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五點了,窗外還是漆黑的,僅有房間里的電腦屏幕放著刺眼的白光。
雖然放寒假的時候實際上已經到了冬季的末期,但氣溫還是比較冷的。我用冰涼的手劃拉著鼠標,試圖點開昨晚沒有寫完的工程文件。我的代碼編輯器背景是白色的,所以屏幕依然十分刺眼——我也總算明白其他人為什么要用黑背景了。
屏幕右下角跳出來一個彈窗,我以為是廣告一類的。仔細一看,是一串......亂碼?
“Zm9yZ2V0”
電腦瞬間黑屏,過了一會,桌面才顯示出來,cmd窗口跳出,一行行指令在上面飛過。我這才意識到,我或許被攻擊了。我下意識地去點Wireshark,試圖找出攻擊者,但發現它主要文件已經缺失了。
Cmd窗口我無法關閉,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執行完每一條指令,隨后將我電腦關機。
大清早的我,現在比磕了藥還清醒。
我早就把文件都備份在網盤上了,所以我現在只關心是誰攻擊的我。原先的電腦系統我不敢再開了,于是我打算用我移動硬盤里的系統來查詢日志。不過,我似乎把硬盤落在小組活動室里了。
我換上小組里的隊服,推門準備走出去。
“要我陪你一起嗎?”
我的身旁,是一位看起來和我同齡的少女,穿著也很像一個學生:淡藍色襯衫,白色的短裙......但我倒空了腦袋里面所有信息也實在想不出來附近是否有學校校服是這個樣子。況且她的長發是披著的,沒有學校是允許披肩發的吧......
“你是誰啊......”
其實要說真的,我好像有點印象,但詳細的,記不起來是誰。
“我?”她笑著,“連我都不認識了?”
真的不認識。
我并沒有管她,自己一個人走著。去活動室的路有些遠,旁邊有個人陪著,也感覺沒那么緊張了。
“喂,你也理我一下吧......這么遠的路,早知道就不和你走了!”
她氣呼呼的樣子,真有點讓我想笑。
到了活動室,我掏出鑰匙,打開了門。活動室里放著幾排電腦,我們一般不固定使用者,所以我還得一臺一臺找過去。
“是這個嗎?”她遞給我一塊銀色的移動硬盤。
“啊,是的是的,就是這個!”我接過硬盤。
“不對啊,你怎么知道這個是我的?”我很驚訝地看著她。她也僅是笑著,一言不發。
似乎還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她將移動硬盤給我的時候,大拇指深深地陷進去了,而當我接過的時候,硬盤和她的手都完好無損。
門被打開,是副組來了。
“哇,組長今天沒活動也來了?”
“我來取東西,你來干嘛?”
“家里電腦壞了,來這改代碼。”
我緊張地像塊鐵,還時不時扭頭看看她,想著該怎么對副組解釋她。
比我矮半個頭的她踮起腳來拍了一下我的背,我差點跳起來。
“喂,你打我干嘛?”
“我沒打你啊。”副組一臉驚訝地看著我,“組長,最近熬夜熬多了?”
我裝作看見靈異事件的樣子,撓著頭“欸,是錯覺嗎?”
“那我先走了,你記得要鎖門哈。”
副組點了點頭。
“喂,你到底是誰啊。”
“我叫Amy。”
“沒有中文名?”
“你沒給我取中文名啊。”
我......沒取?這跟我有關系嗎?
打開家門,再回頭看,她已經消失了。
莫非......我最近真的熬夜太多了?
插入硬盤,BIOS選擇啟動。Linux的系統啟動很快,差不多十秒桌面都已經部署好了。
我打開原C盤,翻閱里面的文件,發現多出來一個神秘的文件夾,命名為Amy。想必這個在原系統中是隱藏文件夾,Linux系統里隱藏不了所以浮出了水面。我試著打開它,但權限總是不夠,即使我用了chmod指令。
先暫時放著不管吧,看一下系統日志。令我驚訝的是,日志里面所有的操作顯示的都是本地,也就是說,那時候并沒有人黑進了我的電腦,或者說,破壞我電腦的......不是人。
或許那個文件夾里面是病毒?我啟動電腦原系統再次嘗試著打開,無果。我的右手突然被按住了,被控制著打開了那個文件夾,出乎我意料的是,文件夾打開了。
“私闖民宅是不對的哦......”我的背后又傳來她的聲音。
“虧你也知道啊!!!你是怎么進來的!?”
沒有回答。
等等......她好像說過......她的名字......就是Amy......
這會是巧合嗎?
我瀏覽了一邊,文件的日期是四年前,那個時候我才剛上初中,也才剛剛開始學人工智能開發。
我先將源碼備份了一遍,隨后隨意打開一個文件,查看起源代碼來。里面有一個命名為“hcolor”的變量,值是黑色的hex編碼,由于沒有注釋,我也不清楚是干什么的,便隨意改了個值,她的頭發變成了粉色。
“哦吼,變可愛咯!”我轉過頭去。
“討厭啦!”她的頭發又變成了黑色,代碼里的值也變了回去。
“欸?難道......”
“嗯?”
“你是程序......?”
依然沒有回答。
我很暴力地把電腦插頭拔了下來,她消失了。
我松了口氣。四下看了一下,沒有人。但就在此時,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跑不掉......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