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無妄之災來得真是莫名其妙,這個陳樹軼平日里工作接觸已經讓她疲于應付,想不到今日在大庭廣眾之下,他都能喝酒弄傷自己,這個人未免太失分寸。
還有,她今天在葉哥哥面前,又哭又流鼻涕…真是太丟臉了!
葉肆聞端著兩杯水上樓,見衛生間門開著,他走過去,見榮言咬著牙刷對著鏡子出神,“想什么呢?”
榮言轉過臉看他一眼,匆匆刷牙漱口走出來,有些不好意思,“葉哥哥,今天…麻煩你了…在醫院我有點害怕…就讓滕漫給你打電話...”
“打電話給我有什么不對么?”葉肆聞挑眉看著她。
榮言一愣,葉肆聞臉上的不解…他果真一直把自己當妹妹了…
可是對她而言,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她害怕的時候滿腦子只想到他,他出現的那一刻她已經全然暴露了自己的內心…
自己對他是強烈的依戀與信賴…
可這在葉肆聞的眼里,這只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妹妹對哥哥的依賴。
榮言說不上此刻是失望還是難過,今天說到底,自己還是逾距了,“沒有,就是今天真的謝謝你,讓我沒那么害怕。葉哥哥,那你早點休息吧。”
床上,榮言受傷在腦后,只能側躺著。
葉肆聞將她床頭的幾本書收拾好放在桌子上,自然而然也看見桌上一部摔壞的手機,旁邊摔壞的碎片也都保留著,“壞了為何還留著?”
榮言側著身子正面對他的大腿位置,眼前葉肆聞頎長的身體擋住了锃亮的光線,她躺在陰影里,眼里晦暗不明,“里面還有個音源要用,我想哪天把手機修好后把它導出來。”
葉肆聞看了看手機,最后放在原位,“睡吧,我開著門,你有事就叫我。”說完,給她留了展暗黃的墻燈,門也留了個縫兒出去了。
半小時后,榮言在黑暗中瞪著眼睛,腦袋后面疼痛的感覺強烈的就像是有什么在撕扯她的痛覺神經,她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爬了起來,拉開門走到外面。
隔壁客房的門開著,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出。
她走到門口,見葉肆聞正在打電話,不知道對方說著什么,葉肆聞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一直坐在椅子上聽了很長時間,然后掛了電話。
他思考了十來秒,像覺察到什么,他回頭看見榮言站在門口,立即起身走過來,“你怎么起來了?”
“頭有點疼,我睡不著。這么晚了,葉哥哥你怎么也不休息?”
“接了個電話,”葉肆聞拉大房門,讓榮言進來,他笑著指著桌上放著的一張足球隊的合影,“我都沒有這張照片了,之前帶去國外,后來搬了幾次家后,就沒再見過了。”
榮言湊過來瞧了一眼,這張照片她早已熟到不能再熟。照片里她十一歲,正拉著十八歲的葉肆聞的衣角笑得沒心沒肺。
她不知道那時以為的單純美好,后來就成為了她愛情的桎梏,從此她困頓其中逃無可逃。
葉肆聞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我看見送你的那雙鞋子還放在鞋柜上,怎么不穿?”
榮言無法說送鞋子的意思是把人也送走,她不喜歡這個寓意,只好隨意扯了個借口:“禮物的意義不就是收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