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天下風云,辯古今之理,歡迎來到由J站獨家贊助的星空之下辯論會大賽現場,我是主持人雷滅,各位來自全國各地的朋友,我們的導師團評委,企業家嘉賓,以及屏幕前的觀眾,大家,晚上好?。 ?p> 音樂鼓點響起。
主持人雷滅在體育館下方的舞臺上狂奔,一連串燈光和煙花效果沖出,他像一個聲嘶力竭的搖滾歌手,飛速吼完了開幕詞。
“現在我們現場的觀眾已經就座,請舉起你們手中的旗幟,為今晚的高校精英們歡呼!跟我倒數三個數,歡迎守擂者王寒及三十位大賽選手登場!三!二!一!”
轟轟轟!
高臺上的觀眾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吶喊聲。
體育館一側,三十位青年排著長長的隊伍走出,各個都是英姿挺拔的優秀青年學生。
另一邊,王寒躍上臺階,一步一步走向舞臺中央。
此刻,體育館正中的位置呈現出三十一座水晶臺對立而放的姿態,這是選手們的席位和講臺,在它們一旁都樹有電子黑板,供參賽選手書寫使用。
一方是以劉逸、薛良、黃堯、謝靜、司空勻跋為首的眾多挑戰者,一方是守擂之人王寒。
上臺之后,雙方均鞠躬行禮。
有趣的是,這開場的第一幕上,出現了些小插曲。
挑戰者那邊,三十多人看著前方觀眾,齊刷刷的彎腰行了一禮。
王寒這邊,向觀眾行禮,側身,向導師團行禮,再側身,向舞臺工作人員行禮。
三次行禮幾乎與對方的一次行禮同時完成,沒有任何不協調。
臺上觀眾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正下方舞臺中央,劉逸等人有些不明所以。
主持人笑而不語,沒有說穿這些細節,引導雙方選手走向自己的水晶講臺,而后宣布大會開始!
今晚是大賽第一環節,質疑者與王寒的問答。
劉逸一方氣勢如虹,許多人躍躍欲試,最終由一位名叫姚孺文的參賽者首先舉牌。劉逸、薛良、謝靜等作壁上觀,紋絲不動。
姚孺文廢話不多,舉牌取得主持人同意后拿著發言稿直接向王寒發難。
“前些日驟聞有個學生在J站開了學術直播,被人稱為管理科學的天縱之才,出于好奇我去看了這位主播,哦,也就是王寒同學,他所有的視頻,非常精彩……”
“不過后來得知王寒同學的真實信息,讓我大跌眼鏡。就這么一位班級排名中等、多次點名曠課的學生,居然也會去考慮業務生命周期、業務組合、環境分析法這些無法脫離管理實踐的問題?”
“我想問大家,難道他是專家嗎?他不是!他是企業家嗎?他也不是!因此我無法不質疑其學術理論的獨創性,我的想法很簡單,提出這些理論的一定另有其人,而絕非王寒本人!他這是剽竊,侵犯了他人的著作權!”
姚孺文的話語擲地有聲,他一出手就是最重的手段,說完以后瞥了一眼對面水晶講臺上的王寒,不信他能圓回來。
劉逸心中冷笑,說到底王寒直播事件最大的問題還是學術造假的問題,這個懷疑的準確性非常高,在外界也獲得了普遍認可。
試問,一個學習成績并不突出還曾經逃課的學生,怎么能與管理學精妙的原理掛上鉤?
誰又能信呢?
謝靜望著對面,這也是她的質疑點之一,他會怎么辯駁呢?
這一刻,體育館內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等待守擂者的回答。
王寒成為全場的焦點。
燈光打到了他的身上,大熒幕上的他神色不變,看不出情緒波動。
其實他也無奈,這是穿越前的那位老兄所為,前身一頭扎進玄幻小說里,課也不上了,留下一堆爛攤子,還得他來擦屁股。
不過,前身就算再不求上進,也輪不到別人來小覷。
“講話要講根據,你說我是剽竊,侵權,那我請問,我是竊的哪一家的學問,侵的是哪位作者的權利?”王寒未答先問。
姚孺文皺眉:“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你又何必有這樣狡辯的發問?就算你說一百遍我沒剽竊,我沒造假,也不能證明你的清白,因為你沒辦法讓別人信服!”
王寒搖頭失笑。
“你這可不是一個辯論的態度,你這是耍流氓啊姚孺文同學,別拿著屎盆子亂扣好嗎……這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我為什么要證明自己的清白?疑罪從無你不知道嗎?你并沒有拿出實際有效的證據證明我抄了誰的,或者偷了誰的,因為本就沒有那樣的著作發表出來。首先是沒有創作者,你心中可能編造了一個,興許是個火柴人,但這都沒有關系,你愛好想象我不能阻止。其次,我僅僅是在網絡上分享,大家一起學習討論,并沒有投刊發表,構成了什么道德罪孽,侵犯了誰的利益?創作者和抄襲者都不存在,那這個剽,這個竊,還有你所說的侵權,又所從何來?”
王寒一問再問,語速明明不快,但卻讓人感覺像巨石一樣砸來。
“你認為原創另有其人,我分享出來就是剽竊盜用,那是否我們每日吟詩誦詞也是剽竊?教授講課也是剽竊?你仔細的想一想就知道,何其可笑!……說到底你只是毫無根據的猜測,你所謂的理由,你最大的倚仗,你推理的基礎,與劉逸在分析我的那篇文章里一樣,就只有一點,那就是我在班級的排名,以及曾經翹過課的記錄。”
劉逸突然被捎帶上,內心憎惡,但王寒并沒有想照顧他的情緒。
“那么,這又能說明什么呢?說明我不愛學習?說明我沒有創新力?還是說明我王寒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學混子?”
“你這樣的思想里面顯然問題不止一個,起碼包含‘過去決定未來’、‘事物的發展一成不變’、‘每個人不具有特殊性’等好幾個錯誤的哲學理念。第一,能通過一個人的過去全盤否定他的未來嗎?我想這不用我說,大家也都懂這個道理,只要把這個概念解析清楚。我就說個最典型的例子,英國首相丘吉先生,他小時候不算好學生吧?而且他還既抽煙又喝酒,在一些有潔癖或者厭惡酒精的人看來這簡直是個萬惡的混蛋,必然是個犯罪的根源,但是我們能因此否認他的杰出嗎,我們能夠因為自己的偏好,定性他人的善惡好壞嗎!我的大學成績是不盡如人意,但是將它與管理理論掛上因果關系,是不是有些牽強?第二,一個人有缺點,有不足,他某方面比不過那些精英,當他想要改變現狀,想要超越那些精英的時候,他便因為曾經落后而永遠落后嗎?人都會有上進心,看到他人意氣風發,揮斥方遒,他就不能到中流擊水,激揚文字嗎?同樣是風華正茂,同樣是崢嶸歲月,憑什么只有原本站在高處的人能夠指點江山?要知道事物的發展是波浪式的前進和螺旋式的上升,會遇到阻礙,但不會停止。大家可以看一下我從三月份之后還有沒有翹過課,我是誓與庸碌憊懶的過去做訣別的,但是普遍性呢,對面在座的各位,在座的三十位精英,你們中就沒有一個人翹過課嗎?誰敢站出來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因為翹過課你也就沒出息了呢?同時你們的聯盟也沒出息了呢?言至于此,我想各位應該心中有數了。第三,我是決不同意姚孺文同學用千篇一律的觀點來看人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特殊性,你可能美術比較好,但我卻可能是個音樂天才,你因為沒有音樂的才能,也認為世界其他人都不該有,他如果作出了偉大的音樂,那就是盜竊,盜竊誰,是你這個美術家嗎?”
此時王寒的第二把劍已經倒飛而出,鋒芒畢露,真理之劍帶著洗滌世人三觀的力量慨然而來,在哲學的領域斬出一條大道。
“所以究竟是出于一種什么原因讓你產生了這些極端的、魯莽的、敵視的觀點?是內心的傲慢與偏見,還是對所有績點排名低于你們的同學的輕蔑與不屑?”
姚孺文瞪著眼睛,啞口無言。
他徹底被問蒙了。
劉逸和謝靜知道要糟,姚孺文怕是要干不過了,這第一分可能要被王寒拿了去。
“討王聯盟”的其他待戰人員,一個個的眼皮子亂跳,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對敵方戰斗力估計有誤,后面對上了可能不太好受啊。
主持人雷滅離得近最有感觸,他從未見過口才如此犀利的年輕人,要是自己站在他的對面,怎么應對這暴雨狂風般的攻擊?
王寒越說越順,話語不快但卻綿延不絕,他的表達已勢成山海,堆的太高太重,快要把姚孺文壓垮了。
但是這還不夠,《襄陽記》有云:“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p> 第三把劍徐徐出鞘。
王寒抽出攻心之劍向前劈去。
“你說理論離不開實踐,這我同意,但是所有的兵法大家在打第一場戰役的時候,他又有多少實踐經驗可言呢?如果他打贏了,是否真的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我看未必!縱然是自己沒有打過,也早已經分析推敲過前人的戰例,無數次的模擬推演,一場勝利也換不來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至少有一半的幾率能贏。但為什么到了你們這里,這個幾率就變得小了很多,甚至默認等于零,因為各位十分不自信,為什么不自信,因為缺乏深度的思考。自己不愿意去想,當別人提出來的時候,就只會一味地指責,這樣的治學態度,難道就是利于進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