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陽射入一家酒館的房舍中,宇文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緩緩醒來。
扭頭一看,一個少年趴在桌上睡的正香,她控制不住自己,一聲尖叫,響徹云霄。
少年揉了揉耳朵:“你叫什么啊?”
宇文涵回過神來,這少年正是洛奕。問道:“你……怎么進我房間的。”
洛奕一陣無語:“姑娘,你可看清了,這里是客棧,不是你的房間。”
宇文涵:“哦……哦,對不起啊。”
洛奕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沒事。”
宇文涵:“你怎么不開兩間房呢?”
洛奕不好意思地一笑:“沒錢,委屈你了。”
宇文涵有些差異:“你沒錢?”
洛奕見怪不怪地攤了攤手:“對啊。”
宇文涵也不好再說什么,丟給他一個錢袋,道:“里面銀兩也不多,你先用。”
洛奕搖搖頭,還給她:“不行,我不能用,這不屬于我。”
宇文涵遞給他:“你就拿著吧,我又不差這些錢。”
洛奕還是搖頭:“不屬于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
宇文涵撇撇嘴,收回了錢袋,嘴里嘟囔著:“真倔。”
洛奕莞爾一笑:“當(dāng)時沒有,現(xiàn)在有了。”
宇文涵有點懵:“你哪來的錢?”
洛奕道:“我是江洋大盜,想要錢,還不是輕而易舉。”隨即,他感覺自己說錯話了,閉上嘴,偷藐著宇文涵的神情。
宇文涵一笑:“沒事,我不介意的。聽說……你們這些江湖居士,愛好劫富濟貧,可屬實?”
洛奕乖乖點點頭:“屬實。”
宇文涵:“既然你們都有好武功,為何不從軍,報效國家呢?”
洛奕苦笑道:“現(xiàn)在從軍,苦的很。”
宇文涵一想,問道:“難不成,你是貪生怕死之輩?”
洛奕道:“怎么可能?在下無牽無掛,就這一條命,還不是想死就死。只是……從軍能改變什么?”
宇文涵道:“可以改變很多啊,幫國家平息戰(zhàn)亂,百姓們就可以安心生存,不必每日顛沛流離。”
洛奕只是苦笑:“想必姑娘是個大家閨秀,不懂我們百姓的苦。”
宇文涵:“為何這么說?難道統(tǒng)一不好嗎?像當(dāng)年的盛唐一樣,多好。”
洛奕:“就算統(tǒng)一了,百姓還是苦。不然為什么還有起義的發(fā)生呢?”隨即,又自嘲地笑笑:“果然啊,賤民就是賤民……”
宇文涵:“不要這么想,天下還有很多豪杰出自寒門呢。”
洛奕:“那都是一少部分。”
宇文涵:“那也有可能啊。”
洛奕:“不說這個了,你餓嗎?先用早膳。”
宇文涵道:“不用了,昨日沒有回家,家父肯定急了,小女告辭。”
洛奕:“嗯……”
宇文涵快馬加鞭回到家中,正好撞到早朝回來了父親和爺爺。
宇文訓(xùn)看見宇文涵,冷哼一聲:“你還知道回來。”
宇文涵看著一身官服的父親,低著頭,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宇文護看著孫女楚楚可憐的樣子,嘆了口氣,出來圓場道:“訓(xùn)兒,涵兒已知錯,算了吧。”
聽到父親的話,宇文訓(xùn)來氣道:“父親,您就是心軟,看她一個還未出嫁的女孩子,一個晚上不回家,想什么樣子,這樣下去,她還嫁不嫁人了?”
宇文涵撒嬌道:“爹~涵兒知錯了,以后再也不會了。”
宇文訓(xùn)看著自家女兒的樣子,終究還是心疼,嘆了口氣下,擺擺手:“唉,算了,下不為例。”
宇文涵點點頭一笑:“嗯嗯,爹爹最好啦。”說這,就小跳著回了房間。
看著孫女遠去的背影,宇文護不自覺的笑了,一旁的宇文訓(xùn)氣急敗壞地朝宇文涵大喊道:“跑跑跳跳地像什么樣子!好好走不行嗎!”
宇文涵就當(dāng)沒聽見,左耳進右耳出,還不忘轉(zhuǎn)頭朝宇文訓(xùn)做個鬼臉。
宇文訓(xùn)氣得滿臉通紅,卻又無可奈何,任著她瘋鬧。
宇文涵回了房間,也不吃飯,自顧自地跑進廚房,吵嚷這讓廚子教她做糕點。
廚子也不知道今天小姐抽什么瘋,平日里不愿進廚房的她竟讓自己教她做飯?雖然疑惑,但還是很認真的教她,畢竟是自家小姐,惹不起。
莫過了一個時辰,宇文涵端著一盤子糕點徑直前往宇文護的書房,她知道,這時間,宇文護一定在書房處理公務(wù)。
她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走進書房,把糕點放在宇文護的公務(wù)旁跪坐在那里,看爺爺處理公務(wù)。
幾盞茶的時間過去,宇文護合上公務(wù),整齊地擺了一摞,伸了伸懶腰,才注意到自己孫女正趴在桌上看著自己。
宇文護笑笑:“涵兒,找爺爺何事啊?”
宇文涵把那盤糕點推倒宇文護面前,莞爾一笑:“爺爺,涵兒做的糕點,快嘗嘗。”
宇文護撫須輕笑:“哦?你做的?”看宇文涵點頭,他摸了摸宇文涵的小腦瓜:“老夫可有口福了。”
拿起一塊,輕咬一口,細細咀嚼,隨即,點點頭,稱贊道:“真美味,我家涵兒的技術(shù)不錯啊。”
宇文涵笑笑:“嘻嘻。”隨即,她對宇文護身旁的書童道:“把茶端上來。”
書童應(yīng)聲端上了茶。
宇文護問了問撲鼻而來的茶香:“這是……”
宇文涵道:“涵兒昨日在集市上遇到一位異人,這是他給涵兒的,涵兒品嘗過,覺得此茶味道甚好,所以來孝敬爺爺。”
宇文護:“涵兒有心了,此茶配此糕點,當(dāng)真是絕妙。”
宇文涵:“爺爺喜歡就好,涵兒還要去找父親,就先行告退了。”
見宇文護點頭,宇文涵行一禮,離開了。
之后,便帶著兩個隨從,一個端著糕點,一個端著茶,走進另一個書房。
宇文訓(xùn)看見女兒,問道:“說吧,缺多少錢?”語氣很平淡,看來宇文涵沒少找他要錢,宇文訓(xùn)都習(xí)以為常了。
宇文涵道:“誒呀,涵兒不要錢,涵兒這次是帶了東西來孝敬爹爹來的。”
宇文訓(xùn)道:“哦?什么東西,呈上來。”
隨即,宇文涵身后的兩名隨從便端上茶和糕點。
宇文涵道:“這是涵兒做的糕點,請父親品嘗。”
宇文訓(xùn)聞到茶香,問道:“這茶,你從哪弄來的?”
宇文涵一笑:“不瞞父親說,這茶乃是昨日涵兒在集市上遇到的一位貴人相送。”
宇文訓(xùn):“哦?這位貴人可留下姓名?”
宇文涵淡淡一笑:“洛奕,字子路。”
宇文訓(xùn)撫須道:“倒是沒聽過,想來并無名諱。”
宇文涵:“父親先嘗嘗吧。”
宇文訓(xùn)嗯了一聲,拿起一塊糕點,輕咬一口,緊接著,又品一口茶,等糕點慢慢在嘴里散發(fā)香味,再咽下:“此茶配此糕點也是絕配。”
宇文涵:“爺爺也是這么說的。父親……不生涵兒的氣啦?”
宇文訓(xùn)道:“為父并未生氣。”
宇文涵心知肚明,也不好說什么,道:“涵兒先行告退。”
宇文訓(xùn)道:“等等,清早回來,還沒用早膳吧,給你準備好了,就在你房間里。”
宇文涵回頭一笑:“涵兒知道啦。”
回到房間,用過早膳,宇文涵便又鉆進了廚房,繼續(xù)研究糕點,心里還在想著:什么時候才能再遇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