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阿姨你好
“這么說,你是看上我了?”劉子魚賊兮兮地一笑。
“我可沒這么說。只是覺得,你這人蠻有趣,不是太討厭,僅此而已。再說,這才見你一面,我就看上你,那我是得有多花癡?!”唐綺玲瞪眼道。
“好吧,那你這么緊張你媽干什么?”劉子魚問道。
“你可別會錯意,我只是覺得,她要是知道我有男朋友了,就不會逼著我到處相親。”唐綺玲笑著道。
“利用我做擋箭牌啊?這不行,我這個人身上是有很多缺點,但我起碼很誠實。你讓我騙一個善良慈祥的阿姨,我實在做不到。我不能昧著自己的良心。”劉子魚嘆道。
“如果你是個誠實的人,你就會發現,她既不善良也不慈祥。如果你在認識她之后還這么認為,那么恰恰說明你不夠誠實。”唐綺玲笑著道,“她來了。”
劉子魚還沒回過頭,就感覺身后有一陣讓他很不舒服的聲音。那是高跟鞋,踩著大理石地板的聲音。很快,劉子魚就看到了,這位剛才他認為很善良慈祥的阿姨。
這位阿姨五十多歲,一張很素凈的臉,看起來沒有化妝,但其實是化了很淡的妝。衣服發型都非常考究,而且和她的妝容一樣精致,是用一種不張揚的態度,張揚和顯示自己。
一看到她,劉子魚就知道,這一位絕不簡單。一個人要裝逼吹牛顯示自己,有很多種方式。但最厲害的一種,就是不顯山不露水,表明上沒有絲毫張揚,卻把這種裝逼范拿捏得十足。
明明看起來和藹謙虛,卻讓人敬而遠之的那種。
“抱歉,來晚了,今天的牌局結束有點晚。”這位阿姨不失禮貌地微笑,好像是別人遲到了,她在不以為意。但她卻明明才是遲到失禮的那一個。關鍵人家這態度就是這么自然,自信。
“這位就是你說的那位?”阿姨看著唐綺玲問道。
“他姓劉,叫子魚。我們認識有一段時間了。”唐綺玲微微一笑,“子魚,這是我媽媽。”
“阿姨你好。”劉子魚點頭道。
“噢,劉子魚?我是玲玲的媽媽陸雅琴。劉先生看起來倒是一表人才,不知道是在哪里高就?”陸雅琴看著他問道。
劉子魚點點頭,“我沒有工作,目前在城隍廟那邊擺攤……”
陸雅琴還沒來得及驚訝,唐綺玲連忙道,“噢,他剛回國,還沒開始工作。加上他對國內的民間文化和古典建筑比較感興趣。所以呃,畫畫……他在那里畫畫,臨摹建筑和古典結構。”
“可他剛才說擺攤?”陸雅琴奇怪道。
“什么擺攤啊?他說的是英文paint。是繪畫顏料和繪畫的意思。你不懂不要瞎猜,讓人笑話。”唐綺玲連忙解釋,一邊用腳踢了劉子魚一下。
“噢。對對,抱歉,我發音不太標準。”劉子魚連忙點頭。
“海外回來的啊?”陸雅琴看他,“那你是,學什么專業的?繪畫嗎?”
“建筑,建筑設計……他在法國學的。”唐綺玲連忙道,“我正準備把他請到我們公司……這不這,他幾天正在忙著推掉一些大公司提供的職位。”
“噢?”陸雅琴看著劉子魚,“這么說,劉先生的父母家人也都在國外?”
“我……我爺爺和二叔都在國內。”劉子魚回答道,“其實我不是學建筑的,我是研究術……”他本來想說是研究術數命理的。
唐綺玲連忙打斷他道,“研究數學,對,建筑設計那個只是興趣而已。實際上他是研究數學的。你知道在設計上,也需要很多的數學計算。”
“噢?研究數學。”陸雅琴懷疑地看了一眼劉子魚,“不知道,劉先生的研究方向是什么?是基礎數學,還是應用數學?”
劉子魚看了唐綺玲一眼,硬著頭皮道,“應用數學。主要是運籌學,線性與非線性規劃,動態規劃,組合最優化,和不確定性的數學理論。”
好在陸雅琴沒有繼續問下去,她只是看了看劉子魚,“可是在我看來,劉先生不像是個研究數學的人。”
劉子魚干咳了一聲,“我的導師也認為,作為學數學的,我看起來有點太好看了。呃……”
唐綺玲在桌子底下又給了他一腳。
“我剛才聽阿姨說,剛打完牌回來?不知道今天手氣如何?”劉子魚立刻顧左右而言他。
“哎,我打麻將經常輸。”陸雅琴搖搖頭。“本來記性就不太好,加上那幾個麻將搭子,輸了點就抱怨。吵得我頭暈,結果害我輸了。
哎,玲玲,我看你和小劉也沒什么事,要不然下午我們組一局?”
“我從來不打麻將,再說子魚也不會。”唐綺玲立刻反對。
“這種東西,稍微學學就會了。再說打麻將嘛,最能看出一個人的人品了。媽媽這是幫你考驗他一下。”陸雅琴笑著問劉子魚,“小劉,你不會拒絕的噢。麻將,你總懂一點的吧?”
劉子魚看了看唐綺玲,硬是把快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點頭道,“當然,當然了。麻將嘛,也是中華傳統文化。比如四人各坐一方,東南西北,暗喻四象方位。
筒、索、萬三種花色,各三十六張。六六三十六,數中有術,術中有數,陰陽變理,機在其中。機不可設,設則不中。合在一起,又是一百零八的至尊數。
而中發白,是人們對升官發財的向往。中就是中舉,古時候,中解元、中會元、中狀元,稱為中三元。發即發財,中了舉,做了官,自然也就發財了。白板可能是空白、清白之意。”
劉子魚一邊胡扯著,一邊卻用眼角看著唐綺玲,盼著她能再次解圍。
“媽。我們還有事,你打麻將又不缺搭子,下次再說吧。”唐綺玲拉著劉子魚連忙轉身。
“哎,哎,你們,你們去哪兒?”陸雅琴問道,“這就把我一個人扔下啊?司機已經開車回去了,我可沒車回去。”
“那你想怎么樣呢?”唐綺玲摸著額頭道。
“你反正休息的,下午陪我打幾個鐘頭的牌又有什么不行的?”陸雅琴笑著道,“我再叫一個搭子過來,打完麻將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