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姐，二夫人很牽掛你。”

　　系統默了默，最后還是將這句話說出口，然后任憑裴鶯鶯再怎么問它，它都是不肯再多說一個字了。

　　“我娘...”

　　裴鶯鶯還想再問些什么的時候，忽然聽到綠珠在外面敲門，動作和語氣很是著急。

　　“姑娘，大夫人那邊出事了。”

　　裴鶯鶯帶著綠珠匆匆趕到柳明嵐住著的院子的時候，正巧碰見裴老夫人一臉凝重地往外走，顧嬤嬤在旁邊攙著她的胳膊，同樣也是面容嚴肅。

　　“祖母，大伯母她...”

　　“孩子沒了。”

　　裴鶯鶯走上前去，攙扶住了裴老夫人的另一只胳膊，她抿了抿嘴，最后還是說了些安慰的話。

　　此時，柳明嵐房中。

　　柳明嵐依舊面色慘白地躺在床榻上，當她被人發現的時候，正躺在地上，身下一大灘血跡，瞧著很是觸目驚心。

　　“明嵐...”

　　裴伯庸同樣是面色不怎么好，聽李大夫說，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應當是個女孩，雖說他有些想要個男孩子，可畢竟都是他的親骨肉，如今突然失去了，也是有些心痛不已。

　　“老爺，是方淑慧，她回來找我了！她來報復我了！”

　　柳明嵐雙目無神，死死地盯著剛才她站著的位置瞧，面上沒有一絲血色，瞧著有些可怖。

　　“明嵐，你在胡說什么！”

　　裴伯庸突然聽見柳明嵐提起已經去世方淑慧，下意識就開口反駁道。

　　“老爺，真的，她摸了摸我的肚子，我的孩子就沒了，一定是她！”

　　“你好好休息！莫要胡言亂語了！”

　　裴伯庸莫名火大，覺得很不吉利。

　　“過幾日我便讓人請幾個和尚過來做做法，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我去同母親說說話。”

　　裴伯庸走到門口，又吩咐兩個婆子好好照顧柳明嵐，隨后很快就離開了，竟是一刻都不愿意在這里待下去了。

　　柳明嵐眼中已經流不下眼淚了，她只能抬眼望望窗外，那一片蔥蔥郁郁的春色，卻是激不起她心中漣漪半分。

　　身下的被單已被攥得不成樣子，她卻毫不知覺一般，也不曉得是想用手生生將被單撕碎，還是在思索著什么事情。

　　她有一瞬間的迷茫，不知道該去恨誰，卻又在一瞬間敲定主意，要將裴鶯鶯一舉擊垮，不得翻身。

　　“母親。”

　　裴伯庸說是去益春堂，確實是去了益春堂，還提起了要請寺里的和尚來念經做法的事情。

　　“最近府中著實是不怎么太平，依兒子之見，不如請幾位和尚來府中做做法，念念經什么的，一來能除除晦氣，二來也是為了安安府中人的心。”

　　裴老夫人很快點了頭，“明嵐如今身子不好，我也不肯讓鶯鶯受累去辦這事，你瞧著，府中哪人可以勝任？”

　　“安姨娘溫婉賢淑，處事井井有條又周全，兒子瞧著，不如這事讓她操辦著？”

　　裴老夫人對這位姨娘倒是沒多大印象，既是裴伯庸提攜，她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

　　“便將這事交給她做罷。”

　　裴伯庸朝裴老夫人作揖，忽然抬眼瞧見裴鶯鶯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裴老夫人身邊，頓時覺得面上無光。

　　裴鶯鶯站在原地不動，像是毫無察覺一般，甚至朝裴伯庸點了點頭。

　　裴伯庸礙著裴老夫人在場，不好說些什么話，更不敢擺什么長輩的架子，只得哼了一聲，斜斜覷了裴鶯鶯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鶯鶯，你也回去罷。”

　　裴老夫人有些疲憊地在木椅上坐下，“怎會到如今這個地步。”

　　“祖母寬心。”

　　裴鶯鶯默了默，半晌只說了個這么句話。她剛出了益春堂，正巧碰上了裴如意。

　　裴如意倒是同往日沒多大區別，見了裴鶯鶯也是一副趾氣高揚的模樣，像是對自己那個未曾出生的妹妹毫不在意一般。

　　事實也正是如此。

　　她才不想再多個弟弟還是妹妹平白分去了自己的大部分寵愛。

　　“裴鶯鶯，你就是個禍害！”

　　裴鶯鶯都懶得理會裴如意，此時也不想裝什么樣子了，徑直往旁邊走，壓根就不搭理裴如意。

　　裴如意自討了個沒趣，往裴鶯鶯離開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這才帶著丫鬟離開了。她如今在益春堂的西院住著，雖然比不上她原來的院子寬敞，倒也還是不錯的。裴如意如今已經徹底怕了裴老夫人，是以一直謹言慎行，不敢再多說話了。

　　“姑娘，衛公子派人送了信過來。”

　　自從花園那夜，裴如意倒是對衛珩產生了好感。自此竟然心心念念，她也大著膽子偷偷去衛珩的院中想找他，不是被下人告知衛珩還沒有回來，就是衛珩待在屋中，裝作屋中無人。

　　裴如意倒是并未泄氣，反而樂此不疲。

　　如今聽到衛珩派人給她送了信，頓時心花怒放，拿了信便跑進屋內拆了信封去看。

　　信上多余的內容卻沒說，只是將府外有家茶館不錯，想邀請她去嘗一嘗。裴如意此時只恨自己當初沒跟著府中請的老師學學品茶什么的，不過如今后悔也晚了，她可不想錯過這次好機會。

　　再一看還有兩天時間，蔫了的裴如意立馬打起精神來，這兩日她必定要惡補一下有關品茶的禮儀和知識！

　　安姨娘收到了裴伯庸派人傳的話，說是讓她來操辦這次有關府中做法的事情，當時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對此，裴伯庸很是滿意。

　　安姨娘平日也是耳濡目染，遇到不懂的事情也會偷偷請教了裴鶯鶯，裴鶯鶯自然樂得賣她一個人情，當即就將府上請過的寺廟的名字寫了出來，又說些注意的事項。

　　安姨娘可是一百個感激。若是之前還有些拘著裴如歆不肯讓她跟裴鶯鶯多走近一些，如今倒很是同意，想讓裴如歆跟著裴鶯鶯多學些東西。

　　“二姑娘可是個了不得的。”

　　聽見裴如歆問她對裴鶯鶯的為人評判，安姨娘抿嘴笑了下，旋即點了點頭，“自然是沒的說，若非身世和女兒身困住了她，她一展宏圖都不是什么讓人驚訝的事。”

　　“好好學著，如歆。”

　　裴如歆只是點頭，至于聽進去沒有，倒是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