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那道青金之光擊中后,劉燦便迷迷糊糊的游蕩于識海中,此時的識海混沌一片,黯淡無光卻又能看清面前之狀,不知道多久。
一道通天神光在識海中心出現,讓劉燦的識神終于有了明確的方向,靠著本能,向光柱之地前進。
隨著劉燦逐漸接近那道青金光柱,光柱激蕩起的壓迫感也在增強,就在劉燦終于緩緩跨入其中時,識神碎裂了。
從邊緣處,一點點開始消散,與此同時,隨著一股無形的勢,那些光點逐漸散落在識海各處,和劉燦識海區(qū)域結合,開始點亮星光體。
最初還是閃爍的小點,宛如一株小火苗,隨時可能熄滅,而隨著劉燦識神的散落和逐漸縮小的光柱,那些光體慢慢成型,灑出淺淺的黃白光輝。
在這些星光體構成后,青金光柱已經縮小不少,但依舊是識海中的主角,若細看,幾粒明顯更加實質的光粒正游蕩在光柱內部。
突然,遠比剛剛強勢的壓力肆虐于劉燦的識海,若不是星云體初步構造,此刻劉燦的識海已經崩潰。
幾粒實質的光粒在光柱中如同蠱蟲一般,看不見的廝殺無比激烈,光柱開始劇烈的縮聚,與勝者交融,最終綻放的光芒徹底刺破識海的一片混沌,瑩白與玄墨交織,星璇(體),成了。
星云攜帶著殘余的混沌,成環(huán)形,圍繞在新的識神四周,在如同珍珠的光體中,不再像從前一樣,是妖態(tài),此刻的劉燦,算是渡過了一半化形劫,識神先于體魄成就,一個嬰兒正嗦著拇指在其中安睡,一種乳白色能量包裹著他,功能齊全,到也無需劉燦多管什么了。
—外界—
劉燦在樹上醒來,月上梢頭,清輝灑落,讓劉燦身心一爽,精神頭十足,再看自己的修為,睡了一覺便已經元初大成,讓劉燦唏噓不已。
到了這步,元初境的所有神效才全部顯現,宿疾并銷,身輕心暢,停心在內,神靜氣安,四大適然,六情沉寂,心安玄竟,抱一守中,喜悅日新。
當然,說白了就是疾病不生,身輕體健,道德情操好罷了,在人間亦稱后天,至于神奇,到也談不上,又非天予之,看看人間的愛恨情仇,萬載下來,千年為期,只多不少,就算是寺中高僧,也未曾沒有過出家之舉。
萬般修行靠自己,天予不受非禍事。
在這人間一滾,做為天生圣靈的古青也不愿做那天道的化身,每天打磨心境,即使那才是,父母。
古之佛圣曾留下一道偈語,“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
后來者標新立異,人云亦云,說法眾多,后有二論最為流行,
一曰順偈,“。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一曰逆偈,“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二者各有千秋,眾僧各有所愛,最后便成為了兩道主流,流傳至今。
此刻的劉燦也并非無知小兒,得失之間也有盤算,經歷雖少,但種種機緣巧合之后,心境自然變化,卻是有逆偈的意味。
“延續(xù)和適應。”劉燦在心中默念道。
“紀史,我身上有什么變化嗎?紀史?”
“紀史!”劉燦加大力度。
“不用那么大聲,本錄聽得見。”
“每次都不著調。”劉燦卻不自覺的吐出一口氣。
“那么掌錄使有什么事呢?本錄可不會陪你閑聊。”
“我哪次不是問正事。”劉燦據理力爭道。
“那次,還有那一次,本錄已經數不過來了。”
“你自己不也記不清嗎,還胡編亂造。”劉燦在心中叨咕兩句。嘴上說道,“好好,那我們趕緊辦正事吧。”
“自己看吧,沒事不要找我。”
“喂,紀史?”“怎么跟變了個人一樣,之前明明古板的很,算了。”
【掌錄使】劉燦
〖序列〗一境元初,星璇體
〖體質〗先天
〖神通〗蟬先覺(0/10能)
〖功法〗禪密功
〖掌錄史〗逆反先天(已消耗)
【附贈】根基雄厚,機緣無雙,三境之路無礙
“這,難不成?不可能,不可能,劉燦,千萬別多想。”劉燦直接無視。
“嗯,紀史給的信息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白啊,這星璇體?應該是樹老頭造成的,不過這能又是什么?…”
劉燦在分析過后,對自己的實力也是有了數,體魄太弱,爆發(fā)力也不行,在感知上到不錯,到可以走術法路子。
此時,規(guī)劃也的差不多了,劉燦也是趕忙往北閣飛去。
剛一進去,劉燦便看到兩條長席排列,精美的食物列在其上,旁邊侍女身嬌體正,正伺候著席上之人。
主座上,熊英不知何時來到,和庫爾一左右,正飲酒交談,其杯中美酒很快便會吞入腹中,侍女笑靨如花,也是每每上前再次倒?jié)M,不厭其煩。
席下,不知道經歷什么的眾人一個個老老實實的,安安靜靜的待在座位之上,不敢高聲語,就連白犀三者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吃個東西也不敢放肆。
三者屁股坐地,前身立起,雙蹄放于胯內,瞅著身旁的侍女,遇到喜歡的菜肴便急忙點頭,然后乖乖張嘴,動作整齊劃一,讓旁人暗笑不已。
還沒等劉燦去細看些他人,熊英已經擺擺手,讓侍女退下,將劉燦直接憑空抓到了左邊的第二個位置上。
于是,全場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匯聚到了劉燦身上,讓劉燦頓時有頭發(fā)發(fā)麻之感,不過,轉瞬間,這股由眾人目光無形帶來的鋒芒就變得十分柔順。
因為星璇體不是一群連星云都未成型的人可以動搖的,即使劉燦的星璇其實很稚嫩。
迎著眾人,劉燦第一次感覺如此的輕松,雖然有熊英等高境者已經收斂自身的原因,劉燦面對的都是些同境之輩和一些粗糙的二境女妖,但其中可不乏運勢加身者。
看著這只小黑蟬,一行人基本上都能感受到其不同,這是種由內而外的改變,本應該承受不住的身體卻開始去自行蛻變,或許劉燦還不明白,三境之路無礙是怎樣的概念。
這時,熊英開口道,“不用看了,你們輸了,那么,你們就安心的接受我給你們的安排吧。”
場上的氣氛頓時變化,短暫的沉寂過后,卻是冥伍先開口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很直白,但多一種認可。
“要不你們還是先給我說說,我做到什么了?”劉燦用很清脆的聲音反問道。
冥伍一愣,轉而說道,“也是,你怎么可能知道呢?呋~哼~”迪柯用鼻子舒出一口氣。
“山里多個傳承家族聯名,借此次的‘界氳’的到來讓靈尊允諾了一個特殊人選。”
“我們十五人當中的幾位并不需要這個名額,所以,除了你因為意外被選中不知曉此事,恐怕在場各位應該都被自家長輩告知了吧。”
跟著冥伍的目光,看著其他人各自的表現,劉燦在心里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真正有心于此的,也不過三五位罷了。
如灼心、灼羽、白氏三兄弟、青悅迪柯,還有他面前的冥伍等人,應該都是無心于此,至于其他人,劉燦心中也只能先行放下。
冥伍繼續(xù)說道,“靈尊讓我們來城里好好玩,已經是在明示我們,只不過我們也不知道這個試煉的內容,只知道由所得最大者獲勝,只不過,所得最大有太多含義,卻沒想到~”
冥伍眸子閃現不一樣的色澤,緊緊看著劉燦,讓劉燦不自覺的往后退去,而在察覺到劉燦的動作后又恢復之前的狀態(tài),開口喃喃道,“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劉燦看著冥伍剛剛還緊盯著自己,突然又失了神,莫名不已,便一言不發(fā)的看向了熊英。
個頭雖小,但沒有人會再去忽視這只黑蟬。
熊英臉頰有些熏紅,瞄了劉燦一眼,打了個哈哈,說道,“看我做什么,我可沒時間給你講清楚,喏,自己看去吧,對了,這個也給你,你獲勝的獎勵。”
待熊英說罷,劉燦面前便多了一張白紙和一片青金扇葉。
“哦,對了,記得先摸那片葉子啊,感謝我的話就不用說了,自己搗鼓去吧。”熊英一拍后腦勺,又補道。
看著眼前的兩物,再看看有些不著調的熊英,劉燦也沒好意思開口,便直接觸碰了青金扇葉,頓時知曉了為什么熊英讓他先搗鼓這片葉子。
什么術法都不會,也沒什么寶物,東西往哪里放?這不就有了嗎,劉燦心中對熊英的好感轉瞬往上一竄,將葉子烙印于前額處,再將那張白紙一收,覺得熊英這人是真不錯。
——
【紀史】『這傻小子,要不是那個老頭你怎么可能會有這東西,唉,還是屏蔽了吧,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
片刻,熊英也不知道與庫爾說了什么,又沒了蹤影。
這時,庫爾站起說道,“孩子們,今晚就好好休息吧,你們的住處已經備好了,這些侍女會帶你們去的,當然,如果還沒有盡興的話也可以繼續(xù)待在此處,不過,老夫便先行告退了,有事可以來尋我。”面色祥和,將衣服捋順,一步步向樓下走去。
眾人看著庫爾離開此地,待其徹底遠去,場上頓時變化。
【元境】
……
“爺爺,為什么?”
“青兒,你以后會明白的,哈~,哼嗯。”樹老身著青衣,面容雖老,精神卻是極好,躺在木椅上假寐,此時開口,尚有些倦意。
古青正身立于樹老身后,聽后微微斂眉,又言,“為什么?”語氣低沉了不少。
樹老依舊沒有睜眼,說道,“青兒啊,你還是第一次這樣問我呢,唉,何必去探究呢?”
不知何時,樹老已經起身,雙手背身,微微俯首,雙眼看向古青,而古青也同樣看向他。
古青很少生氣,但此次的慍色和一股若有若無煞氣到讓樹老失了氣勢,敗下陣來。
樹老老臉泛起愁容,雙手抬起又落下,滯于半空,說道,“最后一次了,青兒。”
古青吐出一口氣,眼中突然泛起了水霧,將眼睛慢慢闔上,再睜開便無了蹤影,上前抱住樹老,雙臂成環(huán),臉頰靠著樹老的有鎖骨處,開口還有代些顫抖,“爺爺,不要再這樣了,他們不值得、不值得。”
“孩子,切莫再說這樣的話,你是大家的靈尊,也是我的。”樹老寬大的手掌很慢很慢的捋過古青背后的發(fā)絲。
約莫五息時間,兩人已經并肩走出屋門,轉瞬來到了平心亭處,一眼掃過,素娥與眾星搖曳,玉華與老樹伶仃。
樹老先開口道,“有些事情我沒有辦法對你說,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夠解決這一切。”
看著樹老,收回目光,古青輕聲道,“哪怕是犧牲自己嗎。”
“唉,把手拿過來。”
古青沒有多想什么,反而主動與樹老雙手合十。
“呵哈,青兒還是以前那個樣子好啊。”樹老笑的很開心,又轉而嚴肅起來,“這里有你該知道的所有。”
…
與此同時,一處蒼茫無量之地,有一青色的光球,散發(fā)的靈光浩如旭日,帶著隱隱的波動散向四方,這時,從其中突然有無比璀璨的青金之光爆發(fā),浩蕩無邊偉力傳出,但卻如曇花一現,剎那間便又消失不見,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那光球周遭的靈光卻如初生之陽化作暮日,雖然波動強烈,但終究失了后勁,虧空許多,而四周本就變幻莫測的環(huán)境也顯的更加光怪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