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上攬過日月,東海里捉過龍鱉。”
“幽冥中斗過元魔,地府中拉過人頭。”
“兄弟,不是我跟你吹,就我這人生閱歷,你就聽你老哥給你講。”
“有一次我在西邊遇到一只三頭犬,就是長著三個腦袋的狗。”
“喔嚯,好家伙,犬牙小臂這么長,哈喇子掉地上立刻燙出個洞……”
“……”
望著滔滔不絕的凌虛子,后良有些后悔留他在家吃飯了。
后父已經喝迷糊了,只知道哼哼哈哈,對于老道士說了什么,全然聽不進去。
母親則帶著孩子去休息了,她是實在見不得這場面。
甚至因為老道這表現,她一度懷疑眼前這是個精神病,而不是什么主治醫師。
后良只能說老道醉酒無狀,推脫過去。
就這樣,母親還不滿的讓老道小點聲,別吵到孩子睡午覺。
說話時那語氣,就像訓斥父親的酒友。
搞笑的是,老道居然一臉謙卑的應下了。
這老道,究竟什么成精?
-------------------------------------
“老夫昨日……不勝酒力,不勝酒力啊。”
第二天的書房中,老道士一句話便將昨日的事情掀了過去。
面對這位大咖,后良即便想追究,也是無能為力。
“雖然宿醉,但睡夢中,老夫卻有了治療你的方案。”
老道說著,刻意壓低音量,做出神秘的樣子。
“一直以來,你是不是都在拉扯魂海,勉力維持,而對三眼皇冠的能量,只是任由魂海自己適應?”
后良點點頭,他確實如此做的。
“愚昧啊。”
老道一拍大腿,擺出痛心疾首狀。
“兵法言,守十不如攻一。”
“治水曰,堵不如疏。”
“你年紀輕輕,卻只管守、堵,不知攻、疏,怎會如此迂腐?”
后良沉思,老道說的在理。
只是如何攻、疏,他卻一時想不出來。
“還請道長教我。”
“我自然會教你。”
道長摸著山羊胡,一副得道高人模樣。
“但你不讓我看三眼道痕,我如何教?”
后良頓時瞪大雙眼,合著轉了一大圈,您老還是來看熱鬧的。
“不是晚輩不想,只是您的魂識強大,晚輩殘破魂海,恐怕承受不起。”
“我就看看,不深入。”
“不行。”
“真的不行?”
“真的不行。”
“嗨,本想作為觀看道痕回饋,點化你女兒的,但如今看來……”
老道說著,以袖掩臉,做出惋惜狀。
只是那一雙賊眼,偏偏不死心的從袖子下面窺視后良。
后良自然不想理他,只是老道的話,說到了他痛癢之處。
“點化九兒?道長能說的具體點么?”
“自然可以。”
袖子一甩,道長一臉正容。
“命魂、地魂、天魂,你聽說過吧?”
后良點頭。
這是靈族三修之法,得長生大道門路,他自然聽過。
“你可知三魂皆修,成鼎立狀后,可行仙人撫頂之舉?”
后良搖頭,這他真不知道。
“三魂鼎立,便可撫頂三次,正是取‘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之意,可讓未覺醒者,得命、天、地三符中的一符,以此覺醒,得窺長生。”
老道搖頭晃腦的說完,最后定在仰頭看天之勢。
這本是仙風道骨模樣,可頭上有一盞吊燈,破壞了氣氛。
加之道長小眼神不時的向下撇,后良只覺得滑稽。
“一人只能撫頂三次?”
“確實。”
“這么珍貴,道長要當禮物回饋給我?”
“當然。”
“道長,這事要是真的,咱倆中肯定有個傻子。”
后良是見識到道長的決心了,因此也放開了談。
道長擰了擰眉頭,卻沒有生氣。
“我知你未必信我,但你信蘇家蘇良平么?”
“蘇拉的父親……我還是信得過的。”
“那你問他,想來,他會給你一個答案。”
道長說完,便不再言語。
后良思索一番,又見道長沒有離開的意思,便通過語音系統,撥通蘇良平的電話。
“伯父,我是后良,蘇拉的朋友。”
第一次給蘇拉父親打電話,后良第一時間說出自己的身份。
“后良啊,我聽蘇拉說起過你,怎么了?有什么困難么?”
電話那邊,蘇拉父親的聲音非常溫柔。
難怪蘇拉那小子說話總是客客氣氣的,原來是隨他父親了。
“是這樣,伯父。”
后良組織一下語言說道:“凌虛子道長找我有事,他說的我有些不明白,所以向您求證一下,道長就在旁邊。”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隨后有了響動。
“凌虛子道長博學多聞,法術更是高深莫測,有什么問題,道長應該比我說的更清楚。”
聽了這話,后良心中一涼。
然而不等他開口,那邊聲音再次響起。
“不過你既然求證我,一定是淺顯一些的問題,道長修為高深,想來對這些小問題是不屑回答,既然道長也同意你問我了,那你就說吧。”
這神轉折讓后良哭笑不得。
合著不光人類做事委婉,便是靈族也是如此。
后良忍住心中吐槽,把前因后果說個明白。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許久才再次開口。
“凌虛子道長的人品,在這一界是得到公認的。”
“哼。”
那一邊,道長揚眉吐氣狀。
“其博學,更是少有人及。”
“但也是因為博學,道長遲遲未能凝聚道紋。”
“為此,道長有了觀人道紋的需求,只是擁有道紋大能,多數飛升他界,即使幾個未飛升的……”
“魂海、道紋,皆是私密,輕易不會示人。”
后良恍然,合著老道觀道紋是剛需。
只是找不到人給他看,這才尋到自己這里。
道痕自然是不如道紋,但聊勝于無,總比什么都沒有強。
“謝謝伯父,我明白了,我還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你說。”
“我魂海如今殘破,若是魂識進入……”
“這個我判斷不了,一是沒見過你的魂海,二來沒經過這樣的事情,所以,這需要你自己判斷決策。”
“謝謝伯父,我明白了。”
“恩,如果沒什么事,我就掛了。”
“沒事了,伯父,等恢復了,我去拜訪您。”
“哈哈哈,隨時歡迎,對了,蘇拉讓我給你帶個話,說你倆的承諾,要你先履行,他才會履行,否則不算數的。”
后良錯愕,他怎么不記得自己跟蘇拉有什么承諾。
但扭頭見凌虛子吹眉毛瞪眼,便瞬間反應過來。
伯父這是拿話點我啊。
“知道了,謝謝伯父。”
“恩,幫我給凌虛子道長帶好。”
蘇良平話聲剛落,電話便被凌虛子一把搶了去。
可電話那頭已經掛斷,凌虛子只能對著電話挑鼻子弄眼。
“蘇伯父,讓我給你帶好。”
后良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