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仁來到轉角處,估算著幾人的速度,等了有半個時辰,感覺幾人應該快到了,便裝出一副著急等待的樣子。
周成江一行人到了拐角處,看見一個衣著樸素,頭戴斗笠的人。
當即停了下來,幾人如臨大敵般警惕著。
雖然幾人是假扮成商隊,但這三更半夜的,出現(xiàn)一個裝扮詭異的神秘人攔住去路,誰能不緊張呢?
莫非是沖著他們來的?看來是有高人要截住他們啊。
特別是幾人竟然感覺不到其身上的修為,心中更是沒底。
周成江眉頭一皺,牽引馬繩上前,小心問道:
“你是何人,為何攔我們的路?”
許多仁早已點了一支火把,看到聽到聲音便向著幾人行去,那謹慎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高人。也不知許多仁是裝的還是本來就這樣。
周成江幾人也是隨著許多仁的靠近臉色逐漸緊繃,也不敢貿(mào)然出手,雖說這人有很大可能是沖他們來的,但若是別人也碰巧在這等人呢?
況且?guī)兹嗣磺逖矍叭说牡准殹?p> 許多仁一直走到能看清周成江的臉,才裝作驚喜的樣子。
當即單膝跪地,大呼道:
“周大人莫要驚慌,我是二公子派來接應你們的。”
周成江跟隨邢城主多年,本身職位就不低,當?shù)闷疬@一聲大人。
幾人松了口氣,并不是相信了眼前人的言辭,而是放下了剛剛那股壓迫感,原來感應不到他的修為并不是因為他很強,而是太弱,弱到連修為都沒有。
“你說是公子派來的,可有什么證明?”
周成江回過神來,大聲質問,手已是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了。容不得他不小心,本來送小姐出城便是二公子的主意,不過當時說的日期是明天,現(xiàn)在提前了一天,這人是怎么冒出來的?
雖然許多仁一點修為都沒有,但若他是對手布置在城外的探子也不是不可能。
許多仁便口述了很多關于邢處俊的事,包括邢處俊傳授自己功法,功法的名字都說了出來,并且還栩栩如生的描繪了自己跟隨邢處俊的經(jīng)歷。
說得自己都要信了,不過光憑這些顯然不能說服周成江。
雖然許多仁說得天花亂墜,不過沒有拿出什么實際性的證據(jù),有些不耐煩的他當即抽出長劍,喝道:
“我看你居心裹測,滿口胡言。”
一提馬韁就要上前。
許多仁一副惶恐的模樣,看到周成江有所動作,便朝著后面馬車喊道:
“小姐,小姐,我真是二公子派來的啊,二公子說你昨日傳音給他,他才讓我前來接應你們,我趕了大半夜的路了,你要相信我啊。”
邢彩麗聽到這,便掀開車簾說道:
“周大哥,慢著,他說的是真的。”
許多仁知道,只要自己說出這個,邢彩麗必然會相信自己的。之所以一開始不說,不過是想營造一種假象讓眾人懷疑,懷疑得越深,反轉后便能得到越大的信任。
這不,邢彩麗此刻對自己的來歷深信不疑了。
但周成江幾人依舊對他保持著將信將疑的態(tài)度。許多仁也不管他們,只要自己能跟在邢彩麗身邊就好了。至于這些人,也許以后就沒有交集了。
其實許多仁也并沒有說謊,他確實是邢處俊委托來的。眾人雖然不放心,不過至少已經(jīng)確認了他的身份。便將他安排在了第一輛馬車,與原先那名駕駛馬車的人并坐在一起,便又開始上路了。
周成江這樣安排也是想把許多仁安排在自己的監(jiān)視范圍內(nèi)。他依舊有一點沒想通,不過他也不想去思考了,一扯馬頭靠近第一輛車,向著許多仁問道:
“喂,你叫什么名字?”
“黃子亮,大人叫我小亮就可以了。”許多仁立即回答道。
周成江暗暗記了一下,接著開口道:
“我問你,既然二公子要派人來接應我們,為什么不派個有點實力的人來,像你這種......”
后面的話沒說完,不過意思已經(jīng)表達清楚了。
許多仁也知道自己實力是有些弱了,不過他早就想好了說辭,便對著周成江解釋道:
“大人是這樣子的,二公子剛落腳,現(xiàn)在人手不是太足。而且我雖然實力弱,但人還是比較機靈的,以后若是有打尖露宿的小事,還是有用得上的地方的。”
周成江一聽也是,雖然這次他們出動了十個金丹境的強者,但這些人平日不是修煉就是執(zhí)行城主的任務,平日都是生人勿近的樣子。若是這些事都是他們?nèi)プ觯厝粫@得蹩腳,到時偽裝游商不就多此一舉了嗎?
而許多仁則表現(xiàn)得一副市井小民的樣子,做這些事確實是他比較在行。
如此想著周成江便不再多言,默默趕路。
這條路一直往東,也不知道具體有多長,周成江他們只知道一直往東會有一座城池,他們打算先到那城中落腳。至于要走多少天,去了待多久,倒是沒想過。不管那里有多陌生,對邢彩麗來說都會比天所城安全,只是她還不知道。
她只知道父親這幾日要做什么大事,自己在城里似乎會影響他,所以父親才將她送到城外待幾天。
顛簸一夜,天已大亮,許多仁一行人在路邊尋了塊空地歇腳,順便吃些早餐。
幾個男子或是斜靠在石頭邊,或是盤坐在草地上,邊啃著干饃邊聊天。邢彩麗沒有下車,而是在車內(nèi)休息。
金丹境還不能辟谷,雖說他們幾天不吃東西也沒事,不過現(xiàn)在要時刻保持狀態(tài)。許多仁宛如一個自來熟的小弟,一口一個哥的叫著,很快眾人便接納了他。
正吃著,許多仁拍拍屁股起身,就要向邢彩麗的馬車行去。
周成江見狀淡淡出聲問道:
“小亮,你干什么去?”語氣雖然平緩,卻帶著一絲威脅之意。
關系融洽是一回事,只要關乎小姐的安全,所有的信任都是假的。
聞言他便停下腳步,轉身訕訕一笑。
“我給小姐一個防身的東西。”
“什么東西?我看看。”
話剛說完許多仁便走到面前。只見他從懷里拿出了一管子,兩端有扎帶。
“這叫袖箭,有劇毒,若是遇到不測,可以派上用場。”
說著便要向眾人演示,只見他將袖箭扎綁在自己腕上,對著旁邊的大樹扣動了機關,腕上的管子便射出一點寒芒。一根銀針直插入樹干之中,被扎之處周圍迅速變黑。
幾人也是對這小玩意有些側目,雖說以他們的實力,若是有防備,這東西幾乎不可能扎入他們的身體。但若是被人下了陰手,不死也是不小的麻煩。
“可以啊,你小子夠陰險,這東西都有。給我吧,我拿給小姐就好。”周成江也是難得夸獎一番。
“嘿嘿,小的實力這么弱,不準備點手段怎么行,其實我還有很多好東西,別說一般修士,就是金丹境的強者,我也能撂倒。”
許多仁得意一笑,仰著脖子吹牛道。其他人聽到也是哈哈一笑。
不過周成江還是聽出了許多仁的言外之意,他這是在警告自己嗎?等他看到許多仁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時,更確認自己的猜想,這小子就是在警告他。
正如他不信任許多仁一樣,許多仁何嘗會信任他。
任何一丁點的隱患都要杜絕,興許周成江有要殺邢彩麗的心,之前之所以不動手,是因為離天所城較近,還在城主的掌控范圍內(nèi)。那時動手他也就跑不掉了。
但是現(xiàn)在離得已經(jīng)有一段距離了,已經(jīng)到了可以動手的地段,容不得許多仁不小心。
“我看小姐也是沒有修為的人,便想讓小姐有件防身之物。畢竟這世道,處處都是危險,不得不小心,你說是吧,周大人?”
其他人聽了也是連連點頭,只有周成江聽出了言外之意,因為許多仁就是面對著他說的。其他人也不再關心他們,各自又找人聊天去了。
許多仁俯身到周成江耳邊秘語道:
“而且還不止這些,從我加入到現(xiàn)在,你們可全都中了我的毒,不信大人你試試運轉功法。”
周成江聞言一驚,當即嘗試運轉功法,卻發(fā)現(xiàn)經(jīng)脈阻塞不堪,甚至隱隱發(fā)痛。
“你......”
“別驚訝,我沒有惡意,只要小姐安全,到時會給你們解藥的。”
許多仁聲音驟冷,接著道:
“只要你們安分,別想什么歪主意,到時自會給你。現(xiàn)在你們與普通人沒什么兩樣,我想殺你們簡直太簡單。”
說完便向邢彩麗所在馬車走去。
周成江也是跟上,眼神凌厲,手一直按在劍柄上,即使沒有靈力,但若是這家伙有什么異動,就算拼了命也不會讓他得逞。
在周成江警惕的目光中,許多仁將袖箭交給了邢彩麗,并教她使用的方法和技巧,最后告知這袖箭里面還剩三根銀針。
邢彩麗在車里并不知道兩人的舉動與敵視,不過看到這袖箭還是很喜歡的。邢彩麗也與一般人一樣,沒有什么修煉的天賦,那點靈根即使練了也練不出什么來。而且家里有什么天材地寶都給二哥了,自然便是普通女子無異了。
若是以前,城主自然能保她一世安然。不過城主總跟她說外面很危險,現(xiàn)在這袖箭也算有點防身之力了吧。
做完了這些幾人又開始上路了,不過這一次是由許多仁駕駛邢彩麗的馬車,而周成江便也不在第一與第二輛馬車中間了,退了下來與許多仁同行,時刻盯著他。
時至晌午,一行人也是行出了十幾里的路程,正在路邊修整,忽然聽到由遠方傳來的一聲巨響。
聲音方向正是天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