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發生了
郡主府。
此時剛晌午過后。
阿劍卻鮮少的不在屋里伺候墨御霄,而是守在門口。
屋里,墨御霄在墨依依走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
啥也不干,也沒看平日愛看的書。
一反常態,雙眼發怔地盯著某處。
能導致他這樣的,還是因為昨晚的那個夢。
那夢的前半段還是很美好的,是他藏在心里的秘密。
可是后半段就顯得格外嚇人了。
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又真實又陌生的涌入腦海。
實際上,在大婚之前,他就曾夢到過類似的。
只是那時,這些夢還不頻繁,也不連貫。
但昨晚上在夢里看到的景象,簡直就像他親身經歷過的——
夢中有一名男子跟他長得很像,也叫墨御霄。
前面的發展都跟他的經歷神似,但大婚之后就截然不同了。
夢里的‘墨御霄’依舊嫁給了墨依依。
但大婚當夜,他倆就圓房了,原以為這是美好的開始。
誰知自那以后,墨依依在沒有踏足過他的住所。
他那么愛她,而她的身邊總是圍繞著各色男人。
墨御霄在無數個夜晚獨守空房,細數著他們為數不多的點滴。
但他的一片癡心,始終得不到回應。
身心在煎熬。
但這還遠遠沒完。
一次出行,他被一個人扔在了郊外,武功盡失的他一心尋找墨依依,擔心著她的安危。
誰曾想,路上竟遇上了十幾名女匪,那些女匪見色起意,竟對他做了不可饒恕之事。
茍延殘喘被阿劍尋回后,墨依依第一次踏足了他的房間。
見她無事,他松了口氣。
誰知交談中,他竟聽墨依依親口說了句,“真臟,別碰我!”
他一怔,“她知道?她竟然知道?”
這件事他回來后只字未提,而阿劍也絕不會出賣他,所以普天之下還能知道這件事的唯有始作俑者一人。
從那一刻起,他變了。
變得乖戾,虛偽,滿心只想報仇!
過去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
“墨依依,殺了你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
“墨依依,這是你自找的!”
……
“墨依依,你不是很喜歡男人么?怎么,才三個你就受不了了?”
……
“墨依依,我真的好愛好愛你,恨不得,將你切碎活吞入腹……(捧臉)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最終,夢里的畫面長久地停留在他將墨依依分尸后僅剩下來的一只手做成了標本。
每晚都要跟那只手同寢共眠,即是在死后,他也將那只手帶進棺槨中,與他塵封入土,永不分離。
……
那些畫面實在太過真實,觸感、血腥氣,還有從夢中那個‘墨御霄’內心源源不斷傳來的愛、恨和痛苦,他都感同身受。
大夢一場,仿佛經歷了那人絕望冰冷的一生。
最最令墨御霄在意的是,這個夢他是斷斷續續做的,也就是說來郡主府后,他已經夢到過不止一次。
而昨晚那次是最清晰,也是最完整的。
所以他難免害怕起來,害怕這會是某種寫照。
“難道說,夢里的那些會在不久的將來,全部應驗在我跟妻君的身上?”
疲憊地將臉埋進雙掌間,他感覺腦子不是一般的沉。
明明從不信這些怪力亂神,但這次他是真的怕了。
而且,他有預感,很強烈——
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發生了。
吧嗒一聲。
不遠處一把傘好端端掉到了地上,打斷了墨御霄的思緒。
本來一把傘而已,扔在那兒不管也沒什么。
但他鬼使神差地起身走了過去,凝望著地上的那把傘良久,最終蹲下撿起。
而當他再次起身,眼里往日的神采已蕩然無存。
黑曜石般的雙眼如今就像一汪死潭,假使石子落入也驚不起半點漣漪。
而他腳下的影子也離奇消失了。
阿劍正在門口守著,忽然身后大門被人從里拉開。
就見墨御霄從屋里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把傘。
阿劍望天:這不下雨的,殿下拿傘出來干嘛?
阿劍認出那傘是從墨依依那兒拿的。
難不成是想給郡主還回去?
可郡主還沒回來啊。
剛剛閑來無事,他便去門房確認過了。
“殿下?”
他喊了一聲,而墨御霄依舊無動于衷地帶傘走人。
“這么晚了,殿下這是去哪兒?”
他覺得墨御霄今天有些反常,剛要跟上,墨御霄卻頭也不回道,“別跟來。”
阿劍縱有千般想跟著,也只得聽命,“……是。”
墨御霄雙眼毫無神采地走出了問毓軒,離開了郡主府,一路向著瓊芳閣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