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干就干,封鳴雖然不在乎早已降臨的夜幕??勺约含F在畢竟是冰冠城官方正式登記在冊的醫療部部長,想去海岸邊的話,多少得給城主打聲招呼。
“希望城主沒有早睡的習慣...話說巫喵王也需要睡覺嗎?”封鳴扣上寬大的女巫帽,懷里抱著茉莉牌暖手寶,推門而出。
今夜的海風異常寒冷,寬帽擋不住的寒風生生刮在臉上,皓月霜狼的祝福似乎都失去了作用。
原本喧鬧的酒館在屋內火光的映射下,也只有數道人影攢動。鐵匠鋪、制皮店也都早早關了門,更別說空無一人的主干道,居民們似乎都不愿在冷冽的狂風天踏出家門。
刺骨的狂風開始參雜少量積雪,封鳴眼前的視野變得模糊,不遠處似乎有亮光在緩緩跳動。
“喂!你!還在外面亂逛什么!不知道暴風雪快來了嗎?”遠處的亮光靠近,是兩名身穿冰冠城制式鎧甲的巡邏衛兵。
封鳴一手死死壓住女巫帽,艱難抬頭。雙方這才看清對方。
“赫爾辛醫生?現在可不是亂跑的時候啊!”衛兵高舉手中的提燈,這才勉強辨認出封鳴的身份。
“啊哈,沒想到這暴風雪說來就來,我本來還打算去找城主的?!狈怿Q必須吼著才能讓對方聽到,周圍大部分的聲響都已被狂風吞沒。
兩名衛兵聽到封鳴的說辭,互相對視片刻。其中一人做了幾個手勢,接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赫爾辛醫生,這鬼天氣很可能迷失方向。我帶你過去吧。”偏矮的一名衛兵說到,而另一名則打算繼續完成巡邏的任務。
“好,麻煩了!”雖然封鳴有眼鏡效果、不會迷失在風雪中。可終究沒有拒絕。跟在衛兵身后,至少還能擋擋風。
兩人一前一后,在狂風中穿行了大半小時。直到靠近城主所處的高聳建筑,風勢似乎才減弱少許。
“冰眼哨樓到了,赫爾辛醫生!我還有任務,你請自便。”衛兵整個頭盔被積雪蓋住,根本看不到神情。
封鳴點頭,謝過衛兵之后,將自己身上的積雪抖落,踏入了正門。
向哨樓內的守衛說明了來意,封鳴被安排到大廳等待。沒有什么熱茶招待,封鳴也只好搓著凍僵的雙手,不停重復黑皮書上的手保健操,讓手指恢復些知覺。
很快,封鳴被守衛帶到城主所在的房間。眼前的烏瑟斯城主仍舊是那副標志性的死亡騎士鎧甲。見封鳴到來,便將手中的信件隨意放到一旁。
“特意冒著暴雪前來。辛苦了,赫爾辛部長?!睘跎馆p抬左手,示意封鳴落座。
“哪里哪里,我只是來請示一下,如果想要前往溺魂怨海前線,需要辦什么專門的手續嗎?!狈怿Q將女巫帽摘下收入行囊,以示尊重。
“無需手續,赫爾辛部長想去哪里是你的自由。不過貿然前往確實不妥。”烏瑟斯拿出一卷羊皮紙交給封鳴,解釋道:“這是溺魂怨海的部分資料,應該能幫到你?!?p> 封鳴收起卷軸,烏瑟斯卻再次發問:“赫爾辛部長想去前線干什么?作為醫療部門,你并不需要前往條件艱苦的最前線?!?p> “作為醫生,調查病因產生的根源不正是職責所在嗎?”封鳴拋出無懈可擊的理由。
烏瑟斯幽藍的雙眼注視了封鳴片刻,隨即笑道:“呵哈哈!看來我招了個好醫生!赫爾辛部長放心,明天我會安排人手跟隨前往,保護醫生的安全!”
封鳴眼神微瞇,點頭感謝。
...
“赫爾辛部長,今晚前來,不只是為了此等小事吧?”烏瑟斯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封鳴沉思片刻,還是打算冒險一試:“是的,關于那大告示板上的通告,地獄官方的意思...”
“冰冠城說到底,也是地獄官方勢力的一部分。既然官方正式決定清掃叛黨,我們作為麾下一員也理應配合。”
封鳴的內心沉入谷底,不過神情還是盡量保持著平靜。
“但冰冠城的職責,始終只是維護地獄本土不受溺魂侵擾。戰爭的事宜,不該、也不會牽扯到冰冠城?!睘跎蛊鹕恚硨Ψ怿Q繼續說到:
“主和派的行為、我作為城主不予評價。我不在乎我的城民是高官還是逆黨,是哥布林還是巨龍。”
烏瑟斯腰間佩劍出鞘,插入地面。整個房間頓時冷如冰窖,窗外狂躁的暴風雪是顯得如此溫順。
“忠于地獄,是我唯一的標準。”
封鳴已經得到答案,起身單手撫胸,恭敬的鞠了一躬:“當然,忠于地獄。”
走出大門的封鳴長舒一口氣,盡管身處寒冷刺骨的屋內,手心仍然攢滿了冷汗。
此次封鳴前來,自然不單單是為了索取溺魂怨海的情報,同時也在試探城主烏瑟斯的立場。封鳴考慮過最壞的情況,如果烏瑟斯真完全忠于主和派。那封鳴在被猜出身份的一瞬間就會死!
之前衛兵提出與封鳴同行時,封鳴就知道。烏瑟斯對自己這個突然冒出的外來者,有著不小的提防。
無論是碎骨、衛兵、還是診所對面新開的棺材鋪,都是受城主之命,來監視封鳴的眼線。
在封鳴提出那個問題之后,根據烏瑟斯的回答,他應該已經猜到封鳴的敏感身份。而封鳴同樣試探到整個冰冠城的立場。
至此,兩人心中最后的猜忌完全消散。封鳴對這次見面相當滿意。
準備回家的封鳴再次拿出女巫帽??砷T外的風雪似乎不再狂暴。封鳴索性雙手插兜,用肌膚肆意感受著不再狠烈的冷風。
沒有衛兵來帶封鳴返回,明天與封鳴一同前往溺魂怨海的護衛估計也不會出現。
第二天清晨。
咚咚咚!咚咚咚!
那絲毫不顧懶覺人感受的砸門聲讓封鳴想起了黑魔,也不知道黑魔是否還活著。帶著煩悶,封鳴抽出門閂。
“看在你沒有一腳把門踢開的份上,給你個解釋為什么要打擾我睡懶覺的機會。”封鳴發現來人有些眼熟,可清晨的大腦并未開機成功,沒認出來。
“赫爾辛部長,我們是奉城主之命,來護送您去溺魂怨海的。”兩具高大的身影將門外的光線擋住大半。
“嗯?”封鳴微微皺眉,按理來說烏瑟斯應該不會再安排人來監視自己才對。
“難道真是來保護我的?我看起來有這么弱嘛...”封鳴心中吐槽。
“走吧,部長!”來人讓出大門,提醒道。
“等等!部長?”封鳴察覺到兩人對自己的稱呼有點奇怪。
“啊對,忘了說。我們倆也是被安排到醫療部門的成員?!?p> 封鳴看著眼前兩米多高,膀大腰圓,頂著個啤酒肚的惡鬼,挑眉吐槽道:“給你們安排的什么職位?負責處理治療失敗的患者的尸體嗎???”
“額...”
“安保工作!”右邊的惡鬼老兄似乎腦子更加靈光。
“行吧...”封鳴也正愁沒人用,眼前兩人至少還能幫把手。
“姓名!”
“烈?!薄稗Z。”
“嗯?”封鳴這才想起,這倆貨不是跟“煞”一個種族的嘛!
“怎么了?部長?”
“沒事,只是碰巧認識你們的兄弟?!?p> “真的嗎!”兩個惡鬼突然激動萬分,雙手抓住封鳴的肩膀,差點將封鳴壓在身下。
“放手!只是在任務世界里遇到的。而且都過去好久了?!狈怿Q深刻體會自己那40點力量在這倆貨面前跟嬰兒沒什么區別。
惡鬼兄弟放開封鳴,臉上寫滿了失望。
“好了好了,以后有機會幫你們留意?!狈怿Q高舉右手,拍了拍惡鬼兄弟的肩膀,表示安慰。
“謝謝部長,我們走吧。”烈點點頭,回答道。
“診所不留人守著嗎?”
“放心吧部長,您這診所比冰眼哨樓都安全?!?p> “?”封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兩人拉著離開了診所。
而在封鳴走后,街對面的棺材鋪拉開了大門。門中一只眼睛閃爍著紫光,靜靜注視著地獄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