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黎明的曙光就要拉開帷幕,東離村,村口,出現了一個黑衣黑袍的瘦長身影,腳步匆匆,行進至歸家的路上。
只見他來到馬老太的房門前,呆立了一下,推開微掩的門,此時寂靜的夜傳來“吱啦”一聲,有狗吠從遠處傳來,與這黑夜的寂靜顯得格格不入。
馬老太的西屋里有亮光,他急匆匆推門而入,空無一人,只有散落在地上的一些凌亂衣物,一種不詳的預感籠上心頭,他急忙退回到了院子里,左右觀察。
這時,低矮的土院墻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來,他警覺地閃向一旁,將雙拳握緊。
然而,“黑子,黑子……”一聲聲急促低沉的呼喚,許久未聽到自己的名字,他竟呆立片刻,轉過身來注視著那人。
那人說話了:“黑子,是你吧,馬大娘被土匪給劫走了,也就半小時之前,你還是快想想辦法吧!聽他們臨走時說什么,你傷了他們的兄弟,他們就抓馬大娘去頂罪了,還要你賠他們十萬塊大洋呢!”
“嘭”一陣驚天的巨響,由于憤怒,此刻正在自家院中的他一伸手,兩塊大石頭以極其快的速度撞擊在了一起,迸出金黃色的火花來。
“啊!”土院墻頭上傳來一聲驚叫,人頭“嗖忽”不見了。
他奪門而出,消失了。
此刻,天空中亮起一絲曙光來,黑沉沉的幕布將要被拉開了。
第二天,一個重磅消息傳遍了小小的東離村,“馬黑子回來找土匪復仇,反被土匪發現擄走了老娘!”人們唏噓著,感嘆著,“馬黑子這個孩子,從小爹就沒了,他娘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拉扯大了他,竟為了一個女人把老娘的命也搭進去了,唉,可惜哦,可惜……”
大雪紛紛揚揚的飄了起來,凌厲的冬風一陣緊似一陣,整個西北大漠變得模糊不清起來,土黃色的沙塵和白皚皚的雪混合在一起,所有的生命都躲藏起來,此刻這里就像是被整個世界遺忘的一塊土地,整個死氣沉沉的。
他身著黑袍黑褂,疾步而走,雖然風和大雪將所有的印記抹的一干二凈,但他還是可以循著氣味和遠方呼呼的風聲中傳來的細微的聲音中辨別出一些信息來。
此刻的他已經可以認定土匪逃走的方向!
接近一片光禿禿的樹林后,他看到了一匹馬正在附近徘徊,心中一緊,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此時的“鷹眼”、“獨眼龍”、“尼婭”三人帶著早已腳步不穩的馬老太正在樹林里短暫停留、歇息。
“大哥,你說那馬黑子會不會很快找到我們啊!這小子現在不知從哪學了些邪術,真厲害啊!”“獨眼龍”是在昨晚的打斗中見識到黑影人的厲害的,心中暗暗擔憂地問道。
“找到又能怎么樣,他傷我那么多兄弟,我也讓他嘗嘗失去的感覺,對了,你確信昨晚闖入的黑影人是他,我怎么不信他有那么大的本事啊!”“鷹眼”看了看如今唯一跟隨在他身邊的兄弟“獨眼龍”問道。
“大哥,能確定,我真真切切聽到他說什么,讓你們搶我馬黑子的女人,使我受盡羞辱,此仇不報非君子之類的話!您說不是他還有誰?”“獨眼龍”堅定地說道。
“鷹眼”點點頭,看了看在一旁休息沉默不語的尼婭,又轉頭看了看遠方,若有所思地道:“他追上了又能怎樣,我就不信他還能勝過我手里的這個鐵盒子!”說著拿出別在腰里的一把手槍來晃了晃。
“獨眼龍”笑嘻嘻地湊了上去,兩眼發光的說道:“大哥,啥時候給我也整一把啊,好讓你兄弟我,也威風威風!”邊說邊伸手要去摸。
“鷹眼”打了一下他的手道:“你著什么急,眼瞅著這兩年隊伍發展的不錯,還想去縣外干幾票大的,給你們一人配一把,唉!誰成想竟讓一個毫不起眼的殘廢給破壞了計劃,他娘的!”說著似乎來氣了,他望了眼尼婭,這女人跟了他兩年,溫順的就跟個貓一樣,使他滿意極了,嘴角露出一絲溫情的笑容。
接著又把目光看向馬老太,“唰”一聲站起來,兇狠狠地朝著微閉著眼正痛苦“哼哼”著的老太太走過去。
“你這個老東西,說!是不是和你兒子一起串通好的,說!”大喝一聲抬手就朝老太太臉上一個巴掌。
“哎吆吆……!”老太太疼的發出一聲呻吟,隨后痛苦的抽搐起來,倒在了地上。
“獨眼龍”見“鷹眼”生氣了,忙不迭地湊到跟前道:“大哥,不行把這老太太做了算了,咱們帶著她還是個累贅!”說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不行,不能讓她死的這么痛快,我幾十個兄弟的命豈是她一人能頂的了的,我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鷹眼”面露兇光,惡狠狠地說著又朝著老太太的腿上使勁踩了一腳,“哎吆吆”慘烈的叫聲在寒冬的曠野中響起。
尼婭于心不忍,忙護住老太太的身體道:“大哥,這畢竟是個老人家,不好這樣對待呀!”可那喪心病狂的“鷹眼”哪能聽的進去,年幼時父母雙亡的他,被迫給一戶人家放羊為生,屢遭打罵,還挨餓受凍,小小年紀的他,遍嘗人間冷暖,在一次遭到毒打又挨餓兩天之后,他體內的惡被徹底激發了出來,殺光了那家人的羊,逃上山頭成了一個徹徹底底冷血無情的惡匪,自此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造下了一場又一場的驚天大案!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繩子,命令“獨眼龍”將馬老太綁了起來,吊在了樹上,并四處撿拾了一些干柴,在她旁邊燃起了火堆,濃烈的白煙像巨蟒滾動著粗壯的身體飄了起來,正對著白煙的馬老太被嗆得大聲咳嗽起來,四肢又被綁住動彈不得,眼睛里的兩只眼珠子暴突了出來,被折磨的痛苦不堪。
“鷹眼”拿著一根燒紅的木棍慢慢走向她,像手抓著吐著紅信子的毒蛇一般,眼看就要烙在老太太虛弱不已的身體上,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