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氛圍沉重，林小寶從樓上下來，打破了寧靜。

　　“姐姐，奶奶呢？”

　　“走了。”姜亦轉身，翹腿坐在椅子上。

　　林小寶看了大姐和爸爸一眼，“哦”了一聲后也沒多問，生怕姜亦兇自己。

　　沒多久，外面進來一個年輕男人，先是恭敬對著姜亦俯首，然后對著林國慶與林丹丹做了“請”的手勢。

　　“他送你們回去。”

　　“好，謝謝。”林丹丹微微點頭，拉起林小寶的手，跟著男人往外面走。

　　上車后，林國慶還是放心不下，試探地問林丹丹：“丹丹，要不你再去找找姜亦？你奶奶年紀大了啊。”

　　“爸，她害得是我媽媽，要不是我沒用，我也和姜亦一樣，你別忘了，當初那個神婆死的多慘，進警局，比神婆的下場好多了。”

　　“你……唉。”林國慶垂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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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家大亂。

　　宋云不曉得哪根筋打錯了，竟然去報警把譚寶路告進了監獄。

　　譚家老爺子花了大價錢，卻連譚寶路一根汗毛都沒看見。

　　禍不單行，京城來人在溫縣開發，打造度假村，拒絕與譚家合作。同時，譚家在虞城的商鋪，被人舉報虛假宣傳，查出商品質量不合格。

　　短短幾天時間，譚家偌大的家族產業變得支零破碎，不用風吹就會倒塌。

　　譚老爺子被追債的人逼得幾近吐血，終于進了重癥看護室，命懸一線。

　　譚寶路的二十年前污蔑喬家案件審查涉及機關，轉到京城審理。譚家涉政人員全部革職查辦，最后一點希望也被無情踩滅。

　　在溫縣風光了近百年的譚家，頃刻間淪落到這種地步，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那不是譚靜么，她家突然就破產了，怎么回事啊？”

　　“譚家當官的貪污啊，好像還背過人命，反正不是什么好東西。”

　　“你沒看譚校長也下臺了么，他們一家掙得都是黑心錢。”

　　“我媽說，是他們他們譚家奪了溫縣的氣運嘞，所以我們才摘不掉貧困縣的帽子。”

　　“那可不是，上面的撥款，十有八九都進了他們的口袋吧。”

　　聽著那些話，譚靜漲紅了臉，加快腳步往二中走。

　　“姜亦！”突然，身后傳來不算陌生的聲音。

　　譚靜猛然回頭，就看見胡招娣朝著短頭發的漂亮女生跑過去。

　　姜亦……都是姜亦！害的她家破產，害的她家人坐牢！

　　胡招娣注意到譚靜敵視的目光，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

　　“喪家之犬，嘚瑟什么啊。”之前因為李斯理的事，胡招娣就看她不爽。

　　姜亦平靜得很，一點都不在意譚靜刀子似的目光。

　　一條瘋狗而已，有什么可置氣的？

　　“姜亦，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胡招娣哈哈笑了起來，直接懟回去：“人家是真千金，會跟你這種人有交集嗎？搞笑了。”

　　“胡招娣，你以為自己又是什么？狗嗎？李斯理舔不上，就來舔姜亦了？”

　　“你踏馬欠抽是吧！”

　　“欠抽的是你，也就哈巴狗，看得上我不要的東西。”

　　姜亦抿唇，聲音很冷：“我不介意你家再亂一點。”

　　譚靜一怔，她知道姜亦這人，言出必行。

　　沒有多余停留，譚靜轉身就走。

　　“這賤人，真沒骨氣，要不是你開口，我一定要扒爛她的臉。”胡招娣最討厭這個白蓮花，“也不知道李斯理當初看上她哪點。”

　　“她的家世。”

　　“啊？”胡招娣想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姜亦的話，趕緊追上去，“李斯理因為她是譚家人才跟她在一起的？”

　　“草，我以前怎么沒想到啊，李斯理竟然是那種人！我是真他么的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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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拿著書進十班，瞥了一眼教室，班上少了十多個人。

　　“怎么回事！人都不來上課了，還有幾天高考啊！”

　　“老師，他們去給姜亦同學踐行。”下面有人小聲解釋。

　　他們也想去的，但是膽子小，不敢不上課。

　　班主任瞪了大家伙一眼，嘟囔了幾聲：“踐行個屁，那些不讀書就是想去玩。”

　　“好了，課代表把名字記下來，回來讓他們寫三千字檢討給我。”

　　“報告！老師你的課代表也去了！”

　　“……”

　　課代表是坐姜亦附近的一個女生，此時正舉著飲料，學著大人模樣敬酒。

　　“姜亦，愿山野都有霧燈，風雨飄搖都能歸舟，愿你在彼此看不到的歲月里熠熠生輝！”

　　“我去！不愧是語文課代表，說的話就是有水準啊！”飯桌的上的人開始起哄。

　　程然坐在角落，看著斜對面的女生，嘴角彎彎勾起。

　　“然哥，你也來說兩句唄。”有個兄弟cue到程然，賊賊地笑了笑。

　　胡招娣瞥了程然一眼，男生留著寸頭，身上沒有之前的痞氣，但看著也不呆。

　　變化真的挺大。

　　與姜亦對視一眼，程然站起來，什么也沒說，倒了一杯白酒，一飲而盡。

　　烈酒燒喉，嗆得少年人面紅耳赤，咳得直不起腰。

　　“我去！然哥真男人啊！”

　　程然透過嗆出的淚花，看到女生抿唇微笑。

　　這大概是這半年來，他最瘋狂的一次吧。

　　“你們別起哄，別喝出事了。”胡招娣拿著手機，在姜亦耳邊說了句話，便出了包廂門。

　　“胡招娣，你走什么啊？怕了不敢喝？”

　　“不敢個屁，老子要去接嚴素素。”

　　飯桌沉默半晌，大家看了看姜亦，又看了看程然。

　　嚴素素喜歡程然，程然喜歡姜亦。

　　這樣的三角戀，還能正常坐一桌吃飯？

　　嚴素素和姜亦不是勢不兩立么？

　　出了春來飯店，胡招娣按了按太陽穴，騎上小電驢往水南街的方向走。

　　穿進巷子，不知道誰在路中間擺了幾塊石頭，迫使胡招娣不得不下車。

　　“草，哪個缺德鬼，干這缺德事。”胡招娣將車放在一邊，彎腰蹲下去挪石頭。

　　恍惚間聽見腳步聲，胡招娣感覺不太對勁，還未來得及轉身，后脖子一陣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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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廂里熱熱鬧鬧的，嚴素素推門進來的時候，酒氣撲鼻。

　　大家一愣，看到嚴素素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么。

　　這位還沒退學的時候，就是女校霸，退學之后就跟她更沒交集了。

　　“胡招娣剛出門就接到你了？”姜亦給她倒了杯果汁。

　　嚴素素爬樓累的喘氣，接過就灌進了喉。

　　大家看著這倆聊天，看起來……嗯，好像……還挺熟的樣子？

　　“我半個小時前給她發的消息，她剛剛才出門？”嚴素素氣的翻了個白眼，拿出手機準備臭罵胡招娣一頓。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嚴素素看了姜亦一眼。

　　“出去找找。”姜亦拿起靠背上的外套，與嚴素素一前一后出門。

　　“你們先吃。”程然見狀也跟出去。

　　“然哥，你還是別去了，女生之間好交流。”語文課代表攔下他。

　　主要這前三角戀組合一起行動，多少有點尷尬。

　　程然頓了下，隨即坐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