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啪!”樓道內(nèi)響起鑰匙轉(zhuǎn)動門鎖的聲音。云星落一手推門而入,另一只手牽著少年,將他牽進(jìn)屋里。
房間內(nèi)剛開始黑漆漆的一片,云星落推開門后,很自然的摸上了墻上的開關(guān)。
“啪!”開關(guān)打開,暖暖的橘黃色燈光照亮了一方小小的空間。
公寓不大,卻飾以暖色調(diào),莫名給人溫馨的感覺。粉紅色的墻壁上有著各色圖畫,尤以動漫人物為主,或呆萌,或英姿颯爽,但卻無一例外的都是含笑的表情。
家具也是粉紅色的。每一樣都極簡,可每一處都洋溢著溫馨感。
……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你先等一會會,我去給你拿雙拖鞋。”
“好。”
少年仍是清冽如酒的聲音,讓人心醉。
云星落將少年?duì)窟M(jìn)房間后,自己先進(jìn)去,東找西找,費(fèi)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扒出了一雙男士拖鞋,準(zhǔn)備拿給少年。
少年一雙茶眸,止不住心中的好奇,四處張望。最終,他得出了一個(gè)結(jié)論:女孩子果然還是更喜歡粉紅色。
同時(shí),他的心底也漸漸畫上了一個(gè)問號。
姐姐她,一直是一個(gè)人住的嗎?
“給,你先試一下,看合不合適?!?p> 少年正想著,耳畔響起云星落的聲音。
少年接過云星落遞來的鞋子,比劃了一下,對云星落說:“姐姐,我能穿的?!?p> “能嗎?那就好。我還一直擔(dān)心不合適呢。”
要是不合適她也沒辦法了。她家統(tǒng)共就這么一雙嶄新的男士拖鞋。
“你先去洗個(gè)澡,接著把你手上的傷口處理一下。我去給你做吃的?!?p> 云星落對少年說。
她可沒忘記他那一聲可憐巴巴的“姐姐,我餓~”
“姐姐真好~。”
少年勾唇淺笑,一出口就是毫不吝嗇的夸贊。
倒是他的夸贊讓云星落不好意思了起來。
她好嗎?也許吧……
“那你快去洗澡吧。那兒就是浴室,知道嗎?”
云星落的手指指向一間粉紅色磨砂玻璃的房門。少年順著云星落的手指看去。不出意料的看到了那個(gè)房間。聽到云星落的詢問后,回道:
“嗯,知道了?!?p> “那你去吧。你姐姐我去給你做飯了。”
云星落說著,就向廚房走去。
少年看著云星落離去的背影,緘默不語。
那澄澈的眸中,滿是女孩的背影。
他闔上眼眸,腦海中漸漸浮現(xiàn)女孩倉皇逃竄的背影,拿著糖果促狹的遞給他的芊芊素手,心下,劃過絲絲暖流。
遇見你,是我的幸,還是不幸?
半晌,他睜開眼眸,那雙茶眸中,褪去了迷惘,只余下清明一片。他唇角掀起一絲愉悅的弧度,步伐輕快的朝著云星落指著的房間走去。
幸又如何,不幸又如何?遇見就是遇見了。無關(guān)乎未來。
他,只思及當(dāng)下。
云星落走進(jìn)廚房,重復(fù)著以往做過千次的動作。開火,清洗食材,切菜,下鍋……
锃亮的菜刀與砧板相撞的聲音和著浴室里“滴滴答答”的水聲,原本兩種毫不相關(guān)的聲音,此刻,卻是出奇的和諧。
昏黃的燈光柔柔的打在云星落俯下的身軀上,锃亮鋒利的菜刀折射出銀白的光芒,照亮了少女小巧的櫻唇,高挺的鼻梁,直直的射進(jìn)她專注的眸中。暖黃的燈光下少女的身姿微微佝僂,說不出的賢惠。
手起刀落,少女切出來的菜,輕薄透明。很難想象這是一個(gè)將滿十八歲的少女的手筆。
“滋……滋……”伴隨著蔬菜下鍋的聲音的,是少女手中來回翻動的鍋鏟以及令人食指大動的鮮香。
不一會兒,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西紅柿雞蛋面就做好了。
云星落看著自己的成品,很沒骨氣的咽了一下口水。
沒錯(cuò),她就是一個(gè)吃貨,還是一個(gè)資深的吃貨。不僅好吃,還會吃。對于吃貨來說,最最重要的莫過于有一手好廚藝了,因此,云星落仿佛在空氣中看到了香味會聚成一只無形的手在勾引她。
可是……
云星落雙手拍了拍較之以往略微隆起的肚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該死??!
美食在眼前卻不能猛吃。
云星落一臉生無可戀,看著面的眼神,仿佛要戳出孔來。
云星落腮幫子鼓鼓的,頗有些氣憤。
什么人生而平等?都是騙人的!別的人多吃不胖,她喝冷水都塞牙縫!
哼哼!
最后的最后,云星落無奈至極的端起自己親手做的面放在了桌子上。
“你好了嗎?”
云星落把面放在桌子上后,不再聽見簌簌而下的水聲,出口詢問。
可是,半晌浴室里都沒有傳出答復(fù)的聲音。
云星落疑惑,是她的聲音太小了?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走近一些時(shí),少年開口了。
“姐姐,我好像沒有衣服……”
少年的聲音有著忸怩。
云星落一拍腦門,對??!她怎么把這個(gè)給忘了?他沒有衣服的??!
可是,衣服,衣服,去哪找呢?
突然,云星落腦海中靈光一閃,有了!
“你等會兒啊!我去給你找找?!?p> 云星落從口袋中取出手機(jī),打開通訊錄,撥打備注“樊小宇”的電話。
“滴……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云星落很有耐心的等著。
她沒耐心也不好使啊!那人的東西,她可不敢亂動,一個(gè)不好會猝死的!
電話那一頭,偌大的會議室前方,掛著投屏的白幕,古樸奢華的橢圓形辦公桌周圍坐滿了西裝革履的白領(lǐng),這其中,不乏外國人。
正對著白幕坐著的是一個(gè)身姿修長挺拔的男人。他一身高訂西服,雙腿交疊,半倚著背后的椅子,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辦公桌,那上挑的眸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看似隨意,實(shí)則他每敲一下,會議室里的氣氛就冷凝一分。
站在白幕面前解說的人用流利的英語解說,可漸漸的,他額間竟是生生滲出細(xì)密的薄汗。
突然,白板上彈出了一條通話。
辦公室里的人驚了,只因——
屏幕上滾動的三個(gè)字“小祖宗”。
之后,他們集體石化了。
靜,辦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靜。辦公室里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多說一句惹惱了矜貴無雙的人兒。
可那不停在屏幕上跳動的三個(gè)字像是在提醒眾人什么。
片刻,男人的眼睛終于動了,他放下疊交的雙腿,冷到極致的嗓音在會議室里響起。
“會議結(jié)束。”
他站起身,不顧會議室里眾人石化般的反應(yīng),就要拿回用來投屏的手機(jī)。本來是要取消連接后再接通的,沒想到他一個(gè)不注意,綠色的標(biāo)志被上滑。
“喂?”
一道清脆的女聲在會議室響起。
男人的動作有一瞬的停滯,片刻怔愣后,面不改色的快速取消了連線,長腿邁出,離開了會議室。
會議室里,在男人離開之后,早已炸開了鍋……
眾人滿腦子的“他們家不近女色的boss有女朋友了”“他們家boss對女朋友很好”“他們家boss為了接女朋友電話居然取消了會議”……
這一切,男人都不會知道,更沒有機(jī)會澄清。
“有事?”
男人離開會議室后,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接起了電話。
“樊小宇,幾年不見你怎么還是這個(gè)樣子?你這樣回會沒有女朋友的你造嗎?”
電話那頭,云星落面帶抱怨。
可不是嗎!樊哲宇,她從小到大的玩伴,青梅竹馬的那種。一直以來,他總是這樣,對什么事都冷冷淡淡,毫不在意,讓她一度以為他是沒有感情的。直到看到他的執(zhí)著與熱愛,她才明白,他只對自己喜愛的事瘋狂,除此之外,他永遠(yuǎn)都是淡然的。
“我一個(gè)堂堂總裁,別叫我小時(shí)候的名字。”
男人聲音染上無奈,但卻能讓人聽出絲絲寵溺。
“那不行!樊小宇就是樊小宇!”
“好好好,你說了算。打電話有事嗎?”
“聽你這意思是沒事就不能打電話了?”
“沒事?呵呵……”樊哲宇突然有了一種暴走的沖動。他為了接她的一個(gè)電話,推了一個(gè)會議,他很閑的嗎????
云星落聽著他的聲音,突然有了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求生欲極強(qiáng)的她立馬改口:
“有事有事,沒事怎么敢打擾您這個(gè)日理萬機(jī)的總裁呢!你衣服都在哪放著的?”
“在我房間里最左邊的衣柜,問這個(gè)干什么?”
“沒,沒什么。我沒事了,你忙你的??!”云星落說著,就要掛斷電話,可卻被無情打斷。
“云小落,你有事瞞著我。”
要不沒事問他衣服在哪放著干嘛?
“沒……你想多了。”
“想多?知道什么叫此地?zé)o銀三百倆嗎?你一撒謊,語氣就會變得十分討好,你是等我自己查呢?還是自己說呢,還是自己說呢,還是自己說呢?”
男人唇角勾起輕嘲而又玩味的諷笑。
就這水平?還跟他玩兒?純屬找虐。
云星落一下子失了氣勢,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真是什么事都瞞不過你。那我告訴你,你穩(wěn)住,別生氣?。 ?p> “說!”
“就是,就是,我?guī)Я艘粋€(gè)人回來。”
“男人?”
“昂。”
“你認(rèn)識?”
“不認(rèn)識……”
云星落還準(zhǔn)備接受盤問,沒想到電話那頭卻是沒了聲音。
云星落拿著電話,想掛不敢掛,只能那樣站著。
“我下周回國。”
云星落:(?ò?ó?)
“不用吧……”
云星落還想著能不能挽救一下,耳畔響起“滴滴”的聲音。
他掛了!
云星落煩躁的把手機(jī)扔到了沙發(fā)上,一臉生無可戀。
這下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