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屋子,不過這一次給人的感覺卻大不一樣,很閑適。
原本椅子的后面是一面很普通的墻壁,而此刻,卻成了觀景臺,一眼望去便是族地的另一邊。
做為城主的地方,兩座城主所是對稱的,其中的機關更是那些器法有成之輩精心打造的,依著兩位城主的習慣,這城主所雖然基石已定,但修建者特意在一層和一二層間設計特殊的空間,不僅讓城主所在正常的高度和寬度上符合形象,也讓其多了些實用性,就像兩座哨塔。
四人看著那邊的情況,這個時候劉燦才發現,原來,這座城是有第二面墻的,這面墻更加無形,也更加堅固,因為這是這座城市自身造成的,千百年來的發展演化,人心間的隔閡最難解。即使業火族地在這業火城擁有超然的地位,可他們的生活早已在這里生根發芽,人情和需要足以讓他們將第一面墻打造的千瘡百孔,而這第二面墻,卻可以說嚴絲合縫,唯一疏漏便是兩位城主。
勾在灼羽的后脖處,翎羽若金,柔順而堅韌,不過,雖然劉燦用力不大,但灼羽依然察覺到了劉燦的小動作,側目看向劉燦,輕啼一聲,而聽到灼羽的呼喚,劉燦也是轉瞬反應過來,對灼羽予以回應。此時,另外的兩人,牧城主和灼心也是齊齊看來,那牧城主卻笑著說道,“倒是讓劉小弟見笑了呀,自家這點事還得怪我這做城主的,不過啊,劉小弟有什么看法,卻不妨說說。”
話雖如此,劉燦還是知道,這兩位的互相退步才是事情的主要原因,只不過,那些老一輩的后代也是貪得無厭之輩,但話又說回來了,貪心人皆有之,可牧城主卻沒有將法外之地治理好,這是他心中抹不去的“障”,劉燦將事情流過心頭,最后說道,“城主,機會,總會來的。”
牧紳一的眸光更加韜晦,就連灼羽和灼心二人也在無意間將目光短暫相交,而劉燦依舊看著另一邊的場景,那里,太陽明亮卻不刺眼,身旁,熟悉了這里的味道,四溢的小風讓這座城無時無刻有著活氣,風光無限,真是宜人。
待大日再升上一升,四人閑聊著,各有所得,當然,主要是牧城主為三個孩子講一些見聞,以及為他們的修行解惑,這樣的機會很難得,三人聽的倒是津津有味,沒有人不在乎,畢竟,一位正值巔峰的四境真人,用著不會影響他們選擇的話語一字一句述說,而非講道,這對于三人來講是天大的好事。
時候不早,牧城主也慢慢停口,說道,“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去吧。”笑了笑,“說起來啊,你們本來就該直接去見她的,會來到我這里,也確實是我臨時授意于我這個徒弟。”
說著,牧城主看向灼心,而灼心不卑不亢,上身彎曲,將頭低下,雙目看向地面,兩手做姿,輕言不輕聲,“師傅。”
“哎,你呀,倒是和她的性子一樣,不過,你雖然一直喊我師傅,可我也確實沒有教你什么,你也不必如此。”
“不,雖然您二位嘴上不和,我也確實常常待在,師娘旁邊,但您教了我很多,也給了我最大的寬容,我這聲師傅,您當得上。”灼心語氣異常堅定。
“好,好,既然你愿意認我這個師傅,我便不再說什么,不過啊,灼心徒兒,師娘可萬萬不能再說了,你還是叫我大師傅吧,嗯,哈哈。”
“您,還是這么不服輸啊。”
“哈哈哈,是啊,她不是喜歡退讓嗎?我就要當大的,看她能怎么樣。”
而在旁邊,灼羽側著頭,小聲地詢問道,“燦哥兒啊,為什么牧城主不愿意啊,剛剛他明明很高興,而且,姐姐跟我說過,漓城主和牧城主關系其實很好的啊?”
“灼羽,你問我,不如去問問城主本人的想法。”劉燦此時很頭大,“在牧城主眼皮子底下說這樣的話,還不如當著人家面說,回去就讓灼羽好好看看那些書,絕不放任。”
灼羽愣一下,緩緩扭過頭去,笑嘿嘿的給牧城主打了個招呼,而牧城主的眼神倒是頗為溫和,但馬上,牧城主抬抬眉,瞇瞇眼,搓搓下巴,讓灼羽連忙一個寒顫,高聲地說道,“城主大人我錯了,真的真的!我一定不會再說您壞話了。”
與此同時,灼心見此也是急忙開口說道,“城主,小妹…”
不待灼心說下去,牧城主便將其打斷,“好了,打住、打住,你呀,我只是逗逗這個小妮子,你想說的,那都是沒有的事。”牧城主將手伸出,停在灼心面前,看著灼心欲言又止,才握拳收回,很是無奈。
轉過身來,看著已經悄悄抬頭偷瞄的灼羽,“話說回來,你這個妹妹啊,倒是跟你爹挺像。”摸著自己的下巴,牧城主倚墻說道。
見自己又被發現了,“哎嘿嘿。”幾聲嬉皮后,灼羽趕忙低頭,小臉微微地鼓起。
雖然沒有化形,但妖本就不同于蠻物,擬人的表情和感情也是他們被稱作妖的次因之一。
三人看著灼羽,想法各異,牧城主繼續說道,“抬起頭吧。”并用手勢招呼灼羽離他近些,“過來。”
灼羽有些猶豫,不過,看到姐姐臉上是同意的,甚至有些催促,再看看牧城主也不像要怎樣她的樣子,倒是難得乖巧,很文靜地走了過去。
至于劉燦,就在旁邊的石欄桿上靜靜看著,但牧城主卻不管不問,因為和劉燦的接觸雖然不多,但初次接觸他便知道,這位劉小弟,確實是天修的好料子。
“你姐姐叫灼心,你叫做灼羽,不知道,這是你父親起的名字,還是你母親呢?”牧城主確實想知曉答案,不過,他知道灼心雖不會騙他,但那卻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灼羽抬起頭,眼睛一眨一眨的,臉上寫著疑惑和不解,然后低下頭,左一擺右一擺的,頭上的三根冠羽也隨之擺動。
“怎么樣,想好了嗎?”牧城主看著灼羽這副模樣,嘴角微微掛起,等候片刻,這才開口道。
“是我爹爹起的啊,這種事怎么會需要想呢?我只是在考慮,要不要告訴牧伯伯你。”灼羽率真的言語讓牧城主不禁失笑。
同時,牧紳一也在心里想到,“伯伯啊,沒想到,這么多年都過去了。”
“師傅,不知,這有什么問題嗎?”灼心很清楚,牧城主雖是性情中人,但作為城主,業火城的實際掌權者一直都是他,表面上的,無非是他想不想罷了,可他為什么要問這樣一個問題,明明他和父親一直有聯系。
“哈呵,其實也沒什么,不過,告訴你們也無妨,只是你父親對此事極為夸耀,想印證是否如此,如若有虛,再遇上,我也好讓他那張嘴歇息一下,省的煩嘍。”
“確實是父親的風格。”師傅都這樣說了,灼心倒也沒了疑慮,畢竟自家父親著實如此。
“牧伯伯,沒事,爹爹要是再煩你就和我說,回去讓母親大人收拾他,保證他以后都不會再說這件事。”灼羽右翼拍著胸脯,顯得很有信心。
“灼羽!”灼心沉聲說道。
“欸嘿嘿,姐姐~”———同一套招數,還是那么有效。
“真是個活寶啊。”看著姐妹倆這般和睦,牧城主也便不打擾了,于是移到劉燦身旁。
“時間也差不多了,本想讓你去見她一面,不過看你又有所得,卻也到了你該離開的時候了,還真是出乎意料啊。”用著只有兩人可以聽到話語,牧紳一雙手置于石欄桿上,微撇著頭看向右邊。
“不用,見過漓真人后再走也不遲,畢竟,東西都收了,您還這么給面子,我這個做弟弟的也不能掃了興啊。”劉燦語氣生硬,但轉而的調侃之意倒讓牧城主徹底放下心來。
“還是穩當些好,要不然我可沒法向樹老交代啊,不過,樹老都放心你,我也是瞎操心。”
“能讓真人為我操心,那我也是倍兒有面啊,感覺我這一生好像已經不虧了啊。”
“欸,你能幫我這個忙,這算什么,就算你要用我這條命又何妨。”
“言重了,牧大哥,不過...”劉燦有些猶豫。
“不過什么?不相信我嗎?”
“不是,值得嗎?”
牧紳一突然將身子正對著劉燦,眼中有著一抹劉燦無法理解的眸光,“你問我值得嗎?那么我告訴你,值得,原因就是,剩下的,都不再值得了。”
“真不知道,你們為什么都這么相信我,我會很不舒服的。”
牧紳一見此便又恢復了剛剛的樣子,說道,“這我可不管,反正你答應了。”
“那我能不能反悔啊。”
“想得美,而且,我也不信你會反悔。”
“是啊,哈哈哈。”跟著,牧城主也笑了起來。
另外一邊,雖然不清楚劉燦兩人在干什么,但這時候兩人的笑聲已經沒有了阻攔,搞得灼心和灼羽不禁二目相視,隨之看向兩人,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么。
斜暉正好,界內,雖然算不上什么人間仙境,但凡濁卻比人間少了許多,一眼望去,撲面而來清新之意總是讓人了卻了些心中的煩憂,心情自然不會太差,當然,這是正常情況下。
離開了牧城主那里,劉燦和灼羽隨著灼心前往漓真人的處所,在灼心的帶領下,三人穿過色彩斑斕的花圃,走在小道上,芬芳的氣息依舊圍繞著,稍稍被微風吹過,“招蜂引蝶”并非難事,不過還是要看臉的,像劉燦這樣絲毫不收斂自身的異類氣息,讓劉燦只好自行飛掛在二人附近,待灼羽滿意后這才可以回到類似耷拉著的狀態,舒服~
在牧·城主所時,高臺瞭望,可這邊的場景劉燦看不真切,只聽牧城主和灼心說過,此刻真來了,劉燦才更加客觀的認識到實際情況,簡單說,如果那邊是個“蜂窩”,那么這里就是“斑蝶營”,生活習慣和方式的分離程度讓劉燦都有些不知說什么好。
看著前面建筑群,再回想來,牧城主給他們的規格確實很高,很難想象,這種石材只是這里柱廊和宮苑的次一等材料,而其他的,雕塑,林園,湖泊,豐富的植被等等,雖然劉燦未曾見過城中的繁華景象,但從灼羽口中,劉燦也能夠想象一二,現在,劉燦感覺也不差多少。
旁邊,灼羽和劉燦一般,不過有著灼心在,兩人倒也很快接受,一邊驚嘆一邊聽著灼心口中對這些的講述。
不多時,這樣的氛圍便被打斷,畢竟,這里可不是那邊,路上人少又寡言,此時雖然很多人去往了城里城外,但還是有不少活人的,而留下來的,自然多是無憂之輩,加上剛剛漓真人的歸來,有身份的還不少,而這幾位恰巧還真是身份不低。
長老之子,夜晚的城管,主事家中的繼承者,以及兩位“名花”,好家伙,一個個俊男靚女,服飾華貴,就是其中兩位脖子可能沒睡好,一條道上的人,頭偏這么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