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年想了想，在桌肚里做起了“手工”。過了一會兒，溫至夏頭上吃痛，她彎腰，撿起扔向她的東西——紙條和兩元錢。

　　“喂，幫我買水。”

　　紙條上立著這幾個大字，那字和狗爬似的，慘不忍睹。溫至夏鄙夷地拿起那兩塊錢，回頭一看，哪還有于年的身影，班上的人也走了許多，齊緒轉頭告訴她下節課是體育課，無奈，溫至夏咬牙去了小賣部。

　　溫至夏一邊把水往上拋，再接住，一邊在籃球場找著于年的身影，他很好認——高，瘦，不穿校服，一身黑。

　　找準目標后，溫至夏轉了轉手腕，抬手就往于年那兒一扔。

　　“中了！”溫至夏低聲歡呼，正想回去，馬尾就被拉住了。

　　“你她媽發什么瘋？”

　　“…你能砸我我就不能砸你？”

　　“就因為你，我們那隊輸了。”

　　“…抱歉？”

　　“還有呢？”

　　“還有什么？我都幫你帶水…誒！”

　　于年拽著溫至夏的頭發就往外走。

　　“請我吃飯。”

　　于年把溫至夏帶到一家餐館，不要錢似的點菜。

　　“這個來一份，這個也來一份…噢，還有這個…”

　　“不是，您的胃是黑洞啊？填不滿的嗎？”

　　“你管不著。”

　　“……你悠著點。”

　　于年合上菜單玩起手機，溫至夏走去前臺領小票，瞬間滿臉黑線。

　　“157？！我就砸了你一下你至于嗎？”

　　“怎么？你不樂意？”

　　“…不樂意。”

　　“可是因為你，我輸了。”

　　“失敗是成功他媽。”

　　“……”

　　這下輪到于年滿臉黑線了，他搶過溫至夏手機，把她手掰過來開了鎖，還給溫至夏時，手機上顯示——收款到賬通知：收款金額200元。

　　“…你這什么操作？”

　　“錢還你，你走人。”

　　“哈？”

　　于年沒去看她，低頭玩起手機。溫至夏剛沾上椅子邊，就聽一陣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叫你走你沒聽見？”

　　溫至夏不知道他又抽哪門子風，想著躲得越遠越好，毫不猶豫地出了門，沒想到碰見了張宇凡。

　　“誒！溫至夏？”

　　張宇凡向溫至夏走來，

　　“于年在里面？”

　　溫至夏點了點頭。

　　“我靠我和你說，就剛剛于年那一場贏得太帥了，打得對方叫一個慘，你看見了嗎？我記得你當時好像就在現場…”

　　“等等，你剛剛說他贏了？”

　　“對啊，你沒看見嗎？”

　　溫至夏搖了搖頭，套了個說辭就離開了。

　　張宇凡莫名其妙地走進店，看著于年的臭臉，更莫名其妙了。

　　“于哥？你和溫至夏怎么了？”

　　“我和她能干什么？”

　　“…不是，我是問你惹溫至夏生氣了？”

　　于年聞言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把頭轉向張宇凡，一臉不可置信。

　　“我惹她生氣？”

　　“不是嗎？”

　　“怎么是了？”

　　于年拍了拍桌子，一臉理直氣壯。

　　“我讓她請我吃飯她不樂意，然后我就還了錢不要她請了，她不請我我干嘛請她吃飯，我又沒病，然后我就讓她走了。有問題嗎？她生個雞蛋灌餅的氣？”

　　一口氣說這么多話，于年喝了口茶水，繼續看著張宇凡，張宇凡也看著于年，慢慢道：

　　“她為什么要請你吃飯？”

　　于年還沒緩過來，嘴比腦子快了一步：

　　“她用水砸我，我比賽…”

　　于年突然梗住不說話了，這下張宇凡搶著說：

　　“你比賽贏了。”

　　“……”

　　一陣沉默。張宇凡準備夾菜，被于年一掌打下，

　　“嘶…你這就離譜。”

　　——

　　于年不甘心地提著一袋薯片去了溫至夏家，敲了門。他深吸一口氣，決定看在楊喜艷的面子上，給她“道個歉”

　　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溫至夏開了門，看到于年“爺就是拽哥，其他人挨邊兒站”的表情，面無表情地把門一甩，不想，卻夾到了某拽哥的手指。

　　“嘶！溫至夏你有病是吧？”

　　溫至夏皺了皺眉頭，道了句“抱歉”又想關上門。

　　“臥槽！奶奶！楊奶奶！您孫女欺負人了！”

　　“……我怎么欺負你了？”

　　于年看著溫至夏，特別無辜地眨巴著眼睛，

　　“……進來吧。”

　　于年跟著溫至夏進了屋，

　　“你姥姥不在家？”

　　“她去看她同學了。”

　　溫至夏從柜子里拿出棉簽，碘伏，沖于年一抬頭，

　　“去，洗個手。”

　　于年出來后，把手上沾的水往溫至夏臉上一甩，溫至夏沒好氣地瞪著于年，把棉簽往桌上一扔，拽著于年的手就往門口走去。

　　“臥槽你干嘛？”

　　“……”

　　“我手還傷著！”

　　“……”

　　“你就是這么對待傷員的？！”

　　“…你以為我想伺候你？”

　　這下輪到于年沉默了，溫至夏把門打開，用手往外一指：

　　“我沒這個義務，你也沒這個本事，以后在學校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出去。”

　　“……你以為我多想來找你？”

　　于年冷著眼看著溫至夏，轉身就出了門。

　　溫至夏呼出一口氣，往房間走去，她打開手機翻著通訊錄，發現有一堆未接電話。她看到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笑了一下，給她打了過去。

　　“喂？”

　　那邊嗤笑一聲，接道：

　　“你還舍得打過來？我還以為你到那邊活成神仙了，都不屑于與我們這種凡人玩耍了呢～”

　　“羅斯怡你別這么陰陽怪氣，惹我一身雞皮疙瘩。”

　　那邊并沒有和她打趣，沉默了一下，繼續道：

　　“你想知道田甜后來怎么樣了嗎？”

　　“……你說。”

　　“她被開除了，進去了。”

　　“……”

　　“在你之后，她找上安閔華，對她實行暴-力，安閔華和你不一樣，她沒撐住。后來安閔華的父母發現并把田甜告了。”

　　“嗯。”

　　“你現在…怎么樣？還好嗎？”

　　“我挺好的，不用擔心。”

　　“走出來了？”

　　“走出來了。”

　　真的走出來了嗎？

　　不知道。溫至夏拼命地想要忘了的那些記憶卻像烙印一樣印在她腦海里。

　　她想要一句道歉，她想要田甜的后果是因為她。

　　但…有意義嗎？

　　田甜收到了懲罰，她也和那邊沒關系了。

　　——

　　回過神來，羅斯怡早已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