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嗎…

　　紅衣席地墨發三千，美目流轉，盡顯風情。白皙嫩滑的小臉上找不到一絲瑕疵，朱唇不點而赤，鑲在這羊脂上，俏然生輝。

　　腮凝新荔，鼻膩鵝脂。

　　佟湘有些看呆了，鏡中的人兒長的艷麗又不顯俗氣，這年頭女配都美成這樣了嗎？

　　那女主長得比她還美，得是美成什么樣啊。

　　佟湘想象不出來。

　　“娘娘？”翠芝打斷她飛遠的思緒。

　　“嗯，怎么了？”佟湘回過神。

　　“娘娘想梳個什么發式？”

　　“你看著梳吧，清雅些。”

　　雖然自己適合豐姿嫵媚的造型，但好歹是貴妃，妖里妖氣的哪還有貴妃的樣子，自己向來是端莊型。

　　衣服佟湘也選了較保守婉約的款式。

　　佟湘收拾好對著鏡子看了看，雖不太真切，卻仍從那模糊的鏡像里看出自己要藏裹不住的優美身姿。

　　這副身子本就是凹凸有致的，配著這媚骨天成，被禁錮在這一身素雅里，仿佛欲語還休，要壓制不住似的要讓人一探究竟。

　　簡直比不穿衣服還誘人。

　　佟湘有些郁悶，長得太美也是種苦惱。

　　“娘娘，您今天這身打扮甚是好看，奴婢都看呆了。”翠芝小臉也泛紅，由心夸贊。

　　其實平日里娘娘也不是說不好看，只是為了吸引陛下終日搔首弄姿，還把自己打扮的無比艷俗，明明稍加點綴便是瑰姿艷逸，卻偏偏要打扮得像個勾欄瓦舍的風塵女子。

　　尤其是那滿身的脂粉氣息，當真是能讓人退避三舍。

　　全然可惜了這傾城之姿。

　　翠芝面上沒什么動作，這些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佟湘撇嘴嘀咕：“好看是好看，可本宮這般，出去哪還有貴妃的威嚴呢。”雖然本來她就沒什么威嚴。

　　翠芝看著娘娘這般表情，倒沒之前那么緊張了，小聲到：“娘娘，威嚴在于言行，娘娘是貴妃，華貴些也是應當的。”

　　“你這小嘴還會夸人了，那就這樣吧，懶得折騰了。”佟湘莞爾：“叫下人備早膳吧，稍后陪本宮去一趟皇后那里。”

　　“是。”翠芝俏聲應道。

　　用完早膳，翠芝便引著佟湘去了甘泉宮。

　　好巧不巧，墨容夙也在這里。

　　墨容夙對佟湘視若無睹，顧自品茶。

　　佟湘一反跋扈常態，竟笑著走到一旁坐下，看著倒是一片祥和。

　　只是二人都不說話，整個屋內靜悄悄的，讓皇后有些不自在。

　　最終還是皇后先開口：“貴妃來了，今日心情可好些？”

　　相比于墨容夙的冷淡，皇后顯得禮貌多了，慕容夙倒是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依舊神色淡淡。

　　“沒什么大事兒，妹妹知道你身體不好，許久不見你，想過來看看你。”佟湘笑的親切。

　　皇后倒是沒想到以貴妃的脾性，竟然也會想到探望自己，心下有些不適應，謙和道：“多謝妹妹關懷，太醫院盡心盡力，如今身體是好多了。”

　　“那便好，你身子一向不好，回頭讓翠芝給你送些滋補的藥材，把身體養好。姐姐和陛下成親也許久，終究是要考慮子嗣。”佟湘說這番話，莫名一派老母親的慈祥模樣。

　　皇后沒預料到佟湘會說這個，不禁俏臉一紅，悄悄往墨容夙那邊看了眼，含羞道謝：“本宮先謝過妹妹了。”

　　墨容夙聽到這里，拿著茶杯的手險些一抖，斂長的眸子不明深意看了眼佟湘。

　　這女人耍的什么心思。

　　然而下一秒，佟湘的話差點讓他將茶水噴出來。

　　只見佟湘看著墨容夙，笑意盈盈道：“陛下，你得加把勁，生孩子不能光靠姐姐，你也得上上心了。”

　　佟湘這話哪里像一個妃子該說的，和該一個老母親。

　　墨容夙臉直接一黑：“貴妃今日若是來說這些，就不勞你費心了。”

　　“陛下，姐姐都沒說什么，臣妾也是為了你們好，想讓陛下延綿子嗣，怎的還兇臣妾。”佟湘眼中滿是怨念。

　　“朕還有些折子沒批完，先走了。你照顧好身子。”墨容夙沒心思應付佟湘的惺惺作態，對皇后吩咐了一句，起身便走出甘泉宮。

　　身后跟著的大總管盛公公回頭看了佟湘一眼，又匆匆走了出去。

　　墨容夙走了，皇后對佟湘也沒有也沒什么可嘮的。

　　仔細打量，總覺得她和以前不大一樣。

　　是了，今日的貴妃，甚是絕色。

　　不論是外貌和舉止，都和往日不一樣。

　　“姐姐。”佟湘抿了口茶，淡聲道。

　　“是。”皇后一愣，應道。

　　“臣妾方才想起，祭神大典，今年是姐姐籌備吧。”

　　“是的，妹妹怎突然問題這個了。”皇后心中有些疑惑，佟襄什么時候關心起這祭祀大典了。

　　“呵呵，只是聽聞今年祭神，是虛空大師來主持的，臣妾對虛空大師一直有幾分敬仰。”

　　“是的，貴妃也是消息靈通。虛空大師神通妙算，慈悲憫人，信徒遍布列國。今年他能來玄月國，也是我們都沒想到的。”說到這里，皇后眼中滿是晶亮：“誰若能得他點化一二，便是這輩子修來的福分。”

　　佟湘點點頭：“是啊，臣妾也說，因為虛空大師，所以此前對佛法也十分神往。”

　　佟湘知道皇后喜歡佛法，是虛空大師的粉絲，故此提起來。

　　“不曾想你也喜歡，之前倒從未曾聽你提及。”皇后有些詫異。

　　畢竟以佟襄性子來說，確實是很難將她與佛法聯系在一起。

　　佟湘輕咳了一聲：“佛門清凈，姐姐與臣妾都是信佛之人，心中敬仰便好，這種事也不可處處宣揚。”

　　“貴妃有如此頓悟，當真讓本宮敬服。”皇后心思一向寬容單純，不疑有他。

　　佟湘也受著皇后的話點點頭，真是一點也沒有說瞎話的心虛。

　　“姐姐可知虛空大師現在可在皇城內？”佟湘嘮家常似的提起。

　　皇后想了想道：“聽聞是在善化寺交流佛法，近日應當是在的。”

　　“嗯。”佟湘點點頭，若有所思，“正好，臣妾想去拜訪一下大師，上上香。想著姐姐也禮佛，看你是否要跟妹妹一同前去。”

　　皇后點點頭，當即應下來：“那是自然，本宮也想著這幾天去上香。”

　　皇后當然是想去的，只不過……

　　她又遲疑開口：“虛空大師只面交有緣人，每年拜訪的香客雖不計其數，卻也都遺憾而歸，你得做好準備。”

　　皇后嘆了口氣，雖然她身份尊貴，奈何虛空大師卻不看重這些，此次去了，怕也是無緣。

　　這個佟湘自然知曉：“無礙的，大師無緣，佛法卻有緣，此次前去也不單是為了大師，聽聞善化寺香火靈驗，我們可以去燒柱香，為我玄月國祈福。”

　　佟湘老神在在說完這些話，神情一派虔誠。

　　連自己都覺得好像真的被佛法熏陶過似的。

　　皇后聽聞頓時心生自責，一副受教了的模樣：“妹妹說的極是，那我們何日啟程？”

　　佟湘想了想：“既然是要祈福，自然要盡快，后天就啟程，別耽擱時間久了，姐姐的意思呢？”

　　“好。”皇后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