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蔣少常,能行嗎?今天咱同學十年聚會你可是喝了不少啊!”
“實在不行還是叫代駕吧,畢竟這年頭考個駕駛證也不容易!”
“沒事,我對自己的酒量還是有數的,這點兒量真不算什么,行啦行啦,不用擔心我,我可是孤家寡人一個,你們趕緊回去吧,一個個現在可都是有家有業的了,這么晚了,家人該擔心你們了。”蔣少常為了表示自己沒事,他對著正在“熱情”相送的同學們說
“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這個點,路上車也比較少,我慢慢開總能到家的!”說完蔣少常上了車,關閉了車門。阻斷了自己和同學們的距離。
蔣少常發動了車子,看著后視鏡里同學們逐漸縮小的身影,不禁有些唏噓。
做為百年名校B大歷史系博士畢業生,單純的以為理想可變現,可面對畢業即失業這一現實的他,不得不在家人的動員下考了公務員,在經歷了多次檢驗,幸運的進入了市教育局某辦公室,所以他自然理解這幫同學的“熱情”
蔣少常搖搖頭,他的同學里還在專業里工作的已經很少了,如今大多都已轉業從事其他,在酒局之上同學們的紛紛敬酒給他,其間的幾名女同學更是聽說他單身的情況,自認有些姿色,對他暗送秋波,做出暗示。
“說這大明成祖,承位其侄,開海波.......”廣播里播放著一則歷史節目,這是蔣少常最熱忱的明史,在大學里就獨喜鉆研,蔣少常的眼睛不禁亮了幾分,注意力也不由自主轉移到廣播之中
此時已經是深夜12 點多,路邊只有一養家糊口的卡車司機停在路邊養精蓄銳,蔣少常拐入一條小路,他知道這條路沒什么監控,而且可以直接駛入環線,這樣回家的路可以縮短不少,而且也可以避開“沖業績”的執法人員,減少一些麻煩。雖然說這是違法的,可醉酒的他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
行駛在這條平日在不過熟悉的小路上,他竟是感到有些陌生。
“怎么回事,這條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長了?”在酒精的刺激下,蔣少常踩油門的力度逐漸增大了。隨著車速的提高,他不禁發現車子竟然在急速的下坡。此時的車行駛在一條陡坡之上
“不對,這條路應不應該是下坡,壞了,剛剛那個岔路走錯了。”
當他意識到時一切都已經晚了,他迅速踩剎車,可誰知道平時從未出錯的剎車,在這樣的危急時刻竟也是失靈了!沒辦法了,就只剩一種選擇了,跳車!
當蔣少常的身體完全從高速行駛的汽車中脫離時,強大的離心力將他迅速甩到地面上,由于重心的緣故,他在陡坡上不斷翻滾。
隨著“噗通”一聲,瘋狂的汽車掉到了陡坡下的水池之中,他這才意識到他拐彎地方似乎是有所不同,這才釀成如此悲劇。可就當他慶幸自己及時跳車,九死一生之時,他的頭猛然和隱藏在路旁的大石頭尖銳處碰撞在一起,本就感到眩暈的他這下徹底的沒有了意識
在夜色之中,蔣少常自小佩戴的玉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一道虛幻的身影浮在昏死過去的他的頭頂,如果有人看到,一定會震驚非常,這身影竟與蔣少常一模一樣
“我這是,靈魂出竅?”蔣少常盯著地面上自己的身體
玉佩的光芒愈加變亮,蔣少常頓時明白自己靈魂出竅的原因
“在官惟明,蒞事惟平,立身惟清。官不明,則事多欺;事不平,則怨難弭;身不清,則何以教民?清則無欲,平則不曲,明能正俗。三者備矣,然后可以理人......”蒼桑的誦讀聲自玉佩之中在蔣少常耳旁響起,“這是《永樂大典》!”身為明史愛好者的蔣少常辨認出聲音的出處,隨著誦讀聲加快,一道金光閃過,蔣少常的靈魂伴隨著玉佩一同消失在原地。
遠處的卡車司機揉揉眼,皺著眉怒罵,“大半夜的,誰她媽用遠光燈晃老子,媽的!”
在卡車后座的女人被司機的怒罵聲吵醒,用手攔住要下車看看是誰的卡車司機,緩緩說到,“當家的,算了吧,明早還得跑去南湖省送貨,早點休息吧!”
———“誒,本店新到上好的金陵白錦,臨近中秋,客官,您不扯幾匹給妻兒做幾件衣物?”
“喲,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本客棧最近可是請來了一位大廚,要不您進來品嘗一二?”
“王掌柜的,你這釵子作價幾何啊?”———
喧鬧的城中自然也有安靜的地方,這便是這城中有名的蔣家所在的蔣府,每當有城中百姓提起這蔣府都不禁發出一聲嘆息。
說到這蔣府的主人便是這蔣老爺,老爺本是一普通人,年輕時靠著與他人做行商生意,走南闖北,一文錢一文錢的在這北直隸天津衛積累出一片家業,迎娶官宦之后杜氏明珠,夫妻二人舉案齊眉,感情和睦。自知下層百姓生活疾苦,總是大行善舉,常常舍粥布施,當地百姓都惠稱為“蔣善人”誰見到蔣老爺都是恭敬非常,恨不得三叩九拜。
老善人老來得子,在37歲喜獲麟兒,得名“晏”字“少常”。自是寵愛有加,可誰知此子竟自恃嬌寵,霸凌鄉里,雖不至于魚肉百姓,可也是令蔣老先生頭疼不已,正所謂“慈母多敗兒”,就這么一個兒子,也是打也不得罵也不得。只能是任勞任怨的幫兒子平賬。
此時的蔣府卻是彌漫著藥草的氣味,在氤氳的白霧之中,一床榻之上躺著一男子,頭上敷有白紗,略顯血跡,旁側一中年美婦輕捻佛珠,口中念咒,似是在為人祈福。
“夫人,您還是回房休息吧,少爺這里有丫頭們照顧,您本就偶感風寒,身體虛弱,怕是別因少爺的傷而過度悲傷,老爺看到該心疼了!”一旁,又一老婦開口說話。
“晏兒,你可是嚇死娘了,你平日里雖說是蠻橫些,也是聰慧異人呀,可還不至于好勇斗狠到這地步,就為了個艷春樓的舞姬,你居然癡傻到這份上,與他人在城外賽馬,可誰人都知道那是圈套啊,這可好,從馬上摔落下來,不知什么時候才會醒來,我們就你這么一個兒子,你要是一睡不醒,可讓你爹和我怎么活啊~~”說完,這美婦抽噎這昏闕了過去。
“趕快扶夫人回房休息,你們兩個,照顧好少爺,如果少爺醒來,立馬稟告給老爺!”
“是,瑛姑姑”兩個丫頭微微欠身,同時回答。
“這是醫院嗎?我還活著?嘶~好疼,大夫,大夫~”
“少爺,少爺,你醒了!春桃,我們快去稟告老爺,就說少爺醒了!”
蔣少常左手扶額,右手支撐著自己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周圍古香古色的環境讓他懷疑自己在做夢,可額頭的疼痛造不了假,疼痛感立刻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環顧四周,下了榻,走到一旁的銅鏡,仔細打量起鏡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