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寶祥不是一個純粹的書畫家或表演家,僅僅是他的業余愛好而已,也正因為吳寶祥是一個業余的愛好者,所以在書畫、音樂方面稍有點名氣,無論是在大學里,還是在江城市里,觀眾們都是用一個業余愛好者的標準和眼光來觀賞他的表演,雖然不是經常出頭露面,偶爾應邀,或被邀出現在大舞臺上,然而獨到的表演,總能給人留下一些難以忘記的演技,特別是那種激興而發的書畫、獨奏、動作集于一身的表演。各地在元旦前后都會舉行軍民聯誼會,而江城市在軍民聯誼會上總能看到吳寶祥的表演,大家只知其人,不知其名,偶爾為之,或混在集體中,或偶爾客串一下,每次出場都像似蜻蜓點水一般。除了宣傳部里曾經的老師和同藝人,或文化館里的老師和管理員,很少有人知道吳寶祥的來歷和技藝,吳寶祥大學畢業,到了省城科發銀行工作以后,就沒有出場表演過了,省城科發銀行江城市分行里的人,更無人知曉,畢竟是業余愛好,有了自己的事業,就更沒有時間了。
吳寶祥雖然在公眾場合很少,甚至不再露面,吳寶祥本性就不喜歡拋頭露面,但文化館和群藝館里經常有他的影子,市委宣傳部和市政府文化局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江城市里有一個吳寶祥,吳寶祥的個人畫冊刊物和薩克斯舞曲專輯已經在海內外發行,因為刊物和專輯沒有吳寶祥的個人簡歷,也只有文化館和群藝館的人,以及市委宣傳部和市政府文化局知道有其人。鄭建華約吳寶祥到茶館里聊天是受宣傳部里的兩位女士指使的,秘書長交待她們明天就要舉行聯誼會,怎么就遲遲不見其人,雖然江城市經常舉行聯誼會,然而,這次的聯誼會的主辦單位名義上是省城科發銀行江城市分行,實際上省城科發銀行江城市分行僅僅是應了個名,也就是這一個星期的時間,省城科發銀行江城市分行也沒有專門的人來宣傳部聯系具體的事宜,反而市委宣傳部經常到省城科發銀行江城市分行跑前跑后的,更何況吳寶祥還是個主要角色,也沒有去市委宣傳部談舉辦聯誼會的具體事情。
吳寶祥聽她們說擔心明天聯誼會的安排,他還是個主角,久久不見他的人影,就對她們說“我已經和趙團長聯系過了,聯誼會具體的事情還是按兩年前的流程,所有的環節,趙團長會在原來的基礎上稍作修改和增添,明天晚上我們只管登臺表演就是了,省城科發銀行江城市分行營業部的節目有最好,沒有也無所謂,只要保留坐席就行,其他的內容按照往常的聯誼會。”原來吳寶祥是想自己在市分行營業部及網點組織起一支歌舞業余愛好者一起參加聯誼會,但突然間被調到總行去上任了,這就把計劃打亂了,原來想聯系的人也就沒有時間去組織了,市分行有沒有人參加聯誼會自己也沒有去問,也沒有人告訴他,所以他一無所知,只能是給市分行保留坐席,至于趙團長是不是已經和市分行的領導銜接過,吳寶祥自己也不清楚,更不知道了。
那兩位市委宣傳部里的女士說“省城科發銀行江城市分行負責文藝的領導到過市宣傳部,好象已經和趙團長取得聯系,市分行也有人參加表演,我們也知道聯誼會的內容,但你是主角,到現在還沒有看到你的人,所以趙團長讓我們兩人來見見你,擔心你又臨時變掛,被派到什么地方去,你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好佬”。兩位女士調侃他。
“這次不可能再發生變化了,市分行有沒有人參加我不知道,也沒有和我聯系過,但我想葉秘書長和晉行長當著總行蘇副行長的面定下來的事情,不可能發生變化了,總行讓我這次回到江城市也是專門為此事而來的,明天最遲后天我要離開江城市的。”吳寶祥對她們說。
“節目單我們都已經帶來了,整個流程中留有空擋的地方都是你激情發揮的表演,你現在就看一看,過過目,如果可以,明天晚上的聯誼會就這么定下來了,趙團長還等我們的回話。”兩位女士對他說。
吳寶祥接過聯誼會的流程表和節目單,稍稍看了一眼,就對她們兩人說“趙團長親自安排的,肯定不會有什么問題,但省城科發銀行江城市分行所有的表演節目都安排上去,聯誼會不要搞的太過正式,隨意一點就行,畢竟省城科發銀行江城市分行是主辦單位。我明天上午就到部里去與大家見面。”吳寶祥看過之后就把節目單還給了她們,吳寶祥想事已至此,也不怎么上心了,也就明天的一天時間,再怎么弄也就那么一會事,盡盡興而已,更何況兩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原來幫助過自己的人和事也可能事過境遷,大家也沒有當年的激情。兩位女士得到了吳寶祥的回話和肯定,就沒有就聯誼會的事情談下去了,四個人邊喝茶,邊談論一些江城市的一些風云事軼,誰,誰,誰是江城城里的首富,誰,誰,誰是江城城里的后起之秀。四個人一聊就到了晚上九點鐘,聊意已盡,四個人就相互告辭,約定第二天再見。
吳寶祥想明天過后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就想起了同學黃建民,不知道他的傷好徹底了沒有。從一壺春回來就到了汪家弄堂口,見兩邊的人家都已經搬走了,拆除工程還沒有開始,汪家大院的舊屋古宅雖在,已然破舊不堪,人去樓空,門前屋后雜草叢生,斷瓦殘磚,原來朱門漆扇,畫梁雕窗已十存一、二,門柱歪邪,窗框七零八落地掛在殘壁上,忽明忽暗的路燈下,偶爾有幾只夜貓竄上竄下,夜風徐徐帶起疹人發沭的聲音。汪家弄堂深處的黃建民家的一棟兩層樓,孤燈獨亮,顯得十分的寧靜。原來黃建民也早應該搬了,卻因為歷史遺留的地界不清,與房管堪測有爭議,雙方沒有達成統一的意見,所以遲遲未能搬遷成功。看見二樓的燈還亮著,就走進了黃家小院,叫“黃建民,睡了嗎?”回應道“在家,房門還沒有關,你就直接上來吧。”
“傷痊愈了嗎,手臂活動有沒有障礙,胸部有無暗傷。”吳寶祥走進黃建民的房間就問起了他的身體情況。
“已經做過了全面檢查,明顯的傷已經治好了,就怕暗傷,有些時候有胸悶的感覺,中醫搭脈說肺部損傷,但經過檢查沒有發現,可能是檢查儀器設備的局限,靠醫療設備查已經查不出來了,只有靠中藥調理。寶祥,那個人你好象以前認識,你上來一照面就打了起來。”
“認識,他叫國華,我小時候上學的時候被他打過,那時候還小,打架的事情經常發生,過后也就忘記了,想不到我在陶器廠的時候又碰到了他,那時候我正要到市里參加培訓班,就不想多事了,之后陶器廠撤消了,就沒有再見到了。許多年前我經過鼓樓街去府山公園的小道上,他從我背后用大刀砍我,被我化解了。自那時我才知道他是朱志華的徒弟,也是大洲張的徒孫,當時大洲張還讓他的徒子徒孫一起圍住我,他們四個人都被我放倒了,大洲張就把國華逐出了門派,想不到那是騙江湖上的人,朱志華仍然帶著國華一起習武,按理來說,我還救過朱志華一命,不思圖報,早知道這樣,當年就不去救他了。”
“我和他們打斗的時候,朱志華當時好象并不在現場啊,大洲張和我父親同一個學校的老師,大洲張的為人應該還可以,口碑在學校里還不錯,不應該有這樣的徒孫。朱志華他,我打不過,他的徒弟如果當時一個對一個和我打,我也不會如此敗落。”黃建民對吳寶祥說。
“估計朱志華也是路過時看見的,他不可能參與偷盜行為。我第二天離開江城市到省城去上班了,不知道后來他的三個徒弟被派出所抓去之后,是怎么處理的,不會又被放了出來。”吳寶祥問黃建民。
“那三個人已經被公安局關到看守所里了,中河沿、東河沿的居民都出來做證了,判刑是肯定的,朱志華現在怎么樣我就不知道了。”
“朱志華沒有參與偷盜和打架,應該沒有事情,但這么一來,社會上的人把他看清了。黃建民,你準備什么時候搬家,我明天開完了會,就要離開江城城到省城里去工作的,可能工作一忙起來,不能經常回江城城來看你了,以后有事情就電話聯系。”吳寶祥對黃建民說。
黃建民說“看來我一下子還不能到省城太平洋空調有限公司去工作了,等調養一段時間,如果身體沒有什么大礙我就到省城去工作。”
吳寶祥安慰了黃建民幾句,身體沒有完全好之前,就在家里休息一段時間,想都沒有想,就從袋子拿出一張銀行卡交給他,讓他以備急時之需之用,這張銀行卡是吳寶祥上大學的時候獎學金和稿費的專用銀行卡,六年多從來都沒有用過,里面有多少錢,他自己都不知道,估計沒有二十萬元,也有十多萬元,原計劃這筆錢是用來到西區凌大哥的房地產開發公司買房子的,得知自己要調到省城里總行去工作,就放棄了買房子的念頭,到省城科發銀行總行里有專門的獨立住宅,也不需要買房了,這錢一時也沒有什么用處,看見黃建民一時又無法去上班,雖家境并不貧窮,但沒有了工作,生活難免有些節制,就把這張銀行卡交給了黃建民。黃建民當然不可能立即收下,吳寶祥讓他先行代為保管,沒有了工作向他人借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怕是親戚朋友也不好開口的,黃建民這才收下,用不用自己說了算。吳寶祥和黃建民聊了其他的事情,就告別了黃建民,自己回家去休息了。
第二天是個星期天,弟弟小祥告訴他,能夠通知的人都已經通知到了,星期一自己要到廠里做實驗,待回校時,在省城回面。吳寶祥吃過了早餐就去工人文化宮,走到莫架橋頭,碰到了許靜珍和劉淑萍。
“吳寶祥,這個星期你到那里去了,問了你家父和弟弟,他們也不知道你去那里了。那天你離開了莫架橋頭,我就去了人民醫院看黃建民,經過檢查,黃建民的身體僅僅是外傷口,治療了幾天,現在身體已無大礙,但傷筋動骨一百天,要痊愈還需要數月,然而,他身體是不是有內傷,現在設備無法查出來。”劉淑萍一見面就對吳寶祥說。
“我知道了,昨天晚上我已經見過他了。以后你們在江城城里就不好找到我了,我已經調到省城里去工作了,今天晚上我在工人文化宮向江城做告別儀式,你們有興趣到工人文化宮去看表演。”吳寶祥自己有一種感覺,好象這次離開了江城城,沒有三年五載是回不來了,省城好象也不是自己的去向,自己將遠去西北邊陲,尋找自己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