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瀾,你做得很好。”段雪笙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渴望守護“和平和安寧”的男人,如今不也是匍匐在自己的腳邊,她心中冷笑著。
“當年你答應守護我族人平安,我便協助你奪取光明,這交易結束后我們便互不相欠了。”
“你知道的,我是這片大陸的王。”
“我知道,但羽化族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刀,也不可能淪為任何人的魚肉。我只是想要光能到來而已。”
“是因為赤擎?還是因為離歌鎮?”段雪笙不屑的看了赤瀾一眼,但她知道赤瀾并沒有臣服,只是在履行交易而已...
“是因為,赤煉大陸之上追光者的腳步從未停下。”赤瀾認真的回答著。
“即便是用血染出一片光亮也在所不惜?”
“倘若能光照天下,什么,都,值得。”赤瀾一字一句的說著,悲壯得好像只要用生命獻祭就能獲取光明一般。
“噢,見見另外兩位吧。”段雪笙并沒有被赤瀾的情緒所感染,她心中只想離開這黑暗腐臭的地方。
“好。”
段雪笙這一次是獨自前往的,也不算是,因為還有并未完全開智的他陪著。
以前她總會帶著何季和卿氏兩姐妹,但現在她需要何季為他們解答所有的疑惑,他們只有知道得越透徹,才會好好地跟隨她。
四人見面是離歌鎮所處地界的邊界。
“赤月初,你那混小子給我家丫頭灌了什么迷魂湯?我給你講,你們這樣我那閨女可是在赤火族很難處的!”
此時只有赤烈焰和赤月初二人在原地等待赤瀾和所謂“王”的到來。
“赤烈焰,我還想問你!我兒自從回來便心緒不寧。”赤月初沒好氣的回答。
“你說你也一張老臉了,好意思把你啥鍋都給你兒子?也不知道那孩子造了什么孽遇見你這么個老爹,那孩子也算可憐,當初赤月要是不手下留情我都還挺惋惜。”
“懶得和你這潑皮無賴一般見識。”赤月初不耐煩的閉上了眼。
雖說赤煉大陸人殺伐果斷,但赤月初和赤烈焰斗了千百年,很多時候說他們是強勁的對手,不如說他們是喊打喊殺千年來最親密的老友。
更何況他們現在還處在同樣的處境上...
“就憑一個女人?”還未等赤瀾向其介紹,赤煉便先開口了。
段雪笙笑了笑,沒有作答。
不過赤月初倒是眼睛明亮,“你是當年那個送圖紙的少女?不應該啊...”
“冰雨族王果然心思縝密、記憶超群。”段雪笙客氣地笑了笑,“各族藏書閣中各有一些關于‘光’的殘卷,便是當年我所親手相贈。”
“那些畫是你送的?有啥用?”赤烈焰不耐煩的問道。
“沒用。”段雪笙邪魅一笑。
“只是為了讓我們知道有‘光’存在這件事吧,就為了而今?”赤月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穿著看似樸素,但仔細看其衣服的做工十分精細,一襲長裙緊緊地裹著女人的身體,紅唇之上有一雙皓月般的眼睛,里面好像裝著天下的心事。
“是的,就為了現在。”段雪笙不知從哪拿出一面小扇,饒有趣味地扇動著。
“你憑什么做赤煉大陸的‘王’。”赤烈焰不滿地問道。
“因為,這是赤煉大陸,而我是最強者。”段雪笙說話的時候云淡風輕,就好像這是一件與自己并沒有很大關系的事。
“赤煉大陸強者為王,用實力說話,如果你能挑戰成功我們其一便可取而代之。”
“不不,我不想取而代之你們任何人,我想要你們都一起臣服于我。”段雪笙像個少女般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口出狂言!”整個過程赤瀾和赤月初都沒有講一句話,因為他們從內心里覺得這個女人是無比的可怕,只有赤烈焰依舊不依不饒。
“我會讓他對你溫柔一點的。”段雪笙往后退了一步,蘇柯便站在了段雪笙的身前。
頃刻,赤烈焰便倒下了,嘴角帶著血絲。沒有一個人看清剛剛發生了什么,只有赤烈焰悲痛的叫聲讓他們相信眼前是實景。
“當年那些游離人是我派人干的,你們連游離人都無法戰勝...很顯然,你們之中根本沒有人是我的對手。”段雪笙面露些許難色。
“那為什么和我們聯盟?”赤月初小心地問著。
“聯盟?我只是照拂你們,我的子民。”段雪笙笑著,那笑聲在黑夜里似乎能捅破這層黑。
“根本去不了境地,我們怎么去那里?”赤烈焰掙扎著直起了身子。
“我有鑰匙,而你們,帶著一身黑暗,便只顧向前便好。”段雪笙笑著,“即刻便可集結人馬,出發。”
...
“蘇陽,我必須馬上去找陶雨,你一個人先留在這里,可以嗎?”高月預料到段雪笙的意圖,便急忙需要尋找陶雨商議。
“需要我幫忙嗎?”蘇陽不是很明白高月何意,但是他覺得高月似乎有特別緊急的事情要處理,這件事竟然比為什么醒的是自己不是蘇明還嚴重...
“你好好養身體,你現在和蘇明剛剛結合在一起,需要一段時間磨合,你需要靜心修養。”高月急匆匆的收拾著一些有的沒的玩意兒準備出發。
“是結合?這是什么意思...”雖然蘇陽的心中有萬千疑惑,但是他說出的能讓蘇陽聽見的文字也就只有兩個,“好的...”
蘇陽想著自己現在除了做噩夢倒也不知道還能做什么,蘇明的身體雖然完好無損,但是因為常年未曾活動,倒也衰退得不成樣子,還不如之前的自己,便也沒有繼續要求跟隨同行。
高月匆匆便離開了。
“小雨,段雪笙應該要進攻清河了!”高月急匆匆的感到了王家院子,剛好看見陶雨在和蘇月一起玩耍。
陶雨示意蘇月去內屋玩耍,接著急忙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那個女人,怎么可能?”
“她是谷風的大女兒,而且我想,她應該是回來復仇的...這個局她已經鋪了很多年,現在應該會回來了...”
“她和清河那有什么仇?她不是桃源人嗎?我們當時去桃源,那些人不都說她是犯了錯被派去盛雪樓的嗎?”陶雨驚訝的發問。
“當年王也不過只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在他十分堅持的‘不戰’原則下,我族被其他部族侵略了,當時一直邊緣民族幾乎被趕盡殺絕,他們不斷地躲避逃難。”
“是桃源人?”
“是的,就是現在的桃源人。此族傷亡慘重,很多人都因此斃命,段雪笙的母親是也因此而死。他們一家本是清河人,是王把谷風調去邊緣做守將的,不料才去沒多久便出事了。”
“這和王有什么關系?”
“當年逃脫的幾人不愿他們的家人含冤而死,便一定要王為他們討伐那些部族。”
“王拒絕了?”
“是的,甚至還殺了他們...”
“他們做錯了什么?”
“他們大肆在街上號召戰爭,甚至在宴會上準備狙殺王...”
“所以將領是為了保護王而殺了他們的吧。”
“對。”高月摸了摸下巴,“但是所有人都說是王殺了他們,但也因此無人再敢大談戰爭了。”
“但是王的冤屈不就洗不清了?”陶雨吃驚地長大了嘴巴,兩個眼珠骨碌碌地轉著,“那為什么不救他們?我們的血液不是可以...”
“王為了強行渡化那些怨靈而自損能力,早就是燈枯油盡之軀了...”
“所以,段雪笙他們是遺族,而今勢必會進攻清河?”陶雨露出了擔憂之色。
“我想應該是的,我現在急忙忙的來找你,就是提醒你整頓軍隊最好防御準備,萬不得已的時候也可以攻擊...”
高月低下頭,他想如果是蘇柯在的話會處理得很好吧...
“對了,蘇明醒了嗎?”陶雨突然的發問好像雷霆般劈在了高月的天靈蓋上。
“不,蘇明沒有醒,是蘇陽...”高月焦急的說,“是蘇陽!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