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飽啊。“
吃過早餐，韓季揉著肚子一邊和鄒鳴聊著天，一邊向著學校走去。
寧城高中。
韓季目前所就讀的學校，寧城最大也是最好的高中，在整個濟安府能排第二十九名。
以寧城作為濟安府轄內大大小小三十七個城池中倒數第一的排名，寧城高中能在近兩千所高中的環伺之下躋身進入前三十，足以令全校師生為之自豪。
“鄒鳴是吧？“
剛走到教學樓門口，一個穿得花里胡哨、校服上衣盤系于腰間，頂著一頭金色爆炸頭，叼著煙，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學生走上前，驕傲地揚起頭斜視著鄒鳴，陰陽怪氣地說道：“就憑你這鳥樣子還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惦記著皇甫若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別沖動！“
鄒鳴聞言怒火中燒，攥起拳頭就要沖上去，韓季趕忙拉住。“這里是學校，別動手！“
“你誰啊！“
擋住鄒鳴，韓季皺著眉頭冷冷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副不可一世嘴臉的黃毛，厲聲道：“滾開，好狗不擋道！“
“打我呀！“
黃毛毫不理會韓季，一臉囂張地指著自己的額頭，繼續朝著鄒鳴挑釁道：“來啊，照這兒打，不打你是我孫子！“
“告訴你，老子是一班顧少的人，有種你就打，到時候有你好看的！“
“顧少！“
一旁圍觀看熱鬧的學生聽聞“顧少“兩個字，頓時炸開了鍋，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開來。
“顧大少啊！那可是要錢有錢要勢有勢啊！“
“之前有幾個得罪顧少的，都被打廢了，到頭來人家父母還得乖乖來學校給顧少道歉。“
“可不是嗎，整個寧城，有幾個人敢惹顧少啊。“
“關鍵是顧少實力還那么強，聽說都快到武者了。“
“就算不是武者人家也厲害啊，聽說他還是武徒中階的時候就把基礎拳法修煉到圓滿了啊！“
“那是老黃歷了，人家顧少現在都開始修煉黃階的拳法了。“
“嘖嘖，人中龍鳳啊，我的基礎拳法也才堪堪修煉到大成而已……“
“剛才聽到皇甫若菱的名字了，我可是聽說顧大少一直在追求她呢。“
“這人誰啊？這么牛批？竟然還敢打校花的主意？“
“不認識，應該不是什么特有名的人物。“
“我知道他，九班的，實力不咋地，吊車尾的。“
“不用想了，明天應該就看不到他了……“
眾人看向鄒鳴的目光多了一絲憐憫，而更多的，卻是幸災樂禍。
“滾！“
韓季再次拉住即將爆發的鄒鳴，目光如炬地盯著黃毛，寒聲道：“我記住你了，等出了學校要你好看！“
說罷，拽著鄒鳴便朝著教室走去，不再理會黃毛及一旁圍觀的眾人。
“什么玩意兒啊！“
黃毛被韓季的眼神嚇得心中一突，不再敢阻攔，色厲內荏地叫囂著：“老子放學等著你！“
扯住聞言攥起拳頭準備返身的鄒鳴，韓季連拉帶拽地將其拉回了教室，按到了鄒鳴的座位上。
“韓季，你攔著我做什么！“
鄒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怒意未平，紅著臉埋怨起了韓季：“就憑那小子，區區武徒中階的實力，我能打得他滿地找牙！還顧少！搬出來嚇唬人誰不會啊！“
鄒鳴與韓季實力相仿，也是武徒高階，只不過都是剛剛進入高階不久。
“這里是學校！“
韓季再次重申道：“在學校打架會記大過到檔案中，以后就算晉升武者也不能申請聯邦的特殊福利！“
“我知道你家里有錢！“
看著鄒鳴一臉不甘地張口欲言，韓季再次說道：“但是哪怕你再有錢，檔案里有污點的話，你能買到修士用的丹藥、武器、功法嗎？“
聯邦對修士管控極為嚴格，如果修士的檔案中存有劣跡，將無法享受聯邦特殊待遇、沒有相關福利、不受聯邦保護，除了依靠自己去拼命、或者加入其他勢力外，再無任何出路。
“等放了學，咱倆去堵他。“
見鄒鳴終于放棄了想要出去找黃毛麻煩的想法，韓季松了口氣，安慰道：“在外面打架沒人管。“
在這個修士至上的社會規則下，只要不在固定的幾處有特殊約束的地方鬧事，別說打個架而已，哪怕是把人打殘、打廢，只要不鬧出人命，一般也沒人會去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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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年級一班，人們口中的顧少，此刻正低著頭在桌上攤開的本子上寫寫畫畫。
“顧少。“
之前囂張跋扈的黃毛，在這里卻像是一個乖巧的孩子般埋頭站在桌子旁，哪怕心中再好奇，也絲毫不敢向著桌上的本子投去哪怕一絲一毫的目光。
顧少，全名顧擎蒼，寧城第二大家族顧家家主顧語堂的獨子，顧語堂老來得子，對這個兒子自然是百般寵溺，有求必應。
而父母的溺愛，也養成了顧擎蒼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性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一切自有他那個身為家主的父親為他撐腰。
“說。“
顧擎蒼依舊在那里寫著，頭也不抬，風輕云淡地丟出一個字。
“我打聽清楚了，那人叫鄒鳴，父母都是武徒高階，在寧城邊上開了一家小酒店，家里也沒有什么身為修士的親戚。“
黃毛小心翼翼地輕聲說著，仿佛害怕聲音太大打擾到顧擎蒼一般：“我剛才去警告了一下鄒鳴，結果那小子完全不在乎顧少您，還說什么您來了也照打不誤......“
“哦？真的嗎？“
顧擎蒼眼睛微微一瞇，抬起頭，直勾勾地看向黃毛的眼睛，毫無表情地審視著。
“真...真的......“
黃毛被看得后背一陣發涼，惴惴不安地回答道：“他們就.....“
沒等他說完，顧擎蒼一把抓起桌上的本子甩到了黃毛的臉上，不冷不熱道：“自己看！“
黃毛飛速地掃了一眼本子上記錄的內容，剛剛在教學樓門口，他、韓季、鄒鳴三人的每句話、每個動作都一字不差一句不落地清清楚楚寫在了上面。
“顧......顧少，我我我......“
黃毛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雙腿劇烈抖動險些跪下，結結巴巴地想要解釋。
“你知道的！“
顧擎蒼側頭瞥了一眼黃毛，語氣變得生冷，疾言厲色道：“跟著我這么久了，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了！該怎么辦，你自己清楚吧？“
“清楚！清楚！“
黃毛見顧擎蒼沒有太過動怒，心中大喜，不顧邊上眾多的學生，抬起雙手，用盡全身力氣照著自己臉上抽了起來。
諂笑著，黃毛一邊抽打著自己已經開始浮現出紅腫的臉，一邊緩緩地退出了教室。只有啪啪的打臉聲不斷在走廊響起，引起周圍的學生們一陣側目。
“哼！“
顧擎蒼低下頭，眼中寒光一閃。“本少的狗，也是你們有資格教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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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在鄒鳴的翹首以盼下匆匆流逝，一到放學時間，鄒鳴便沖出教室，朝著校門口跑去。
“韓季，看到那小子了嗎？“
校門口不遠處，鄒鳴拎著兩根大概半米長三指粗的鐵棍，狠戾地掃視著不斷涌出的人群。
“看到了！“
韓季伸手向前一指，示意鄒鳴：“就是裹著臉的那個！“
“這小子是不是弱智？“
順著韓季指尖的方向看過去，鄒鳴忍不住咧嘴一笑：“這是怕挨打吧？蒙著臉就以為我們認不出來他了嗎？那么明顯的頭發！“
“誰知道呢。“
韓季接過鄒鳴遞過來的鐵棍，往懷里一揣，和鄒鳴一起跟了上去。“他往那邊去了，追上去。“
“不得不佩服你們，真有膽量！“
沒追多遠，前方的黃毛突然轉過身，扯下臉上蒙著的衣服纏在腰間，戲虐地打量著韓季二人。“我還以為你們不敢來了呢。“
“噗嗤～“
鄒鳴見到黃毛臉上慘不忍睹的樣子，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黃毛的臉，笑得前仰后合：“你把自己打成豬頭，是為了笑死老子嗎？哈哈哈哈......“
“呵！“
黃毛眼中閃過一抹怒意，卻沒有發作，皮笑肉不笑地冷哼著：“死到臨頭了，你也只能耍耍嘴皮子功夫了！“
“鄒鳴，小心有詐。“
看著黃毛淡定自若的樣子，韓季感覺事有蹊蹺，偷偷扯了扯鄒鳴的袖子，低聲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小子不對勁，我們趕緊跑。“
“現在才發現嗎？“
黃毛耳尖聽到了韓季的竊語，祗掌大笑起來：“可惜太晚嘍！“
話音未落，周圍便傳來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響，數道人影晃動間便韓季二人團團圍住。
“本來只想廢掉你一個的。“
孤傲的聲音響起，圍在韓季兩人周圍的人群主動讓出了一條空隙，顧擎蒼負手走入，不屑一顧地瞧著鄒鳴。“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對我的若菱心懷不軌！“
隨后目光一轉，落到了韓季的身上，輕蔑地笑道：“沒想到還來了一個湊單的！“
“顧......顧少......“
見到來人，鄒鳴頓時面如土色，背過手偷偷將鐵棍丟在地上，陪著笑臉，囁嚅道：“顧少，我...我不知道您...您...“
停頓了一下，鄒鳴心一橫，猛地一閉眼，徹底放低姿態：“顧少，什么事情都是因為我，您放了我兄弟，是殺是剮但憑您一句話，我絕不反抗。“
“不放又如何？“
顧擎蒼一腳將鄒鳴踢倒，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就算是你反抗，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