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人出了房，其他人已經在客廳里了，承染正伸著手挨個拜年。
拜年是真的，要錢也是真的。
“爺爺過年好。”承染怕承老爺子聽不見，特地放大聲。
“好好好，你也過年好啊。”承老爺子笑得皺紋堆在一起，拍拍孫女的手，從紅外衣的兜里掏出一個薄薄的紅包放在她手上。
“謝謝爺爺！”承染雙眼放光，打開紅包，對于厚的，她更喜歡薄的，因為里面一定是一張卡。果不其然，承染拿出卡，狠狠地親了幾口。
轉身看向站在旁邊的承酒，挑眉示意道：“哥哥過年好。”
承酒怎么不懂她的意思，懶得說話，嘆口氣：“房間里自己找。”
“好的。”承染蹦蹦跳跳地跑上樓，碰到二人，問了個好，也沒說要紅包，轉身跑進房間。
承千言牽著江陌鳶的手走到承老爺子面前，兩人一起鞠了個躬。
“爺爺新年好。”
“爺爺新年好。”
“你們好。”承老爺子照舊拿出兩個薄薄的紅包分別遞給兩人。
“謝謝爺爺。”江陌鳶本來還有些奇怪，打開一看驚嘆爺爺的大手筆。
承千言把自己的給江陌鳶：“上交了。”
江陌鳶有些猶豫，看看承染羨慕的目光，再看看承老爺子的贊賞，笑嘻嘻地收下了。
都歸她了。
季思和承均從外面回來，三位小輩向二人拜了年，季思笑著點點頭，給承染一個紅包，給了江陌鳶一個盒子。
江陌鳶接過，一臉疑惑，在承千言應允的目光下，她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塊水滴狀的白玉，拿一根紅繩穿起來，簡簡單單。
“送給你的新年禮物，”季思開口道，“有阿言在你身邊，你也不缺錢花，那我就把承家這枚祖傳的玉送給你。”
“祖傳？”江陌鳶嚇了一跳，著急便要還回去，“太貴重了，我......”
還沒說完，便被承均打斷：“收下吧。”
承千言也拿回來，向她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拿著吧，本來就是你的。”
“嗯？”江陌鳶一愣，不知道什么意思，正要問他，承染從樓上下來：“咱們去看電影吧，新上映的那個喜劇特別火，我早就想看了。”
“看什么電影。”承均開口訓斥，原本和藹的臉色見到女兒又嚴肅起來，“你外公外婆還等著呢，再說了，不要打擾你哥嫂，你不忙人家沒事了？”
最后，承染還是被提溜走了。
承千言帶著江陌鳶去了上臨市爆火的小吃街，上次承染當電燈泡，現在好不容易不在了。
新年第一天，街道格外擁擠，每家門店都掛著幾只燈籠，吆喝聲一重接著一重，有的人順著街道走，有的人站在門口看各種小玩意兒。
承千言牽著她，怕她走丟，架不住江陌鳶興致高昂，剛摟在懷里她就往人堆里擠，承千言不忍心澆滅她的熱情，時時刻刻盯著她，死死地拉著她的手。
江陌鳶走到一個買糖人的攤前，見有顧客正自己嘗試畫什么東西，她來了興趣：“我也想畫。”
“你想畫什么？”
“我想想。”江陌鳶等上一位客人走了，拿起撐著糖的勺子，頓了幾秒，彎腰開始自己的創作。
她動作不太熟練，后來承千言才發現，她寫了他的名字。
“怎么樣？”江陌鳶拿著竹簽擺在他眼前，得意地問道。
她覺得寫得挺好的，不能說是書法作品吧，但也不丑，認得出來。
承千言微微詫異，話語帶著些驚喜：“為什么寫我的名字？”
她要寫什么他沒有猜到，但就算寫名字第一想法也是寫她自己的，現在的承千言有些受寵若驚。
“因為我的名字筆畫有點多，你的簡單。”一開始是想寫她自己的，想想還是算了。“第一口給你。”她遞到他嘴邊。
“......”承千言笑意隱去，看她期待的目光，咬了一口默默安慰自己。
沒關系，在她心里除了她自己這不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嘛，足以說明他的地位還是不容小覷的。
承千言怕她被戳到，她吃的還慢，時間長了又會化掉，干脆江陌鳶吃一口他就咬一大口，起初江陌鳶還很貼心的遞上去，后來看他又湊上來，不給他了：“你這么喜歡吃剛剛怎么不多買一個。”
現在來和她搶，嘴巴還大，她吃的都沒他多。
承千言舌頭在口腔里轉了一圈，甜膩的味道讓他直蹙眉頭：“人這么多萬一你被扎到怎么辦。”說罷，便要張嘴繼續吃。
太難吃了。
他的解釋讓江陌鳶一愣，口中的糖仿佛在心里化開，見他動作，回過神來，三兩下把剩下的吃完了。
承千言看她狼吞虎咽：“慢點慢點。”
“吃完了。”江陌鳶吃得急，嘴角還糊了一圈糖漬，惹得她不停地舔，可這種東西舔不干凈，而且還會越來越粘，她揚起下巴朝他示意，“好不舒服。”她咧著嘴咬牙，上下牙還粘在一起了。
承千言拿過她手里的竹簽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從大衣兜里掏出紙巾，和旁邊店里買了瓶水，打濕給她擦嘴巴：“急什么，吃不了扔掉就好了。”
江陌鳶很不贊同：“太浪費了。”有錢也不能浪費啊。“而且那是你的名字，我不能把你扔掉。”
承千言給她擦凈，很滿意她的回答，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一下：“真乖。”
江陌鳶沒想到他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舉動，嚇得左右看看：“這種事情你不要在外面做啊。”
還好周圍的人沒怎么在意，有兩三個也是不好意思地轉過目光，悄悄羨慕。
男朋友長的這么好看，怎么可能沒人看見，兩人的甜蜜互動引得不少行人側目。
“怕什么，我們名正言順的。”雖然嘴上這么說，承千言見她害羞，還是貼心地把她的頭摟在懷里，不讓人看見。
江陌鳶忙承千言拉著走開。
身體雖在承受寒冷，但心是火熱的，抵擋不住冰激凌的誘惑。
“我想吃。”江陌鳶哀求道。
承千言看了一眼，什么也沒說，拉起她作勢要走。
這么冷的天氣是想感冒嗎。
江陌鳶的雙腳好像木樁一般釘在原地，死活不動：“我要吃......”
旁邊的一個小男孩和她如出一轍，見有人和自己一樣，更加堅定了，媽媽罵死不挪一步。
“我不管我就要吃。”小男孩叫嚷著。
“行啊，自己付錢。”媽媽冷哼一聲。
江陌鳶看媽媽這么說，靈光一閃，她甩開承千言拿出手機：“我微信里有錢啊，我自己買。”
承千言咬緊后槽牙，沉著臉一把拿走她的手機，抱起人就走，不管江陌鳶的假哭與抗議。
旁邊的小男孩目送著江陌鳶朝自己方向伸出的手，想想自己沒錢，腦海里還不斷播放著那個帥氣大哥哥生氣嚇人的臉，咽咽口水，感覺自己媽媽真溫柔。
“媽媽，我不要了。”
承千言成功地拯救了一名“失足男孩”，至于身上的這位，耍脾氣不逛了，承千言也不哄她，帶回家后趴在他的腿上，被狠狠地拍了幾下屁股，“自愿”發誓冬天再也不吃冰激凌了。
再什么？
她還沒來得及吃呢。
一口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