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海家離t市很遠,需要坐一夜綠皮火車才能到達,這一年冬天他卻不想走,因為他們已經擁有了彼此,窩在鐘點房內膩歪,那房子簡陋又陰暗,但是民宿改造的小屋子里有暖氣。有時云會想媽媽掙錢不容易,若知道她如此胡鬧會傷心吧,每到此時便傷心流淚,特別在每次與秋海癡纏后,總是覺得自己將母親含辛茹苦的養育隨便給了別人,又覺得自己普通又卑微,給誰不是給?
她有時在想到底愛不愛身邊這個男孩?有時會害怕跟他繼續平凡無奇的生活,但秋海打算在t市留下了,他托家里人聯系了在t市的老鄉,為畢業后打算。
畢業后他到了老鄉的公司做了銷售,拿著基本工資高興的請沈云吃飯,為沈云買衣服,沈云看著工資卡上的數字有些失落,兩人租房加基本生活費基本所剩無幾。沒有高檔化妝品更不敢去商場,有時覺得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敢想。
她甚至周末夜晚去酒店傳過菜,看著那些城市人優雅的過著夜生活,她的眼神有些迷離恍惚,但一晚上60元是一個周的早餐,而且傍晚去傳菜,酒店是管晚飯和第二天早飯的,當然這些都是背著秋海去的,她知道他不會允許,他覺得她是他的寶貝。每次在她身體里釋放他總是深情的擁著她,一遍一遍的叫她寶貝……
每當這時她總是憋住淚水,也許她只愛自己。
大四快畢業時,她懷孕了,秋海問她要畢業了,我們生下來好不好?她一遍一遍的搖頭,做手術那天是她自己去的,他們選擇了一家正規醫院,因為比較安全,快上手術臺醫生問家屬呢?她打他電話后一個小時秋海才急急趕來,輕聲說:“對不起公司有急事,我剛才沒能走開。”
她別過淚眼,只想快點結束,回到出租屋他幫她買著廉價的飯菜,她只能忍著淚水吃著食堂的雞蛋,后來他們很小心,怕傷身體,也可能是怕花錢。
秋海說:“寶寶,我想跑外勤,補貼多。”沈云淡淡的答應了。他一去就是一個多月,雖然辛苦但掙錢多了,可兩人依然沒有積蓄。
最后臨近畢業,沈云默默收拾著行李,在一個早晨她就這樣走了,秋海知道時她已在家中,因為父親之前工友的關系,她去了父親生前的單位,遇見了劉銳,劉銳比她大12歲,是實習車間的主任,一個大學生,一個是離婚的男人,一個對未來懵懂,一個對女人了如指掌。他們悄悄的在一起了,一場無果的愛,卻被秋海發現了,因為夜里露骨的短信發送給了秋海。
秋海瘋了似得將她的qq盜號,發現了更多的不堪,于是愛已成癡即是魔,他開始詆毀她,謾罵她,揚言毀了她。卻又開始懺悔自己不夠關心她,不應該長時間離開她,又嘲弄她有了第一次背叛就會有第二次,他們日日夜里在電話里爭吵,像兩只刺猬,彼此刺傷自己,每日沈云紅著眼睛上班。終于她報考的銀行考試錄取了,但她也知道那個離婚的男人與另一女人登記結婚了,那女人父親是廠長,他們是因為婚外情雙方離婚后在一起的。
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似乎十分可笑。
換了手機,換了工作,自己又是那個光鮮的女孩,她無根無門,在銀行窗口做著柜員的工作,雖然辛苦,她愛這種穩定下來的生活,忙碌才不空虛。
秋海聯系不到她徹底慌了,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從畢業生聯系本里,偷偷打聽到她家里的電話,只是他猶豫了,若打過去她媽媽會知道他的存在,但她媽媽不知道沈云大學戀愛了,因為沈云總是不敢說。自己什么都沒有,生活的窘迫竟讓他不敢再接近她。
沈云與高路明是相親認識的,高路明是個老師,家庭條件一般,家里親戚都說是合適的對象,兩人處了大半年便結婚了。
這期間秋海給沈云家里打過電話,告訴了沈云媽媽他們的戀情,但聽到沈云媽媽央求他說女兒已經結婚了,請他不要再聯系時,秋海只能將自己內心的牽掛與深情隱去,他喝醉后會恨她,甚至想殺了她,再結束自己的生命,只是他不舍得與她在一起的回憶。