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是個嚴謹的工作。特別是醫學方面，直接關系到生死。
所以竹葉找到了老師。
只是她從未見過老師如此愁眉苦臉。
“老師你怎么了？”
甘教授將書合上，指了指椅子：“老家一姐妹過來看病。我準備親自下場，但她不想治。當年我求學在外，我母親病重，我哥在部隊。是她替我侍奉在前。她…”
當年一起念書的姐妹，她還念的好一些。只是家貧啊！
辛苦了一輩子，老來不愿折騰兒女。
“老師，是什么病？”
“乳腺癌。”
女性癌癥的高發首位就是這種病。
“你是有事吧？現在不下班？你最近不是挺忙的？”
忘了正事了。
“老師我發的那篇論文這么久了還沒有消息，能撤回來嗎？”
還沒消息？難道…
“我幫你問問。對了，你要撤回來是有問題？”
這就有點尷尬了。
但是論文這東西吧，還有評審呢。那都是專業領域的大牛。有問題都能給你指出來。
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是一個新的領域。大家都差不多。所以很可能查不出問題。
因為這篇《室間隔缺損的自愈…》論文也是根據人體電磁循環來研究的。里面通過電磁影響來反向了解室間隔缺損的自愈機理，并將這一機理的可控性擴大。
這樣就能免除手術。
室缺和房缺是嬰幼兒常見的先天性心臟病。越早治越考驗技術，越晚治怕中間出問題，花的錢更多。
如果有自愈療法那是造福人類的技術。
所以大家都想將這項技術攬入懷中。
在電磁循環概念引入醫學后，有許多人就轉到該方向。自然也就有人選中了室缺自愈的可控性研究。
以甘教授的力量查一下論文是不是被故意卡著等別人出成果有點難。但竹葉的研究又不是一個人。那幾個一起的師兄師姐背后都是有人的。
黎平教授、蔣文旭教授、蔣勁教授、蘇平安教授都是國際有名的學術大牛，自己的學生組團研究出了成果疑似被操作？
幾位教授難的有時間碰一塊，交流了一下情況。
蔣文旭教授學術成就最高，資歷老，帶的學生多，人脈更廣。他查到了點東西。
“白頭鷹加大分校的威廉姆斯帶隊研究心臟強化。順便研究了室缺自愈。”
蘇教授開口：“他一直是心臟方面的專家。好像這次的論文評審有他。”
………
只是交流了一下，便很快商量出了對策。
做為醫生，首先得為病人負責。先得說明自己的論文有問題要撤稿。至于被惡意拖住不給回復只能忍著。
投別人的期刊，用別人的語言寫論文就得守人家的規矩。在規矩內沒有話事人就得被人吃住。
這是學術霸權。
當兩個事物的對比成數量級的比值時，霸權就形成了。
所以個人總是弱勢的。
面對龐大的資本，上億的公司也能算弱勢。
楊若愚終究是沒被送去挖礦，因為他夠狠，連自己的手都敢剁。
即便他一句話都沒說，那些人也不敢動手。輿論己經沸反盈天了。
為什么一個大學校長會剁了自己的手？
僅僅是這么一個疑問就將楊若愚按上了防御罩。
現在誰動他就有嫌疑。
雖然在法律上，這是個人行為。而且傷勢也能治好。
但是。
在這個法治社會，誰能逼迫一個社會地位很高的校長自殘？
是那個學生嗎？那個拒絕領獎的學生？
弄不了楊若愚還干不掉一個成江實驗室？
面對輿論和針對，文槿是真的有點煩。
國內進修的員工有一半被辭退。國外的幾個進修員工被污蔑商業間諜罪，甚至被恐嚇。
如果只是自己一個人，爭不爭的都無所謂。但是總不能讓員工跟自己忍著吧？
空蕩了好幾個月的成江實驗室今天又開門了。
大量的員工在等老板訓話。
而文槿在問狄蓮：“蓮姐，咱們還有多少錢？”
“算上白羊鋼廠和玩具廠的資金，國內一億一千萬人民幣，國外三億歐元。都是現金流。”
“我這么有錢？”
“老板你是沾我光了。我男朋友幫忙投資掙了一多半。”
雙手合十，恭恭敬敬的拜一下。畢竟財神爺的未來老婆值得一拜。
不對：“專利公司你也有股…”
那眼神，還是慫點好。
打個電話給梅姐：“梅姐現在好些了？”
“嗯。是公司的事？”
這一刻文槿的氣勢有點殺意了：“給你三億歐元，花完。”
三億歐元的律師費，無論是國內還是國際都是超級大單了。
而且只是針對中低層的研究員，難度不大。完全是對方惡心人。
而最感到惡心的要數黃瘋子了。
當初為了拿點新玩具，黃瘋子大包大攬的幫忙安排進修。現在出了這事，就是不給自己面子。
所以在京的幾位唐鋼公子哥被好好的收拾了一頓。
當然他不是為了討好文槿。即便是，文槿也不會領什么情。
員工都己經集合了。總得有個說法。
“各位，因為公司的原因造成的公派進修計劃受阻。本人很抱歉。對于各位的不公平遭遇，公司決定撥付三億歐元打官司。請各位配合公司法務做好案情調查。”
這一下哄的鬧了起。
“得二十億人民幣了吧…”
“真拿的出…”
“值的嗎？”
“會不會意氣用事了？”
“一下得罪這么多人…”
………
下面員工議論紛紛。
文槿伸手示意安靜。
“公派進修期間的員工專利權公司占六成。這是當初與大家簽的合同。放心，如果官司贏了，員工的專利分成不變。還有，明年我們搬實驗室，去都江那邊。我就不說成是5A級風景區的工作環境了。有誰不想離開大城市，公司盡量安排。但大部分還是要去的。實在是有情況的，好聚好散。算公司辭退，按勞動法賠償…”
成江實驗室的搬遷不算大事，但三億歐元的律師費算大新聞了。
先不說誰贏誰輸，雙方都算是出名了。
但是進修單位不想出名啊！這是涉嫌以權謀私將進修人員惡意擠走，有的還涉嫌侵占他人研究成果。
首先名聲就臭了。即便自己有一丁點道理，但是你能保證其他單位手腳干凈？大家都在一條線上，不會被劃等號？
被文槿這么不合常理的一拳打出，大家都有點懵了。
真不怕得罪人？
真不怕。
但得還人情債。
老葉帶著幾個老朋友登門。
幾位都是業界名宿。德高望重，門生遍天下。
看著空蕩蕩的實驗室，他們也有點不好意思。但有些話還得他們來說。不然壞了整個圈子大家都不好混。
其實老葉是不想來的，畢竟是別人欺負了自己學生。但是任由他得罪這么多人那是害了他。所以他還是來了。
“文槿…”
才叫了個名，文槿就提醒了一句：“老師，我的研究員大都是您介紹的師兄師姐，或者是您朋友的學生。這次受欺負的也是他們。”
嘆了口氣：“我知道，但是想做這一行就不能把整個行業給得罪吧？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范圍擴大。”
“沒問題。畢竟還是有一部分人在導師的保護下繼續進修。他們沾親帶故的…”
一同來的一位王先生遞了一份目錄給文槿：“這事是唐鋼那邊的幾個二代們亂來。當然學界也有些人思想不正。他們和唐鋼那邊愿意做出補償。這是貴公司前段時間求購的專利…”
這也算霸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