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A區基層人民法院的調解室中,吳學明的大姑與小叔正在里面由法官主持調解。
法官有些頭疼,看著眼前混不吝的兩人,感覺耳邊的爭吵聲都快要把他的腦袋給掀翻了。
他不得不調高音量:“兩位,請保持冷靜!”
“你們這么爭吵對于案件的解決沒有任何幫助,只會激化矛盾而已。”
畢竟吳琳和吳越已經從遺產的糾紛吵到了小時候的針鋒相對。
法官看了眼縮在自己座位上的吳學明,心中不免升起同情,又添了一句:“你們兩個做大人的,在孩子面前這么吵,影響也不太好。”
其實法官想說丟人的,但是話到嘴邊打了個轉兒,還是換了個更委婉的說法。
吳琳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她那個從小就看不慣的弟弟,換上了一幅諂媚的笑臉,扯著嗓子對法官說:“黃法官啊!你可得看清楚啊,我爸給我的遺囑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寫著呢,學明讓我養的!那套房子也是歸我的!”
說完,她扯了扯旁邊的代理律師,正是容君歸的政和律所的一名律師,顧姝云。
顧律師眉間輕皺,旋即松開。她不動聲色地將手從吳琳的手中解開,臉上掛著嚴肅與認真,與法官說:“調解員,通過我方當事人提供的筆跡鑒定意見來看,我方當事人提供的遺囑確系屬于死者吳建親筆書寫,而且相關的指紋鑒定也表明這張遺囑就是吳建個人訂立的,應當具有法律效力。”
不過,令人頭疼的是,對方所提供的遺囑也可以證明是死者訂立的。
而且這兩份遺囑的訂立日期,一模一樣!!!
這種情況饒是從業經驗豐富的顧姝云也是頭一次看到。
最終的結果自然是不歡而散,調解失敗。
吳越和吳琳兩個人將吳學明圍住,原本快要吵翻天的姐弟倆現在的表情出奇的一致,眼睛中帶算計的精亮,死死盯著吳學明。
“學明,大姑和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從小到大,大姑是不是待你不薄!”吳琳緊緊攥住吳學明的胳膊,涂得紅艷的指甲像是要嵌入吳學明的胳膊。
吳越譏諷出聲:“吳琳,你真他娘的不要臉皮!吳學明,我告訴你,我可是你叔叔!她不過一個外嫁女,有什么資格繼承咱們老吳家的房子!”
“相信叔,等叔繼承了遺產,一定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吳學明被二人圍住,身子微微發顫,不知是怕的還是因為其他的。
這時黃法官從調解室中走出來,看到這樣的場景,趕忙攔到:“哎哎,你們兩個干什么呢!”說著就把二人拉開,將吳學明護到了自己的身后。
黃法官苦口婆心地勸說:“有什么問題咱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調解失敗了咱們還有其他救濟途徑,為難一個孩子算什么本事!”
吳琳一看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氣急敗壞地冷哼一聲,轉頭就走了。
吳越不屑至極,要不是在法院里,他估計可以沖吳琳的背影吐一口唾沫,看了一眼吳學明也悠悠噠噠走了。
看到二人竟然撇下吳學明,黃法官不由得多了幾分同情。
正好辦完事兒的顧姝云路過,心中惻隱,順帶捎他回了家。

笛中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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