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大炮起兮轟他娘
第二天，朱令準時到達了央美門口，在校門口等候他的是一男一女。
男生身材高挑清瘦，頭發有些凌亂，手指被碳筆染黑了，女生則是干干凈凈的，但是有些微胖，戴著一副眼鏡，沒什么藝術生的氣質，倒是有點像都市白領。
“白鯉老師你好。”朱令剛一走近，女生就認出了他，趕緊打招呼道。
“哦，你就是約畫的。”男生的態度沒有女生那么恭敬，藝術家嘛，都有態度，朱令也不在意。
“是我，我們找個地方聊吧，二位吃過飯了嗎？”
男生：“沒有。”
女生：“啊，不用了，白鯉老師……”
朱令笑道：“我正好看到附近有一家烤肉店，我請二位吃頓飯吧。”
男生想了想，問道：“是你請客嗎？AA我就不去了。”
朱令心道：還真是夠直白的……
“當然是我請。”
微胖女生臉紅了紅，不自覺地就和那個男生保持了距離，心道這人怎么這么沒禮貌，萬一白鯉老師以為我是和他一樣的人那可怎么辦？
女生名叫何意君，是一名大四學生，正面臨著找工作的窘境。為什么說是窘境呢？因為她是藝術生……
對于藝術生，每年畢業即失業，本來找了個美工的實習工作，但是工資低得可憐。
何意君是白鯉的忠實粉絲，從《素顏》開始就粉上他了，當他知道現在排行榜上大多的頭名作品都是出自他手時，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她很想近距離地去接觸一下自己的偶像，但是奈何白鯉平時十分低調，很少有什么商業活動出席，也沒有演唱會，根本沒什么見到他的機會。
倒是知道他是安藝的學生，但是何意君是個挺靦腆的人，找上門這種事做不出來。
不過她平常卻經常關注朱令的私人博客，貼吧之類的東西，當知道他現在正在招募畫手的時候，很開心地就報了名。
而更讓她開心的是自己的作品被看中了，白鯉也聯系了自己，并主動要求和自己見面。
為了這次見面，她今天很早就起床了，化了好幾個小時的妝，然而當她到達約定地點的時候，卻發現還有別人在等白鯉。
男生名叫杜聿明，也是大四學生，也是個漫畫家，長期為一家漫畫雜志供稿。
朱令把他們帶到一家韓式烤肉店，點了一個三到四人套餐，隨后就拿出了自己之前畫的人設和草稿，交給二人。
“你們玩過桌游沒有？”朱令問道。
杜聿明搖頭，“沒有……”
何意君道：“和朋友玩過幾次……巫師王什么的……”
朱令說道：“我要做一套和這個差不多的游戲卡牌，讓你們畫的就是卡牌圖案，我已經畫出來一些了，整體風格參照這種……”
二人看了眼繪本，何意君露出驚喜的神色：“白老師還會畫畫？還畫的……這么好！”
朱令的繪畫水平是LV3經驗級，當下笑道：“談不上有多好，只是業余愛好者的水準，和你們自然是比不了。”
杜聿明點頭，“那倒是。”
何意君恨不得把肉糊在杜聿明臉上。
朱令倒是不在意，“我會給你具體的人設和要求，價格按照之前商量好的那樣，你們多久能完成。一個月？”
杜聿明撓了撓頭，“你已經給好具體設定和草圖了，給我二十天，完成應該不成問題。”
何意君瞪著眼睛看著他，心道：他畫的這么快的么？但是她不肯落后于杜聿明，于是也嘴硬道：“我也不到一個月能畫好，我……我十五天就行。”
然而杜聿明翻了翻繪本，又說道：“我忘了還有上色的時間，那二十天肯定不行了，最起碼要一個月。”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何意君，“你十五天就能畫好嗎？你真厲害，我就不行。”
何意君木然地看著杜聿明，恨不得手上立刻出現一把消防斧。
朱令笑著道：“不用那么倉促，我對細節可是有要求的，給你們一個半月的時間好了。”
何意君感動地看著朱令，心道白鯉老師真是善解人意，剛想借坡下驢，卻不想杜聿明插嘴說道：
“用不著，我們央美的學生都是一口唾沫一個釘，從不拖延任務，我說一個月能畫完，那就是一個月，何同學說十五天，那就是十五天。甲方，放心吧，一天都不會多要你的。”
何意君低著頭，后槽牙都咬的疼，消防斧也不夠解氣，最起碼要電鋸。
朱令也是極少碰到這種愣頭青，當下也有些無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孩子，真是一點余地都不給別人留。
好像也不是要故意給人難堪，就是單純的軸。
一頓飯過后，朱令把自己的要求也差不多說清楚了，杜聿明放下筷子，有些意猶未盡，朱令歪了歪頭，問道：“還需要點些什么嗎？”
杜聿明道：“烤肉有點膩，我想再吃點主食。”
朱令說道：“可以，你想吃什么？”
杜聿明道：“來碗冷面吧！”然后轉頭看向何意君，問道：“你也要來一碗嗎？”
何意君把頭深深埋了下去：“你不要問我……”
杜聿明有些不解地看著何意君，“我在食堂看見過你，我記得你平時飯量挺大的啊，今天怎么吃這么少？”
電鋸也不行了……加特林……非加特林除不掉此等人間妖孽……
何意君簡直要哭了，要不是朱令就坐在自己對面，她真想把面碗扣他腦袋上。
朱令也尷尬地腳趾摳地，這小伙子估計是從小待在畫室，好像一點為人處世的經驗都沒有，一個從身上完全看不到情商痕跡的人，也是難得。
看著何意君的樣子，朱令頓時也心懷同情，但一時也想不到該怎么替這個女孩子免除尷尬。
下一次再找杜聿明，還是單獨約見好了。
朱令看著何意君，尋找話題道：“小何，你平常經常玩桌游嗎？”
何意君抬頭看了朱令一眼，點頭道：“我表哥在五道口那邊有開一家清吧，里面就有各種桌游……”
杜聿明好心規勸道：“你少喝點酒吧，我舍友就是就喝多了，現在拿畫筆手都抖。”
何意君強忍怒意道：“我不經常喝酒。”
杜聿明道：“胡扯，親戚的便宜哪有人不占的，我表哥要是開酒吧，我肯定天天去他家喝。酒精熱量很高的，我覺得你應該沒少喝。”
何意君實在受不了了，猛地站起身來，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對不起，白鯉老師，我先走了……我……我受不了了……嗚嗚嗚嗚……”
何意君捂面離開烤肉店，一切發生的太快，朱令還沒反應過來。
杜聿明正吸著面，眼看何意君哭著跑了出去，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然后用質詢的語氣問道：“白先生，你是不是欺負我的同學了？她怎么忽然跑掉了！”
朱令：“……”
拿原子彈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