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等到陸拾的回話,夏又晴把自己帶回來的那些光球取了出來,順便檢查了下里面有沒有藏些什么東西。
發現里面確實都只是一些靈氣,她就放心地把那些光球往虛空中一推,周圍一片星星點點,看著居然還不錯。
滿意拍拍手,夏又晴又呼喚起了陸拾。
“陸拾陸拾。”
“……”良久的沉默后,陸拾的聲音終于傳了過來,“你回來了?”
“對啊,我還給你帶了土特產。”
“……那是什么?”
陸拾現在對夏又晴那些奇奇怪怪的用詞產生了免疫力,現在也不糾結了,直接就問到底帶了什么東西回來。
話音剛落,劍身微亮,一顆靈石大小的光球從上面冒出。
“這是什么?”
陸拾回頭看去,一人自屋外走來,背著個背簍,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
“這劍老毛病了。”陸拾隨手拿起那光球,愣了下,順手揣進了胸前。
那人就像是沒看見一樣,自顧自在床上坐下,“我叫陳亞,今天剛來的,以后還請你多多指教。”
夏又晴這才發現,陸拾居然又換了個屋子。
“剛剛和我一個屋子的人死了,所以我也是才到這里。”
罕見的,陸拾居然說了這么多字。
夏又晴一下對對面這人有了很大的興趣,有心去探尋,卻發現神識又出不了濯塵了,想來也是自己在洞里強行出手突破那鬼東西造成的。
“這人誰啊?”
“我怎么知道?”
“那你和他說那么多話。”
“……”
陸拾又沒了聲響,甚至一時有點后悔自己發現她不見了,居然有點害怕。
陳亞似乎還想和陸拾說什么,但陸拾率先躺了下去。
月已西移,眼瞅著就又快要天亮了。
陸拾手里握著那個光球,精純的靈氣源源不斷地從里面涌出,一遍又一遍地沖刷著他的經脈。
猛地,撐著整個身體的那根脊椎發出瑩瑩的光,如同干涸許久的土地般地吸收起了游走在身體四處的靈氣。
像是一根管子不斷抽取著他的精力,陸拾一下沒忍住,悶哼一聲。
陳亞迷糊著眼看了過來,“怎么了?”
“翻身撞到墻了。”
“這屋子太小了。”
“是啊。”
說完,陳亞打了個哈欠,又睡了過去。
外面安靜了,陸拾的腦子卻直接爆炸了。
夏又晴剛剛才被打了一頓,回來還沒歇一會,又是撕心裂肺的疼,連傳音都帶上了點哭音。
“你怎么不早說你是劍體,洗髓這么草率,你是想交代在這嗎?”
“……”
陸拾緊閉的眼猛地打開,本想呵斥兩句,懷中就是一沉,儼然又多了幾個光球,正好補上了那個已經快消失的光球。
到了嘴邊的不耐終于變成了,“第一次,我也不知道。”
“那你快點。”夏又晴抽了抽鼻子,“疼死了。”
“……”
話沒說完,夏又晴身上一輕,那股子疼痛猛地消失了。
“陸拾,別啊,會疼死的!”
陸拾閉上眼,靈氣足夠了,他也可以安心鍛骨了。
這一次,就當是之前明明挨了一鞭子,后面卻什么感覺都沒的回禮吧。
夏又晴出不去,也感受不到陸拾的痛苦,但很快就冷靜下來。
要是陸拾真死在這里,她也逃不掉,不用著急,如果陸拾沒死,那大概也有了自保的能力,她也不用急。
如此,還不如想想,為什么明明她記得天生劍體的是一個女的,怎么就變成陸拾了?
她可是記得,作為魔君的陸拾從來不用劍的。
天生劍體不用劍,那不是傻嗎?可看陸拾那樣子也不傻啊?
可想了下那個紅燭,夏又晴又覺得那些魔看起來都不太聰明的樣子。
“難不成轉修魔道會變傻?”
她的目光緩緩挪向陸拾,捏著下巴思量起來。
陸拾洗髓已經到了最后,一股寒氣自腳底而起,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抖,睜開眼卻什么人也沒看到。
幻覺?想著,他又閉上了眼。
里面的夏又晴自顧自搖了搖頭,想到陸拾這張臉配上憨傻的表情,她實在是接受不了。
“算了算了,誰管那時候發生什么啊。”
肩膀一聳,骨髓里傳來一點酸楚,她明白這是陸拾洗髓差不多已經結束了。
還沒來得及說話,濯塵就被拿了起來。
陸拾輕車熟路地出了門,倒出水,給自己也給濯塵洗干凈了。
“陸拾,你看,我是不是你的機緣?”
“……”
夏又晴閉上眼,不看陸拾晃衣服,嘴里卻說個不停,“你看我多厲害,你真不考慮認我做祖宗?以后這樣的好處可多了。”
“為什么這么想做我祖宗?”
“……你看我兩也分不開了,我總得有個名分吧……”
“……你知道什么是名分嗎?”
夏又晴昂首,“我知道啊,名義上的輩分嘛!我也不做你親祖宗,做個干的就行。”
“……”
“不是嗎?”
陸拾這下對夏又晴的身份就更加好奇了,“你到底是誰?”
“玲瑤山久仙池——”
“真名!”
“夏又晴,初夏,雨后天又晴的夏又晴。”
天光乍亮,陸拾收拾好了地上那些東西,背上濯塵,慢悠悠往回走去,卻在門口看到了個沒想到的人。
“師弟,好久不見。”
“師兄記錯了,不過兩天而已。”
“……兩天不見,師弟越發幽默了。”
陸拾笑笑沒再回話,腦子里卻和夏又晴吵的開心。
“他來干嘛啊?”
“不知道。”
“我總覺得他對你有意思。”
“他是對你有意思。”
“那是我長得好看啊!”
“你不說話,其實聽起來也挺要臉的。”
里面的人明顯氣的不愿意說話,陸拾眼角彎了點,看著前面一身白衣,和這里格格不入的鐘向南,“師兄來這是有什么事嗎?”
“本來是想問問師弟愿不愿意出去,現在看來,師弟好像在這挺好的。”
陸陸續續有人開始從茅屋往外走,陸拾越過鐘向南,拿起自己放在地上的背簍和錘子,“倒比雜役那邊要自在點。師兄若是無事,我就先去干活了。”
他往前走著,鐘向南在他高聲道:“師弟半年筑基,當真愿意在此碌碌一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