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走為上計
甄凡抬眼打量眼前這個女子,還真是生得一副好模樣,如果穿上現代人的衣服,一定是前凸后翹,藏都藏不住。
尤其那一雙媚死人不償命的桃花眼,不能多看,否則早晚墮入十八層阿鼻地獄。
金蓮見甄凡盯著她看,愈發的放肆起來,眼波流轉,頻頻暗示,似乎只要那個礙眼的王儒信一走,就可以和她顛鸞倒鳳,鴛鴦雙宿了。
憑她的姿色,山頭上不知有多少人垂涎欲滴,這個小嫩鳥生得一表人才,這些天更聽人說,這個趙四是人中龍鳳,年少英雄,早晚出人頭地,要是能跟了他,可要好過和那個大權旁落的翟讓。
沒想到,這樣一份厚禮,竟然還是被甄凡給拒絕了。
“王公,翟司徒的好意,四郎心領了,只是不瞞王公,四郎身邊有個母老虎,不敢再招惹別的女子,而且君子不奪他人所愛,既是司徒大人寵姬,還請王公帶回去吧,并代四郎謝過司徒大人。”
“金銀珠寶,美人,四郎兄弟都執意不受,恕某直言,難道你是魏公的人?或是害怕魏公知道你和翟讓大哥交好?”王儒信見幾次三番都被甄凡拒絕,只好直言相問。
“王公多慮了,四郎來瓦崗不久,只是仰慕秦瓊大哥,想要結交瓦崗眾位英雄,卻并未和魏公親近來往,更不會將自己置身險地,做出損害瓦崗利益之事,王公盡可放心。”
甄凡說得夠明白的了,自己不是李密的人,也不會摻雜他們的權力斗爭。
王儒信壓低聲音,
“既然如此,四郎兄弟,何不幫翟讓大哥一次,事成之后,四郎就是瓦崗的兵馬大元帥了,他日翟讓大哥坐了天下,宰相之位,非四郎莫屬,金蓮也是四郎的,將來可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這就許諾上了。
“王公啊,四郎剛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某只是來找秦瓊大哥盤恒些日子的,絕不會做有損瓦崗寨團結和利益的事,而且,某朋友的傷勢現在差不多也痊愈了,近日就將離開瓦崗,司徒和魏公的事,四郎不想摻雜其中,恕在下無能為力。”
王儒信還待再勸,甄凡接著說道,
“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當什么都沒說過,王公不宜在此久留,以免魏公疑心,對司徒有害無益,這就請吧。”
甄凡下了逐客令。
王儒信無奈,但好歹探出了這個趙四是兩方都不幫,稍稍安心,只得帶著金蓮離去。
金蓮出門的那一刻,回頭看了甄凡一眼。
意味深長的一眼,眼神里夾雜著的失望,不甘和怨恨,竟然讓甄凡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噤。
幾百年后,也有個叫金蓮的女子,也是這樣幽怨的看了武二一眼,然后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里,喂武大喝下了一碗中藥。
要說甄凡的直覺還是準的,今日之事,不僅僅是天知地知,他知,王儒信知。
他忘了一個人。
金蓮,她也在旁邊,聽了個一清二楚。
而她,是翟讓的寵姬,也是李密的耳目。
甄凡,差一點就死在了這個女人的手上。
王儒信幾次三番去見趙四的事,早有人密告給了李密,李密不知道趙四的態度,也派了王伯當前來試探,同樣被甄凡明明白白的拒絕了。
但雙方的這一拉攏和試探,都引起了對方的警覺,雙方都害怕走漏了風聲,因此沖突已如箭在弦,禍起蕭墻,就在眼前了。
甄凡知道兩邊勢同水火,都在磨刀霍霍,只是不知道李密要在什么時候動手,雖然他已經表明了置身事外的態度,但既已牽扯在其中,只怕會城門失火殃及魚池,所以時不時用定位儀查看翟讓,尤其是李密的動靜。
也算是老天有眼,就在他查看李密之時,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讓他高度警惕起來。
在李密的內室,一個身段妖嬈的女人,正在向李密耳語著什么,甄凡以為接下來就該是極香艷的事了,雖然已經很久沒有看過島國動作片了,但偷窺人家那個總是有些那個,正要收起定位儀,卻見李密從案桌上拿了一大錠銀子,賞給了女人。
還沒完事怎么就付錢,不合邏輯啊。
就這么猶疑了一下,女人轉過身來,甄凡這一驚非同小可,女人正是王儒信要送給他暖床的金蓮。
甄凡第一個念頭就是,翟讓死定了。
他根本沒有料到,金蓮會把他也賣了。
死翹翹的不只是翟讓,還有他這個想來抱大腿的人。
金蓮惱恨他竟然不接納自己,視她這么風情萬種的女人如無物,除了把王儒信拉攏收買趙四,企圖暗害李密之事托盤說出,還不顧事實陷害甄凡,說趙四答應了王儒信,正在找機會要除掉李密。
李密本是生性多疑之人,對甄凡這個不速之客就不信任,而且十分嫉妒和忌憚他,既然拉攏不成,就一不做二不休,把這個趙四連翟讓一起滅了。
李密當下內緊外松,表面沒事兒一樣,和徐茂公甄凡等討論對隋方略,還說要修書給李淵,約他兩面夾攻隋軍。
暗地里,一切準備妥當,李密讓人邀請翟讓和趙四赴宴,說有事相商,讓王伯當密調他的禁衛軍“蒲山公營”,監視包圍趙四駐扎在瓦崗寨外的三千軍士,一旦宴席上得手,要是趙四的人馬不降,反抗,就地剿滅。
甄凡自從發現金蓮是李密的人后,就格外謹慎,做任何事都多留個心眼。
接到李密的請柬,甄凡一口答應,說一定準時赴宴,送走來人,立馬去找秦瓊,拐彎抹角,裝作不經意的打聽得,只有他和翟讓接到了李密的請柬,秦瓊單雄信等都不知李密要請客。
甄凡用定位儀查看李密的宮殿,發現警衛比平時增加了幾倍,還在宴席附近埋藏了幾百刀斧手。
甄凡知道,李密要動手了,估計是要逼他殺翟讓,要是他不從,就連他一起殺了,再把殺害翟讓的罪名安在他的頭上。
這王八蛋,夠狠的。
再不走,只怕大腿沒抱成,小命倒葬送在這瓦崗寨了。
可怎么才能不引起李密懷疑,安全逃離瓦崗呢。
除了找秦叔寶,別無他發。
秦叔寶俠肝義膽,仗義疏財,在瓦崗寨威名赫赫,兄弟眾多,沒人誰敢動他,只要不離他身邊,安全就有保障。
想到這里,甄凡趕緊把魏飛羽叫上,讓她和自己去找秦叔寶,并讓趙信他們待在住處,一個都不許離開。
甄凡帶著魏飛羽,倆人來到秦瓊住所,其實就在隔壁不遠,甄凡就是擔心有什么變故,所以要求把住處安排在秦瓊旁邊。
“秦大哥,飛羽身體初愈,靜極思動,想看看瓦崗寨的風光,可四郎不識得路,又怕被守山軍士所疑,想請大哥帶俺們走一走,不知大哥方便不?”
“這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弟妹這身體...”。
甄凡趕緊接上,“正要和大哥說,飛羽傷勢雖然好了,但身體沒力氣,只能騎馬去走走看看”。
秦瓊摘下馬鞭,“走,牽馬去”。
甄凡正是想要如此,不然自己和魏飛羽兩個騎馬離開,肯定會引起李密的警覺,很可能就走不脫了,有秦叔寶帶著,就不怕了。
甄凡魏飛羽和秦叔寶剛一離開,李密派來監視他們的人就回去稟報,李密聽說倆人和秦叔寶在一起,只是陪魏飛羽去走走,手下一個沒帶,都在住處。
李密看看離晚上開席時間還早,又不敢打草驚蛇,只能吩咐繼續監視,只要見到趙四一回來,就速報,派人請他前來赴宴。
三人騎馬緩緩走著,見有秦叔寶陪著,一路上果然沒有人敢阻攔,甄凡有意把方向往寨門帶,行至寨口,甄凡翻身下馬,單膝跪地,
“大哥救某”。
秦瓊大驚,跳下馬來,“四郎兄弟,此話怎講?誰要害你?”
甄凡也不隱瞞,把王儒信拉攏自己對付李密,自己雖然沒有答應,但已經不容于李密一事說出。
“大哥,魏公設宴,要四郎今晚前去赴宴,四郎要是去了,只怕是要身首異處,不去,更會引起魏公猜忌,刀兵相見,四郎除了極速離開,別無他法,請大哥送四郎出寨門,若大哥忠于魏公,就請將四郎拿下,送去給魏公請功吧”。
“四郎小瞧俺秦某了,既如此,四郎兄弟,某這就送四郎出寨”。
甄凡暗道一聲僥幸,他果然沒有看錯人,秦瓊真乃義薄云天之人。
當下秦瓊叫開寨門,守門軍士見是瓦崗兵馬元帥,加上李密也沒有不讓趙四離開的命令,馬上打開寨門,秦瓊陪著甄凡和魏飛羽,一直來到他那三千兵馬駐扎的營帳,顏甲出來接進營里。
三人下得馬來,甄凡再拜,“秦大哥,四郎還有一事相求”。
“四郎兄弟,但說無妨”。
“秦大哥,四郎那幾位兄弟還在山上,為不引起魏公懷疑,四郎故意讓他們留下的,魏公的目標是某,沒有拿下某之前,是不會對他們動手的,現在四郎已經蒙大哥送出山寨,還請大哥把他們也送下山吧,以免夜長夢多。”
秦瓊扶起甄凡,“四郎兄弟不必多禮,某這就去引他們下來”。
說罷翻身上馬,甄凡抓住馬轡,“四郎還有一句話要說與大哥,魏公雄才大略,只是心太急了,大哥此時回去,翟司徒恐已遭不測,山寨自是大傷元氣,加上瓦崗新晉盟主,隋軍很快就會反撲,瓦崗將會面臨極大危機,大哥和徐軍師程大哥等,一定要隱忍待機,只待明君出現,萬不可因對一人盡忠而失卻性命。”
“某記下了,四郎兄弟,后會有期”。說完馬屁股上一鞭,如飛的去了。
約莫半個時辰,只見趙信徐力夫等人沖出寨門,來到軍前,甄凡再不耽擱,傳令拔營回去。
甄凡回望瓦崗寨,心里默念,這個大哥我認定了,秦瓊秦大哥,咱們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