初顯威
張修遠遠地望著,麾下士卒悍不畏死之下,已然沖進了關城百步之內!
“好啊,兒郎們如此悍勇,這陽平關豈有不下的道理?哈哈哈?!?p> 張修在甲衣之外又裹了一身紫底方黑的道衣,在這熱火喧天的戰場之上,雖然算不得顯眼,但是他安坐戰馬之上,待在白水軍之后不肯前出,即使在遠處看到了,卻還是能猜得出他的身份的。
不過張修對此倒也渾不在意。
此時依靠著投石車的雄威,關城之內必然是早已一片狼藉,吳懿小兒能苦撐到現在還不出關投降,說不得已經是被石彈給砸死在了城墻之上。
想到這里,張修不由得笑了起來。
“哼,吳懿小兒,你道爺的天威石彈可不長眼,下了陰曹地府,記得向閻王陳說清楚,乃是那石彈取了你性命,可不是你家道爺動的手,這筆賬還得記到你家郎君的頭上。”
暗自嘲諷了兩句,張修越加的興奮。
不遠處的城頭之上,云梯徐徐立起來,已經搭靠上了墻垛的缺口,沖車也緩緩被推進了城門洞,準備蓄力沖擊城門。
而在張修的幻想中,麾下一窩蜂前沖的白水兵們,必然將沖進關城之中,開始大肆的屠戮。
只有如此,方能解他一肚子的怨氣。
可是現實往往喜歡打臉。
正當張修處在興頭上時,只見陽平關城頭上一聲炸響,在眾多的墻垛之后,猛地鉆出了一堆堆的士卒。
而那為數眾多的墻垛,此時突然炸開了白霧,大團大團的石灰被城頭的士卒撒了下來。
隨風四散的石灰洋洋灑灑,落在城下白水兵眾之間,著實讓不少的白水兵猝不及防之下著了道,眼睛中進了石灰,立馬便睜不開了。
而城頭的反擊這才剛剛開始。
來到這陽平關之后,張修一直沒有見過的床弩等物,也在這時被推了出來,架設完畢直接就開始了射擊。
竟是心機如此深沉!
張修豈會看不見,真是氣的牙根癢癢。
在城頭上,兒臂粗的長矛,裝滿熱油的瓦罐,還有那不要錢的石頭,全都在這時被扔了下來,落在白水兵中間就是一片慘嚎。
間雜其中的,偶爾還有一批批的弓箭手,專門尋找城下的弓弩手照拂。
但凡看到哪里有想要偷襲城上士卒的弓弩手,城墻上便會有羽箭立馬落了下來,穿胸而過。
吳懿就在一處處的墻垛間穿行著,手中拿著自己的白樺弓,專挑白水兵之中的頭領人物下手,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便已然有三名什長,一名百人將死在了他的弓箭之下。
只是好景不長。
很快,白水兵軍陣中的刀盾手沖了上來,架起了一面面的盾陣,勉強將城頭的攻擊給擋住,而城門洞里,也在這時傳來了巨大的撞擊聲。
對城門的沖擊開始之后,白水兵們向城頭發起的攻擊竟也緩了一緩。
看來還是不夠專業。
吳懿心道,卻又為自己這個時候了還要對敵人品評一番有些苦笑不已。
這個時候,下方的城門若破,就算他們在城頭上殺的再痛快,也是白費力氣。
吳懿自然分得出孰輕孰重,當即將白樺弓背負在后,拔出自己的佩劍,大聲吼道:“來人,隨我去頂住城門!”
“諾!”
親兵們眼見這位跟隨不久的年輕校尉竟是如此的悍勇,很是受到了感染,轟然應諾聲中,城頭僅剩了百余的親兵們,緊緊跟隨在吳懿的身后,快速地向著城門洞奔了下去。
可是已然來不及了。
一聲讓人耳膜生疼的吱呀聲中,抱銅鑄鐵的關門已然被沖撞而開,負責防守城門洞的五十名士卒首當其沖,直接被沖擊進來的白水兵們給亂刀砍死。
緊隨其后,一群群嘶吼著的白水兵繼續沖擊進來。
此時,緊密的盾陣之后,圍聚在城門洞之后的白水兵何止千人。
而城門洞里負責守衛的,原本僅有的五十人盡皆身死,此時倉促趕來的吳懿,只得率領自己的百余親兵迎將上去,將城門洞重新封堵住。
已經退無可退了。
“兒郎們,隨我將賊兵殺退!”
“殺!”
對面的白水兵正要散開,卻迎面瞧見有一員小將帶領著百余人就敢迎擊上來,領頭的一名軍侯當即大怒,挺起自己手中的斧刃槍就迎了上來。
“跟我斬碎了他們!”
“吼!”
聲嘶力竭的怒吼聲中,一大一小兩支兵馬,就此撞擊在了一起。
一時間,殘肢碎屑飛舞而起,鮮血飆射而出,噴濺在兩方人馬的身上和臉上,卻沒有人肯眨一下眼睛。
吳懿揮舞著手中長劍,將一名快速沖擊上來的白水兵抹了脖子,而后看也不看,就地一個懶驢打滾,然后雙手架著手中劍,險之又險地格擋住了對面那軍侯斬落下來的斧刃。
陰險的家伙!
吳懿大怒,長劍轉動,將對方的斧刃推向一旁,人卻直接站起來靠了上去。
軍侯來不及收回自己的斧刃槍,大驚之下只來得及抽出自己的佩劍,卻是來不及揮斬出去了。
“噗呲”一聲,吳懿的長劍已然洞穿了他的胸膛,一彪熱血噴濺了吳懿滿身。
吳懿緩緩從對方的胸口抽出自己的長劍,對自己身上的血污絲毫不以為意,不等這軍侯的尸身倒將下去,已經走上前抓住對方的頭發,長劍順勢一抹,收獲大好頭顱一顆。
這一幕之下的吳懿,渾身血污卻又是一手提劍,一手提著一顆雙目怒睜的頭顱,宛如殺神在世,攝人心魄。
跟隨在這名軍侯身后的白水兵見此,俱皆膽喪,不受控制地雙股發顫。
“爾等軍侯已死,降者丟棄兵刃,免死!”
吳懿昂首挺立在原地,掃視了一圈白水兵們,怒吼出聲。
受他的感染,跟隨在他之后的親兵們士氣暴漲,此時一同大喝道:“降者丟棄兵刃,免死!”
經過剛剛的一番搏殺,跟隨吳懿來此的百余人,此時已然只剩了五六十人,可就是他們這區區五六十人,一番怒吼之下,竟震懾得沖進城的千余白水兵不敢亂動,慌亂之中丟棄兵刃下跪者不在少數。
畢竟只是第一次臨戰的五斗米教眾,又有幾人受得住這樣的血腥場面。
“逃??!這是殺神!”
在后面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不想就此死在這里又不愿被殺神抓住的白水兵,竟有大半都選擇了倉皇而逃。
而吳懿卻并未讓大家追擊,反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命令親兵們上前收攏押解俘虜。
只是對于那些逃將出去的白水兵,想來容易,想走可就難了。
這伙白水兵剛剛沖出城門洞,就聽的遠處一聲炮響,只見遠處的張修本陣兵馬之后,一彪兵馬正在沖殺而出。
無比詭異的是,在他們沖殺之時,渾身叮當作響,好似掛滿了鈴鐺,而他們的勇武又都是上品,直殺的本陣的白水兵哭爹喊娘。
白水兵們心氣被奪,只能四散而亡,此時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這又是哪來的一路殺神?
聞聽動靜的吳懿干脆從城門洞走了出來,遙遙望去,只見那支兵馬所舉的旗幟之上,乃是一個大大的“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