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許恒應道。

　　這一次，他沒有動別的什么歪念頭，很小心翼翼地給姜書瑤更換創可貼，生怕弄疼了后者。

　　“嘶！”但姜書瑤不可避免地蹙眉。

　　創可貼中部的那塊黃色藥塊，并沒黏在傷口上。

　　理想狀況下，撕下創可貼不會造成傷口撕裂而有刺痛的。

　　但……

　　實際操作時，拉扯創可貼，會產生一個對內部的細小壓力，而這力作用在傷口上，會造成傷口的刺痛感。

　　“要不……還是不換了？”許恒見這一幕，當即停下了手。

　　嗯，他承認，他心疼了。

　　其實這創可貼粘得挺牢的，根本沒有更換的必要。

　　這也使他更加確定，

　　姜書瑤并非因為創可貼松了，才讓他更換，

　　而是……有別的原因在。

　　原因他懂。

　　但他很知分寸，沒有挑明說出。

　　暫且這樣，就足夠了。

　　“換。”姜書瑤堅持地說。

　　“還是算了。”許恒苦笑著搖搖頭，他哪里忍心讓姜書瑤吃痛。

　　誰知下一刻，

　　姜書瑤貝齒咬緊下唇，伴隨漂亮美睫輕顫細微的動作，她颯颯地扯下解了一半的創可貼，

　　毫不猶豫！

　　“嘶！”

　　自然，她不可避免地呲了呲銀牙。

　　許恒滿目詫異，他鎖緊眉頭，他驚了！

　　姜教授你是真的虎！

　　許恒心頭輕輕嘆氣，面對再次遞到身前的蔥郁纖指，迅速給她換上新的創可貼。

　　造型，嗯，好像包好了的一個粽子，

　　不過問題不大。

　　“好了，行了。”

　　“嗯，謝謝。”

　　“姜教授客氣了。”

　　第二次聽見姜書瑤的道謝，許恒如夢似幻，眼角揚成喜悅的角度。

　　也不算忙活這半天。

　　收拾好藥箱。

　　許恒起身：“我去清理廚房的碎片，姜教授你坐沙發上休息會。”

　　姜書瑤聽言，神情稍微有些復雜，她快分不清誰才是這房子的主人了，

　　但又感覺……

　　嗯……似乎也沒那么重要。

　　她想了想，思考著說道：“小……”

　　許恒耳朵一動，他聽見了！

　　都不等姜書瑤說完，立馬回問：“小什么？！”

　　小？

　　小心？！

　　姜教授你終于肯說出關心我的話了！

　　我實在太開心了！！！

　　但下一刻……

　　姜書瑤一席話將他打回了現實，她說：“小的陶瓷渣子用拖把來拖。”

　　許恒愣住：“啊？？？”

　　姜書瑤毫不知情，她還以為許恒出什么問題了，于是回問：“有問題？”

　　剛沖上云霄，又跌入深淵峽谷。

　　許恒……唉，就很累……

　　自作多情的他，抱著滿心的傷感……進了廚房，

　　留給姜書瑤一句話：“沒，沒有……”

　　姜書瑤不解，也沒追問。

　　那就這樣吧……

　　……

　　許恒走到角落，拿了一把木制的掃帚，進去廚房，

　　哐當哐當～

　　清掃完杯子碎片。

　　再讓姜書瑤給他找了一個厚實點的袋子，裝滿碎片，死死勒緊。

　　為了減少姜書瑤的麻煩，許恒正打算下樓把這袋子丟了。

　　“把這個貼上。”

　　比較細心的姜書瑤叫停了許恒，她優雅地坐在沙發上，拿起一張A4紙。

　　上面寫有六個大字，“內有杯子碎片”。

　　字跡嘛，自然是一等一的好看，娟秀好看，就像她人一樣美。

　　很姜教授！

　　“哦哦，好的。”

　　許恒反應過來，笑了笑。

　　他轉回身面對姜書瑤，把袋子遞上前。

　　姜書瑤則穿上拖鞋，起身，腳步輕盈地走到鞋柜前。

　　彎下柔軟的腰身，牽開大卷寬厚的透明膠。

　　耳尖的發絲，一不注意順著她的雪頸往下滑，就要粘在那扯開的膠帶上。

　　許恒眼疾手快，騰出一只手，連忙扶住姜書瑤柔順的發絲，“小心。”

　　姜書瑤眼眸波動了一下，輕嗯一聲，任由許恒的手指貼在她的頭發上，

　　兩人繼續保持這個姿勢。

　　“嗯。”伴隨姜書瑤清靈的話語落下，A4紙貼好了。

　　許恒不舍得地松開姜書瑤漂亮的秀發。

　　還挺……柔順的，也挺……香的。

　　還很……下飯。

　　許恒下到一樓，丟到最近的那個大垃圾箱旁。

　　打完，收工！

　　走回六樓姜書瑤住所。

　　別說，

　　這六樓走起來真特么費勁，比做兩套廣播體操還累！

　　進了屋。

　　“麻煩了。”

　　姜書瑤慰問道。

　　許恒擺擺手，面對這太過客氣的教授小姐姐，他還真不大適應。

　　他還瞧見了對方惆悵的臉色，問：“怎么感覺姜教授你不太開心。”

　　她明眸閃爍了一會，才說：“……杯子沒了。”

　　“沒了就沒了，以后再買就行了。”

　　“……”

　　接下來她默不作聲。

　　沉默一小會兒，她又說了話，“你買的那個。”

　　“啊？？？”

　　說來許恒都沒注意，回想起來……好像還真是。

　　五顏六色那個。

　　“那個不貴的，也就十多塊……錢。”

　　話道最后，

　　許恒突然明了！他好想給自己的狗頭來上一拳！

　　這這這……直男才這樣回答吧！！！

　　趁這話題還沒被轉移，許恒下一秒情商爆表，看往姜書瑤的臉頰，說：“沒事，我下次再給你買就是了。”

　　許恒爽朗地笑了笑，

　　只要姜教授你愿意，我給你買……一輩子。

　　然后就莫得回應……

　　然后……姜書瑤就很輕輕地點頭，那弧度如果不用那種工地測量水平線的裝置測量，還真察覺不出來！

　　不過……她不著痕跡，淺淺抿起嘴角的那個動作，

　　許恒看見了，

　　心中一番跳動下，沖動一下子就上到大腦，“姜教授，我……”

　　我喜歡你。

　　但話一下子卡在喉嚨，他沒敢繼續說出口。

　　姜書瑤察覺到不對勁，沒給回應，她轉移話題，“你合同打印好了。”

　　氣氛本來有點微妙，也有點妙！

　　而這話一出口，登時就變了味兒。

　　“合同？”

　　許恒疑惑地看了一眼姜書瑤，“你怎么知道？”

　　他還差點忘了這事。

　　現在看向客廳那張桌子……上面疊了一沓A4紙。

　　這……

　　“紙張掉地面了。我給你撿起來時，不小心看到了標題，但沒看內容。”

　　姜書瑤解釋道。

　　她從不會看人隱私。

　　許恒自然相信姜書瑤。

　　現在被知道了合同的事，他沒打算再隱瞞，

　　其實本來也不算保密之事。

　　“姜教授你不好奇那是什么合同嗎？”

　　“不好奇。”

　　“……”

　　哎瑪，姜教授你就是個妥妥的話題終結者吧！

　　這話，

　　他大爺的，一下子就接不下去了啊！

　　許恒苦著按了按額頭，走到桌旁，按照順序疊好合同，分成兩份。

　　他揚了揚其中一份合同：“要不要猜一猜是什么合同？”

　　姜書瑤：“懶得猜。”

　　許恒：“……”

　　一群烏鴉從頭頂飛過，嘎嘎～

　　他就，

　　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