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沈軍打了一個電話。

　　我說：“有件事要跟你說，我在礦區這邊遇到了我們老單位的員工，他有槍，我就說是借來嚇唬嚇唬當地小混混的，你幫我兜著點，懂嗎？”

　　沈軍在電話里罵了一句：“我正困著呢，你別跟我叨叨，死一邊去”

　　我說：“哎呀，你別睡了，幫個忙幫個忙，我好不容易把這家伙說服了，你待會順著我的話說，對了你把孟克也叫醒，我馬上帶人回去”

　　掛斷電話我開始提褲子，是的，我在撒尿。而剛才跟我打了一架也就是那個有槍的家伙此時正在不遠處等我。

　　我提起褲子朝他走了過去。

　　來到他身邊我說：“大哥，貴姓？”

　　“王！王云龍”

　　“巧了，我姓蘇，蘇俊！”

　　“巧個屁”

　　我帶著王云龍朝著孟克家走去，也許是因為同在一個單位吧，我和他一路上多了很多話題，工資怎么樣？油水多不多？平時訓練嗎？你老婆的內褲啥顏色……咳咳！這個沒問！

　　……

　　孟克家的門開了。是我推開的。

　　堂屋的燈亮著呢！孟克和沈軍已經醒了，此時正坐在堂屋抽煙等我。

　　見我回來了他們二人站了起來。

　　“大半夜你不睡覺干啥去了？”

　　我說：“出去透透氣，就想一個人呆一會”

　　我又對身后的王云龍說：“進去吧，都是自己人，我們以前經常在一起偷廢鐵”

　　沈軍瞅了我一眼：“你怎么什么話都往外說”

　　其實我也不想說，就是想和王云龍拉進一些距離。

　　大家圍著堂屋的茶幾坐下，我和王云龍并排坐在沙發上，沈軍孟克坐在我們對面的板凳上，桌子上有香煙和煙灰缸。

　　我介紹道：“這是我剛才在礦區認識的朋友，這位大哥叫王云龍，是咱們以前單位的新同事，這次請他來就是想借他的槍用一下”

　　沈軍伸出了手：“我叫沈軍”

　　孟克也伸出了手：“我叫孟克”

　　大家認識以后，王云龍說：“我不管，是這個叫蘇俊的讓我來的，說給我12萬，我看他挺有錢的，而且還是我們單位的老員工，我這才信他的”

　　沈軍看向我一瞪眼珠子：“十二……萬”

　　“萬”字還沒說出口，我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

　　你丫閉嘴，豬！

　　孟克說：“是是是！就是借你的槍用一下，絕對給錢”

　　孟克咧著嘴笑，仿佛知道了我壓根不會給他錢。12萬？

　　事實也是如此給她12萬，我瘋啦！

　　王云龍一臉欠揍的表情說：“你不就是去嚇唬一下小混混嗎？槍給你用一下可以，可是不給你子彈，你嚇唬嚇唬小混混所以不用子彈對吧！”

　　我說：“行！”

　　王云龍又說：“你們也知道國家對火器管控有多嚴，我可是冒著很大的風險借給你們用的！出了事我就說槍丟了，你們先把那12萬給我”

　　哇靠！你說這家伙是什么人吶！出了事他就說把沒有子彈的槍弄丟了？他倒是把事兒撇清楚了，感情我們撿了一把槍，還得給他12萬？

　　沈軍接言了：“我們就是嚇唬嚇唬人用的，你這樣搞我們還不如買一把塑料槍呢！12萬？能買三間屋的塑料加特林！”

　　王云龍說：“那不一樣，我這是真槍，能響的”

　　我罵了一句：“我呸！不給我子彈你讓它怎么響？跟塑料槍一樣，還不如像沈軍說的我自己去買個塑料槍呢！”

　　王云龍岔開話題，說：“你們到底得罪了誰啊，要槍去嚇唬人家，鐵棍砍刀不行么？”

　　我說：“就是當地的一群小流氓，媽的整天欺負我們這群人，我說我大哥是警察，他們不信非的讓我弄把槍給他們看看，不然還找我們麻煩”

　　王云龍說：“咱們可把話說清不，我要不是為了那12萬我可不敢跟你們胡鬧，反正出事了我就說槍丟了”

　　我真想揍他。

　　我最后聲明：“反正這是個發財的好機會，12萬頂你上好幾年班，我需要槍的前一天給你打電話，你到時候從單位把槍領出來，愛干不干”

　　王云龍看著大伙，緩緩的從腰間拔出了那把64式手槍。

　　眾人立馬伸長了脖子，而我跟沈軍卻沒有任何驚訝，要知道我們以前也是配槍上班的，以前老單位槍庫保險柜里面有好幾把手槍，而此時眼前的這把就是其中之一。

　　王云龍說：“我可聲明，不給子彈”

　　“OK”

　　媽的！給不給子彈你說的算嗎？

　　槍的事搞定了，現在就是錢的事了。

　　……

　　次日。

　　我又給葛叔打了一個電話。

　　“叔，你上次說后天去連云崗，也就是明天了吧！這事沒問題吧！”

　　“沒問題啊！”

　　我又問：“那運到連云崗多久可以拿到錢啊”

　　葛叔說：“那可不一定”

　　“那是多久？總有個日子吧！”

　　“一個禮拜”

　　“那不行，我急用錢，能快點嗎？大不了便宜一點賣給他們，總之你幫我想想辦法，我想盡快拿到錢”

　　葛叔說：“那要看你有多少煤，你有多少啊？”

　　“我……我還不一定呢，晚點告訴你，對了，你的火車掛滿車廂有多少節？”

　　“60節”

　　……

　　晚上，孟克的老婆君君把一口大鐵鍋架在了院子里，兩顆大白菜，三斤二兩的五花肉，還有一袋粉條，外加兩包煙，還有一些易拉罐啤酒。

　　“大家人多，今天咱們吃大鍋菜”

　　“好嘞！”

　　我和沈軍還有孟克以及一些小弟圍在鍋邊吃大鍋菜，吃飯時我們針對下一步的行動做了討論。

　　我說：“老沈，我今天給葛叔打電話了，他說后天出發沒問題，你那邊條子明天能批下來嗎？”

　　“能！”

　　“那就好，對了，葛叔在電話里說火車掛滿車廂是60節，老沈你說……一節車廂能裝多少煤啊！”

　　說完我抬起了手，準備隨時給他一個耳光，他老爸是主抓煤炭這一塊的，他要說不上來看我給他一個大嘴巴子。

　　沈軍想多沒想就說：“以前的舊車廂可裝50噸上下，現在鐵運處的新車廂是215型號的，可以裝70噸上下，這個要看批條總噸數”

　　我很滿意的放下了手。

　　腦袋好使的小弟立馬說：“60節，每節70噸，那就是4200噸”

　　孟克點頭說：“精煤每頓2800”

　　所有人手中的筷子全停下了。

　　“哇靠，那不是一千多萬”

　　所有人的目光又開始交替起來。

　　天呢！一……一…千…多…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